81 卷四十六（1 / 1）
“太医，阿哥怎么了？”景熙着急地问道。李太医轻轻地笑了笑，“回福晋，这是阿哥见喜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松了口气。王府的规矩，孩子出水痘便是见喜。这水痘来势猛，却没有生命危险。这顿时让景熙和凤雏都放了心。“臣开几例方子，按时擦洗，定时服药，一月便会痘消见好。”李太医给小阿哥盖好被子便退了出来。
“香崎儿，随李太医去拿药。”景熙吩咐道，“妹妹，这几日便让奶娘守在小阿哥身边吧。你身子也不好，这出痘虽不险，却也有感染。咱们还是避避吧。”说完，她便起身扶起凤雏。
“唉。多谢姐姐。”凤雏不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但必须离开。她便随着景熙走了出来。“姐姐，阿哥没事吧？”她仍然不放心。
“妹妹，放心吧。这没事。”云缃安慰道，“刚才是姐姐看岔了，是出痘，不是天花。”她拍着凤雏的手，样子很镇静。凤雏看了看她，再望了望身边的景熙，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多谢姐姐。”
“好了，妹妹，你也累了。回屋去歇着吧。”景熙轻轻地说着，“兰嬷嬷，送福晋回屋。”她笑了笑，那笑容很宁静，很让人安静下来。一个女人，能象她那样，不容易。
夜深了。
满身酒气的多铎，有点疲惫。他下了马车便直奔西苑。他很想看到那张可爱的面容，很想。英王府里此时美女如云，欢歌笑语，而他却逃离了那里。不知为什么，尽管那勾魂的莺歌燕语，那苗条的身材一直在多铎眼前晃悠，他心里却只想着凤雏，那个让他第一次动心的女人。
“王爷吉祥！”萍姑老远便瞧见多铎走来，她赶忙上前施礼。“福晋在干什么呢？”多铎一路并没有侧目，他走进这个熟悉的院子。“福晋在屋里呢。今儿小阿哥见喜啦。福晋急得跟什么似的，正在屋里抹眼泪呢。”萍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说道。
“什么？阿哥现在怎么样了？”多铎回头问道，他眼里全是担心，看得出来，他很爱这个孩子，比以往更爱。“阿哥现在有奶娘照顾着，太医瞧过了说没有大碍。”萍姑为多铎掀起门帘。
“那就好。小心侍候着，知道吗？”多铎踏进房门，“凤雏，小丫头，在干嘛呢？”他远远地便看见凤雏斜坐在床边，低着头正垂泪呢。“怎么了？小丫头，没事的，小阿哥不会有事的。”多铎一见凤雏掉泪便心疼得不得了，他坐在床边搂住凤雏说道。“王爷，如果小阿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那凤雏也不要活了。”凤雏看着多铎，可怜兮兮的样子逗得多铎心里直痒痒。“说什么呢。你不活了？那本王怎么办啊？你要本王也不活了吗？”多铎捧着凤雏的脸蛋，轻轻地凑近她红红的嘴唇。
“不要，王爷。凤雏错了，凤雏再不说那样的话了。”凤雏被多铎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小丫头，你真是让本王着了魔了。知道吗？”多铎疯狂地扯开凤雏的衣服，他急急地褪掉那件妃色的肚兜，寻找着凤雏圆润饱满的双峰。“啊！”凤雏只感觉温热的吻，密密地在她身上划过，她有点挣扎，有点害羞。“不准躲！”多铎直视着凤雏的双眼，手却爬上她光滑的小腹。
“王爷，不要啊。”在凤雏轻轻地呻咛声中，多铎毫无顾忌地进入了心爱的女人的身体。他勇猛地运动着，他喜欢这种征服的感觉，更喜欢凤雏在他身下害羞的样子。
红红的蜡烛，褪尽了繁华。夜黑得让人感到有些凉意。多铎早已睡着了，他紧闭的双眼，漆黑的睫毛，让人错觉以为他眼睛是睁开的。凤雏枕着多铎厚实的胸膛，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显贵的男人。他是多少女人钦慕的人啊，可是，他却真的爱她，只爱她。
有一点小小的幸福，在凤雏心底流淌着。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感觉到了那久违的幸福感。天边的月亮，远远地，“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她轻轻地呤唱道。
“要再荡高点吗？”阳光明媚的日子，难得的清闲，多铎便陪在凤雏身边。有时，多铎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真的就喜欢这种感觉，静静地，陪着她聊天，陪着她如今天一样，荡秋千，做一切惬意的事情。
“哈哈哈，不要啦。王爷，我害怕了。”凤雏衣衫随着风儿荡起来，又落下，那仪态美极了，直引得众人看。多铎轻轻把秋千停下，“小丫头，快乐吗？”他俯下身问道。低头的那一霎那，他闻到一阵清香，那是凤雏身上独特的味道。
“快乐。”凤雏轻轻地说道。她并不离开秋千，就让它随着风摆动。“王爷，今儿没有公事吗？”她仰头看着多铎明亮的双眸，那里面藏着深深的爱意。“陪你不是最重要的事儿吗？”多铎的反问让凤雏顿时感到一阵暖意，她笑着，眼里却湿湿的。
“王爷吉祥！”云缃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得出来，她是有意过来却又装作无意。“起嗑吧。”多铎笑着说道，“怎么没带大阿哥过来？”看见云缃，多铎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儿子。“娟儿，快，快去把大阿哥叫来。”云缃没想到王爷这么问，心里仿佛开了朵花儿，脸上也浮出了久违的笑容。
“哈哈哈，难得这么高兴，今儿咱们就在这花园子里摆酒，好好乐一下。”多铎牵着凤雏从秋千上走下来，“好吗？凤雏。”他带笑着询问身边的女人。“听王爷的。”凤雏婉尔一笑，“兰嬷嬷，去请姐姐来。”她并没有忘记嫡福晋景熙。这样的举动立刻引来多铎的注意，他赞扬的目光投向凤雏，他很欣慰，他宠她，她却心里还能装下别人，还记得尊长有序。多可爱的女人啊。
“阿玛，阿玛。”大阿哥多尔尼连跑带跳地过来，一下子扑进多铎的怀里。“哈哈哈，本王的儿子真是乖巧啊。”多铎连忙抱起多尔尼，“阿哥，叫凤雏额娘没？”
大阿哥不愧是云缃的儿子，小小的年纪便懂得察言观色，他见阿玛这么说，便乖巧地喊道，“额娘。”这一声额娘直叫得凤雏开开心心地笑了，也直叫得云缃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乖阿哥，来，到额娘这里来。”云缃走过来说道。她伸出手做出要抱孩子的样子。
“不，我要找大额娘。”谁知多尔尼一扭头，便看见景熙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就扑了过去。“额娘。”这声额娘叫得可真是好啊，不象叫凤雏那样陌生，也不象叫云缃那样熟悉，而是真的露出了温馨和暖意。“阿哥，阿哥。”景熙加快了脚步，一把将大阿哥搂在了怀里，那模样却象一对亲母子一般。
“哈哈哈，好，好。”多铎很高兴。他虽然对景熙没有多大的感情，却一直觉得她稳重而又善良。看来，她还真的是个好女人。这里，云缃却气得浑身乱颤，但她却还要保持着笑容地触在那儿。哼！我就不信你们能好过我去！
“走，咱们去喝酒！”多铎说罢，牵着凤雏，后面跟着景熙和大阿哥，还有走得拖拖拉拉的云缃，最后是一群奴才。多温馨的一幕啊，娇妻美妾乖儿。
此刻的多铎，不用说是得意的。作为男人，他什么都得到了，权力，女人，爱情，人生最珍贵的东西似乎都围绕在他身边。“来，陪本王同饮此杯！”他手举酒杯，一饮而尽。女人们纷纷饮干杯中物，三个女人六双眼睛都看着这个男人，有的含情脉脉，有的期盼已久，有的说不清道不明。
“王爷，云缃敬王爷一杯！”云缃突然走了过来，她站在多铎面前，双眸里带着些许温柔。“好！”多铎没有多话，饮干了杯中的酒。他注视着云缃，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年云缃刚嫁进王府的情景，那时她是多么温柔，多么青春。而今，眼前这个女人，为他生下第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语。他有些惭愧，有些赧然。
“福晋，不和本王喝一杯？”多铎环视四周，而后眼光牢牢地定在了景熙身上。这个自从进王府那天起就没有得到过他多少宠爱的女人一直悉心地照顾着大阿哥吃饭。她猛地听到多铎的叫声，还有些吃惊，缓缓地端起酒杯，“景熙敬王爷一杯吧！”说着，她喝完了杯中的酒。看着她，多铎没有再说话。或许，刚才那声福晋，便代表了他心里的那丝歉意吧。
“王爷不敢和凤雏喝吗？是怕凤雏把王爷灌醉？”一时之间，筵席上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凤雏连忙起身说道。她带笑的话语立刻引来众人的宽慰。“哈哈哈，本王才不怕你呢。”多铎转眼看着凤雏调皮的样子，心情有一丝放松，“说，你想怎么和本王喝啊？”
“王爷，喝酒不行令，不是无趣吗？不如咱们来行酒令好不好？谁输了就一定要答应谁一件事儿，怎么样？”凤雏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明媚的眸子里有着前两个女人并没有的东西。
“有意思。这汉人的东西今儿咱们也玩玩。”多铎饶有兴致地说道，“你出题。”他看着凤雏。“也不难。就是顺口连诗。我先起头，指着谁谁就说，如果谁接不上来那就算输了。”凤雏说出原则，大家都没有表示异议。唯独多铎嚷了起来，“那本王不是明摆着输吗？那些汉人的玩意儿，本王哪懂啊？不行不行。”
“王爷如果说不上来，不知什么赏给我们不就好了吗？”云缃说道，“那臣妾帮王爷说就是了呀。”她这么一说，多铎便不再嚷嚷了。
“好，那我先说吧。”景熙顺手端起酒杯，“春风酒先醉。”她示意云缃接上。
“隔窗花犹香，绕头惜细子。”云缃道。
“小儿戏竹床，夜深掩花语。”凤雏吃了一口菜接道。她转头看着多铎，不知他会说出什么来。
“日升石依凉，娥眉上新妆。”多铎迸出这两句来，引得大家都笑了。这个王爷看来还是懂点汉人的诗词啊。
“掩面泣闺愁，梨花带雨忙。”景熙的话语中总是带着一股哀怨。或许这跟她的经历有关吧。
“蝶舞处处花，轻笑春衫薄。”云缃搂过大阿哥，一面为他擦去嘴上的饭粒，一面接道。
“笑也不争春，只等春来报。”凤雏顺口便说道。然后，她便转头看着多铎。
“这…”多铎一时语塞，低头便只顾喝酒。
“王爷，该你了。”云缃轻声提醒道。“该我啦？这么快？”多铎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抬起头，“哦，唉，本王有点头疼，你们先说不行吗？”他开始耍赖了。
“王爷，凤雏帮您接，怎么样？”凤雏笑道，“池中鸳鸯戏，醉倚红栏杆。玉脂凝白露，美人凄新妆。遥盼昨夜风，王孙留不留。”她一口气说全了，句句露出侯门女子的哀怨，听得景熙和云缃都愣住了神。
“好，好，凤雏接得真好。”多铎笑着拍手道。“王爷，您输了。按规矩该答应凤雏一件事儿吧？”凤雏仰头看着多铎。
“答应，本王什么都答应。说吧。你要什么？”多铎拉着凤雏的手，温柔的声音是其他两个女人从来没有感觉到的。
“凤雏斗胆，请王爷恩准放了刘三秀。”凤雏站了起来，又跪了下去，“王爷，凤雏只有这一个请求。”
“哟，凤雏妹妹，你没有说错吧？这刘三秀可是害你至深的人啊。怎么今儿你却帮她说话了啊？该不是妹妹喝醉了吧？”云缃突然有些紧张。她时刻都注意到多铎的动静。
“是啊，凤雏，你起来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多铎也有点糊涂了。他拉起凤雏，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王爷，当初的一切都过去了。经历了许多事，哥哥，裕陵格格，他们都是为了爱而失去了自己。王爷，凤雏现在才明白，原来爱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把双刃剑，能伤了别人，也能让自己心疼。刘三秀不过是因为女人那可怜的爱情而这么做，我们为什么不能打开心扉，原谅她，原谅她为爱而犯下的错误呢？”
凤雏的一席话说得景熙连连点头，也让多铎重新认识了身边的这个女人，她是那么善良，那么值得他去珍惜。这侯门之中的女人，如果都如凤雏一般，那会少多少事儿啊。
“好吧。本王答应你。”多铎点了点头，“明天就让她搬出来吧。今后你们还是要好好相处，知道吗？”他看着凤雏，心底激起一阵阵温暖。
“是。臣妾明日亲自去北苑接三秀妹妹。”景熙连忙答道。她笑着看着凤雏，那眼里充满了喜悦和感激。
唯独云缃，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们，而后便一直盯着凤雏。好个索凤雏，果然不简单呢。什么行酒令，都是她使的连环招，故意让王爷钻进来。好啊，明摆着和我过不去，我云缃也不是好惹的，看吧，看你们能有什么能耐在这王府里翻江倒海！想到这儿，她脸上浮现出一股子杀气，那凉气似乎冰冻了她整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