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22（1 / 1）

莉迪亚悲哀地想，如果真是这样那该多好。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是莉莉丝。

Chapter 20

莉迪亚举着烛台，沿着第一次到城堡里走过的路线，沿着长长地阶梯，一路向城堡的顶端而去。四周很暗，没有灯光，阶梯一旁的吸血鬼的肖像画，看起来让人很心发慌。

一路走上城堡的顶端，莉迪亚将烛台放在一旁的高柜上。黑暗中，弥漫的月色朦胧。一个身影静静地靠在窗台上，修长的腿支在地上，一只推轻轻地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骨上。

他黑色的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深蓝色的眼睛盯着前方的画，他一动不动，就像一尊恒古不变的化石。

月光洒在巨大的画布上，画中的女子，拥有淡蓝色的眼，深蓝色的发。

莉迪亚慢慢地走进该隐，该隐回过头。

“原来，你在这儿。”

“嗯。”该隐拍了拍身旁的窗台，示意莉迪亚坐下。

莉迪亚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他的气息淡淡地在莉迪亚身边弥散，莉迪亚感觉得到丝丝的寒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时间很沉默。

……

“你的身体应该很快就要恢复了。”该隐突然说，声音很轻。

“嗯。”

“等你的身体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莉迪亚整个怔住了。

“我煮的饭菜一定很不好吃，对吧？”该隐轻轻地笑了笑。“如果你还是比较喜欢做莉迪亚，那我送你回去。”

莉迪亚还是没有说话，该隐自己在说话，莉迪亚觉得，自认识他以来，好像从不曾听他说过这么多的话。

“我只是希望，对于我是该隐的事实，你不要太过恐惧。靠吸食鲜血为生，是上帝给我的惩罚，这只是我生活的方式，就像人类总是要吃牛羊的肉一样，只是我们的食物不同。我希望你，对于血族，不要有太多偏见。”

该隐说着，微微地顿了顿，似乎是吸了一口气。

“我希望，对于一个血族爱上你的事实，你也不要太恐惧。”

莉迪亚整个人错愣地不行。

“呵，”该隐轻轻地笑了笑，“以前，有一个人总说，我一紧张，就会说很多话，看来是真的。以前，我深深爱过一个人，当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却不会好好珍惜，当她离开了我，我却嫉妒地发狂，以至于毁坏了她和我一起创造所有美好的一切，最后，甚至使她失去了生命。”

说着，该隐立了起来，背对着莉迪亚，轻轻地说：“回到人界以后，如果——”说着，该隐顿了顿，“如果你爱上了什么人，请一定要珍惜，不要像我一样，活了这么多年，剩下的，只有思念和后悔。”

该隐高大的背影就在眼前，这个背影，莉迪亚看了很多次，却第一次觉得，这个背影居然会如此悲伤，怀着深深的绝望，仿佛用尽了他无数个千万年的岁月所累计的所有的悲伤。那一刻，这个曾经站在血族顶端的帝王，这个创造了一个种族的始祖，显得那么地无助与凄凉。

莉迪亚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她深深地明白，她爱着眼前的男子。不知道是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还是始于那个千百亿万年前的邂逅。即使她只是那个远古的灵魂的替代，她也愿意与眼前的人一起度过孤寂的永生。

莉迪亚突然从背后抱着眼前的男子，紧紧地抱着，头抵在该隐的背上。

该隐整个人僵直地愣住。

“无论你看着的是谁，无论你爱着的是谁，我都愿意与你一起，陪你度过漫长的岁月。”

该隐慢慢地转过身，脸上是莉迪亚从来没见过的错愣的表情。他紧紧地将莉迪亚抱在怀里。

“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该隐的声音里有一些颤抖。

“嗯，我知道。”

该隐轻轻地弯下腰，细致的脸在莉迪亚的耳畔摩挲。

“莉，你知道陪我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意味着什么吗？”

该隐的话，轻轻地在莉迪亚的耳边划过。

“嗯，我知道。”

即使变成以血为生的怪物，永远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她也不要再放开眼前这个怀抱。

该隐的舌，轻轻舔在莉迪亚的颈项，带有冰凉的寒意。该隐传来一个沉重的呼吸，月色中，他尖细的牙慢慢地在雪白的颈项划过。

“嗯——”

当牙齿穿破皮肤，全身血液似乎都在沸腾，它们逆流而上，通过尖细的牙齿，将两个灵魂连系在一起。

“嗯……克里斯……”

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眼前的人把她抱得那么紧，仿佛身体都要和他的揉在一起，鲜血的腥味弥散在空气里，明明是自己的血在往外流，却能感觉到极致的欢愉。

尖细的牙齿，从颈项中抽出，莉迪亚软软地趴在眼前人的怀里。然后，一丝冰凉的血液遍送入自己嘴里。

那是她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一丝丝腥，一丝丝的甜，却好像是会令人上瘾的□□，不停地想要更多。

随着冰冷的鲜血，记忆的画面不停地涌现。冰冷而黑暗的不朽荒地，黑发蓝眼的枯槁少年，成片成片的血迹，蛇和老鼠的尸体，黑色六翼的魔王，全身糜烂的尸体，愤怒而嫉妒的灵魂，银色自刎的短剑……

原来没有前世，没有今生，只有两个共同被上帝唾弃的灵魂。

悲伤到连泪水都无法滴落。

原来爱得那么深，我却已经忘记了你的轮廓。

多少个百年的轮回，你却偏偏那么地执着。

没有回忆，没有现实，

在这一场与永恒时光的共舞中，

只有你，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