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卷六（3）（1 / 1）

“大哥，朕在宫里听到一些传闻，不知是不是真的？”福临和豪格骑着马，小跑在这皇家围场里。这个时节的围场是寂静的，许多动物都在休养生息。福临文质彬彬，丝毫没有满人那种在马背上的豪放，他不喜欢骑在马背上的生活，他所向往的是汉人那种温文有礼。他推行满汉一体，却时时遭到满臣们的阻扰。

“皇上指的是什么？”豪格注视着远方，那山，那水，潺潺地流过，他心里还装着刚才与凤雏的一瞥。

“大哥，”福临笑意盈盈地看着身边的大哥，“别瞒着了，朕都知道，她叫索凤雏，对吗？”

“皇上说的是江南扬州知府索闼之女索凤雏？”豪格轻轻答道。其实，他不想再在外人面前提起凤雏，因为，每一次提起，他心里都仿佛被插上无数根银针，刺痛得全身颤抖。

福临注意到豪格的些许变化。大哥说起凤雏的名讳时，眼里充满了柔情，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足以化解人心中的怒火与怨气。“对，她真是一个少有的女子，难怪皇额娘要收她作干女儿，只是可惜嫁给了多铎……，看来，多铎的势力越发不可小视了。”他吁了口气，抬头看着那浅蓝的天空，鹰在自由的盘旋，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大哥，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朕这个当弟弟的没有当好。”福临和豪格骑着马，四周静悄悄地，福临早让奴才们在外围守候着。

“皇上这么说，倒让臣汗颜。“豪格注视着福临，“不过，皇上，臣以为皇上已经过了亲政的年龄，也已大婚，多尔衮还不让皇上过问朝政，这不合道理啊。”

“是啊，”福临深深地叹了口气，“朕什么都得听他的，听额娘的，就连娶皇后都得由他们选。”福临一想到坤宁宫里来自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就特别恶心。那女子虽说貌美如花，却天性妒忌，一点母仪天下的风度都没有。

“那皇上有什么打算呢？”豪格无意插手皇上后宫之事，他只关心朝政，“如今，多铎和阿济格整日挑唆多尔衮篡位，这倒是一个大问题啊。尤其是多铎，他的兵权已经无限扩大，臣担心会威胁到皇上啊。”

福临猛地一震，是啊，多铎的势力日益强大，整个江南都被他死死控制住了，如果他要反扑，不是轻而易举吗？“是啊，现在连皇额娘都重视他来了，刚才不是还召见了凤雏呢？额娘从来没有这样召见过一个亲王的侧福晋呢。”

“皇上，臣有个不请之请，不知能否讲？”豪格看出福临对多尔衮兄弟已经生无痛绝，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护凤雏。纵然多尔衮兄弟势力日益庞大，但皇上终究是皇上，总有一天会亲政的，到时会是怎样，他不得不想这许多。

“大哥，我们兄弟之间用不着这样客气。”福临牵住豪格马上的缰绳，“其实，不说朕也明白，是为了凤雏吧？”福临笑了笑，“大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豪格猛地勒住了马，与福临并肩走在草地上，他第一次向外人敞开了心扉，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却又激情万分，那段情，在他心里，已经是珍藏，是不能再触碰的宝。福临听着，听着，眼里浸满了泪水，他不知道身为亲王又是皇长子的大哥也爱得如此辛苦，如此无奈。突然，他仿佛找到了知音，引起了共鸣，在百姓眼里，都以为锦衣玉食的他们万事不愁，却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其实很可怜，连自己爱的人都不能选择。

“可恶的多铎，朕决饶不了你。”福临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大哥，今日朕找你来，就是为了商议如何一步步解除多尔衮的兵权。朕决定在明日的朝政会上封你为镇国大将军，即刻开往东营。那里是咱们大清的龙脉。朕就把它交给你了。”

“臣定会竭尽全力。”豪格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将此重任交给他，他受宠若惊。东营，是万千满人赖以生存与信仰的地方，守住它，便是守住了大清。豪格似乎感到自己的希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