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卷二十九(1 / 1)
“福晋,您这是怎么了?”婉逸不知什么时候闯了进来,“福晋,快放手吧,那是王爷啊。”她不顾一切地用手握着那把剑,“福晋,您冷静一下啊!”婉逸太清楚了,这样下去,福晋以后可能会失宠,那少爷的命就完了,那索家上下几十口人更是没有活路了。
“婉逸,难道你也阻拦我不成?”凤雏气急了,她看着婉逸,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你还是不是索家的人?快松手!”可是,婉逸仍然不松开。
“你!”凤雏突然狠命一刺,那剑冲破多铎的衣服,□□了多铎的胸膛,只听“啊”的一声,多铎几乎倒下,“王爷,”伊达他们连忙赶上去扶住他。“多铎,我恨你!”凤雏扔下剑,不顾奴才们的阻拦,跑了出去。
“伊达,快,快去追侧福晋!”多铎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疼痛难忍,“一定要追到她,有什么闪失,本王要你的命!”此时,多铎觉得心里的伤远比身上的疼多了,凤雏的那句“我恨你”再次狠狠地刺伤了他,这个女人,看来是真的不再爱他了吗?伤口,一点一滴在滴血,它慢慢浸湿了他的衣服,更慢慢染红了他的心。或许,这就是爱情,大清风流成性的王爷也深陷这个奇怪的漩涡里了。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肃亲王豪格因教管不严,导致属下将军索廷通敌南明,实该削去爵位,贬为庶人。但念其为大清皇室宗亲,又为开国功臣,特使其在府闭门思过。无特召不得擅自出入。钦此。”
几天了,豪格的耳边仍然萦绕着那个令人心碎的声音。他知道,这个声音足以把他的一切夺去。一下子,他憔悴了许多,整日呆在书房里谁也不见,就连蓉馨也没有机会接近他。
一个人的书房,他时而笑,时而低声细语,像是说给每个人听,又仿佛在讲述他以往作为皇长子的骄傲,自尊。其实,豪格此时最想的人还是凤雏,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安危。也不知怎么地,尽管凤雏已经是多铎的人了,可他还是忘不了她,忘不了。这也许就是得不到才会更想念吧。
“王爷,该用膳了。”立达在门外悄声说道,“王爷。”几日来,整个王府也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去吧。不用也罢。”豪格根本没有吃的欲望。他也不想见任何人。“王爷,您这样不行啊。”立达声音带着哭腔,“王爷,王府上下还靠您呢。王爷,奴才求您了,用膳吧。”说着,立达扑通一声跪在了石板上。
吱地一声,门意外地开了。“王爷,”立达忙揩了揩脸上的泪水,“王爷,用膳吧。”望着立达那希望的眼神,豪格无力地点了点头。在这个王府里,立达就象是他的一个知己,虽然主子奴才有别,可对于豪格来说,立达跟他出生入死,早就不是奴才那么简单了。
“王爷,这是您最喜欢吃的栗子枣糕、甜皮烧鸭,还有花雕。”立达殷勤地将菜一样样摆在桌子上,“这都是福晋特地为您准备的。”豪格苦笑了一下,“我哪还有什么食欲啊。”他慢慢推开了那些菜。“立达,帮我把这封信送给凤雏。”他递过一封信。
“王爷,奴才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立达迟疑着,没有立刻接豪格手中的信。“什么事?”豪格有点紧张,“是不是凤雏出了什么不测?”如今,索廷的事情不知会不会牵连到她?“奴才听买菜的老王说,凤雏小姐为了救索将军居然把豫亲王刺伤了。如今她已经离开豫王府,不知去向了。”
“什么?”豪格一惊,凤雏啊,凤雏,你怎么这么冲动啊?那多铎是好惹的吗?“那知道凤雏去哪儿了吗?”他急切地想知道凤雏的安危。“不知道。听说豫王府已经翻了天了,豫王爷急得连朝都不上了。”立达把几日来的变动全告诉了豪格。
天呐,豪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凤雏,你现在在哪儿呢?你好吗?如果,如果当初没有那些事,也许,你不会有这样的痛苦了。豪格静静地站在窗边,他的思绪早已飞到几千里之外的那个江南去了。那时,他们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幸福的。
“太后,豫亲王求见。”淑兰进来说道。“额娘,凤雏先告退了。”凤雏急忙站起身来,转到屏风后面去了。“这孩子也真是的,都成了亲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大玉儿笑着说,“淑兰,传豫王爷。”
“臣弟参见太后。”虽然多铎对大玉儿有些别扭,但今日也不得不低下头来见她。凤雏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多铎快要急疯了。“王爷不必多礼,坐吧。”大玉儿满脸堆下笑来,“今日怎么有空到哀家这里坐坐?”
“臣弟今日前来是想问问太后,凤雏来过这里吗?”即使在面对尊贵无比的太后,多铎也是傲慢的。“凤雏?”大玉儿轻笑了几声,“凤雏不是豫王侧福晋吗?她应该在王府啊。”说着,大玉儿拿起那精致的茶壶为多铎倒茶,“王爷,尝尝这新到的,味儿不错。”
“太后,臣弟来不是品茶的。”多铎有点着急,他急于知道凤雏的去向,“凤雏到底在哪儿?”看来,多铎是真的急疯了,对太后也用上了强硬的语气。大玉儿没有答话,只是端详着多铎。这个风流的王爷居然也有为女人着急的一天,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大玉儿还真有点为凤雏感到幸福。
“王爷别急,凤雏是真没来这里。”如果不是事先答应了凤雏,大玉儿还真会告诉他真相。到这时,她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凤雏不见了?”她装作很着急,“德禄,快去给哀家找。”
“不必了,既然这样,那臣弟就告辞了。”多铎说着站起身来,“臣弟告退。”他扬长而去。望着他的背影,大玉儿轻叹了口气,“出来吧,傻丫头。”
“额娘。”凤雏一脸委屈的样子直让大玉儿心疼。“说吧。告诉额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玉儿拉着凤雏的手坐下,“豫王爷可找到宫里来了。”凤雏只是低着头,手里不住摆弄着手绢儿。“额娘,凤雏想和您住一阵子。好吗?”她扬起头,天真的样子很可爱。
“好是好。不过,你要告诉额娘到底是为什么?”大玉儿有点奇怪。看着大玉儿慈祥的面容,凤雏再也忍不住了,她流着泪把一切都告诉了大玉儿。“额娘,您救救我哥哥。”她带着哭腔,满面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大玉儿听了凤雏的诉说之后,沉默了许久。等到茶喝得没有了香气,她才开口,“凤雏,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是豫王的侧福晋,又是皇上和哀家亲封的格格,这样闹失踪可不合规矩啊。”太后的一席话说得凤雏羞红了脸。“至于你哥哥的事,哀家也实在无能为力呢。”
“额娘,那凤雏该怎么办呢?”凤雏急了,连太后也办不到的事情,这宫里还有谁能替她作主啊。“额娘,您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
“唉,凤雏啊,”大玉儿望着凤雏那潮红的小脸,“这朝廷宫闱之内的事情不是咱们一句话就能定的啊。你知道吗?额娘能有今天,牺牲了多少,青春,天真,甚至亲情。咱们大清的女人有时就意味着牺牲呢。为了大清的安危,额娘硬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藩王作妃子,为了大清,额娘能在这么多朝臣之中忍受那常人不能忍的委屈和痛苦。你说,额娘容易吗?”一席话,说得大玉儿泪水涟涟。这深红宫墙,意味着荣华富贵,更意味着寂寞和牺牲啊。
凤雏不再说话。她渐渐有些明白了。不是大清的女人意味着牺牲,而是整个宫里就不会有说理的地方。每个人,都有权势,却又被更高的权势左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