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故人与君臣（1 / 1）
黎国的都城在整个中原大陆板块位于东南沿海地带，这就造就了黎国的皇宫与之北方番邦南陵国的殿宇多了丝江南水乡的柔美；与西方的昭阳国的宫阙多了分大气和磅礴。
云若白被宣进宫的时候，已经是吃过早饭之后，青色的小轿稳稳的停在宫门口，下来一个削瘦的青衣人，正是恢复了云若白本名的望尧。他低头略略俯身，整了整些微褶皱的青衫，然后站定，抬眼远远望去。只见两道朱墙高起，朱墙之中一段深深的夹道，地上铺陈一色水青方砖，是直通向远方巍峨的殿宇的必经之道，幽深静谧中不掩其威严正气，顶上烈日炎炎，而这夹道却无半点阳光，明明知道前方就是辉煌的宫殿，却偏偏看不到尽头。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踏上这条道就已经开始了，这是宫人们的悲哀，那自己的悲哀，是不是也从这条道上开始的呢？
“云大人，请吧。”早在宫门前等候的内侍躬身上前。
“有劳公公了。”望尧的脸上挂着极淡的微笑，在阳光下泛出温润的光泽。他微微一颔首，示意内侍带路。
踱步出长长的夹道，跟着内侍来到腾龙殿，腾龙殿位于皇宫的东部，座北朝南，殿前色泽通透的汉白玉石阶直通大门。一路上可见巡逻的禁军，神色严肃。到了殿门前，内侍进去通报，他便站在殿外等候，两侧的侍卫面无表情地站立着。望尧看了会，不禁得摇头，真是呆板无趣，都没有公子常来门外的龟公鲜活可人啊。
不一会儿，内侍便出得门来，先是高声唱喏道：“宣云若白觐见——”随即谦恭地对云若白道：“云国舅，请吧。”
这名内侍在皇帝身边多年，自是明白云若白的身份。只是现如今云若白身份尴尬，将军之职和那状元名号早因当年的死讯而成为谥号，所幸还有国舅这一身份，便唤了这一称呼。
“国舅”啊，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皇亲国戚了。
云若白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端，该来的躲不了，更何况从他决定回来那刻起早已没了退路。遂跟着内侍走进了腾龙殿的暖阁，那是皇帝的御书房，也是下朝后皇帝接见朝臣议事的地方。
萧云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毫无畏惧的着青衣的俊逸男子，神情有些恍惚。似是很久以前，曾经也有那么个身影也是这样跪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是跪着，腰板挺直如苍松直立，俊颜星眸，顾盼间不尽的风流。
若白也在走神，从跪下身的那刻起，许多自以为被遗忘了的往事又浮现出在自己脑海里，明明恍若隔世，却清晰如昨。也是这样的情景，自己和那个并成为燕都双绝的男子跪在此地，态度殷切，胸中是满腔热血豪情，自动请命去围剿叛军，记得当时的阳光和今天一样耀眼，并没有一点预示未来的征兆。可是这样明媚的天空下，一个改变之后许多人的命运被敲砖钉板，云淡风轻却又残酷绝决。
“云——若——白——。”
回过神来的萧云辰一字一句地念着他的名字，也并没有急着叫他起来，好像只是在自己低吟，短短的三字，是他一贯偏冷清低沉平淡的陈述语调。
“罪臣在。”云若白没有抬头，语气轻淡，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他是君，自己是臣，再有情绪他又能如何。
“哦~？既然你自呼罪臣，可否告诉朕你你犯了何罪？！”头上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接下去问道，似乎对他的回答颇有兴趣，只是话音依旧是冷冷的，而书房内的气压却一下子低了许多。
云若白并没有因为这些改变而自乱阵脚，抬头看向上首的萧云辰，神情镇定，眼神坦然：“罪臣当日剿匪不利，急功近利，延误军机，主帅钱华将军也因此殉国，罪臣明知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在醒来之后并没有回朝请罪，实属罪该万死。”
“好一个罪该万死！”萧云辰冷哼了一声，合上手上的奏折，鹰眸眯起，缓声问道，“那么，怎么时隔8年，你怎么又想起回朝请罪了？”
“臣有罪。”云若白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朗声认罪，谦恭有礼，态度不卑不亢，望向萧云辰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忐忑。
“你——”萧云辰怒极反笑，手中奏折被重重拍在书案上，这就是云若白，谁说他变了，上次宴会后见他，还以为他真的是变了，现在才明白，即便他的性格不若以前那般盛气张扬，这骨子里一股倔强和血性怎么可能磨灭得掉。而他偏偏又对他这种性格又爱又恨，无可奈何。
“起来吧——”深深吸了口气，敛了怒意，萧云辰早已恢复原本的神情，叹了口气让云若白起来，自己也踱步下来，走到云若白身边。
“若白，你是吃定了朕根本不会责罚于你是不是？”萧云辰的语气里颇有无奈。
“罪臣不敢。”云若白微微低头。
“不敢？”萧云辰轻笑一声，在他面前站定，四目对视，云若白也微笑并不言语。
“罢了罢了，回来就好，过去的事情，朕也不追究了。”
“谢陛下。”若白抬头，却是有些迟疑地开口，“陛下，臣尚有一事相求。”
“说吧。”
“罪臣想入兵部，翻看当年钱将军殉国的卷宗……”
“放肆！”萧云辰的脸色勃然大变，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依旧沉了脸色，淡淡开口：“朕不是说了吗？过去的事情，就别再追究了。”
云若白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极为古怪的笑容，难道果真是如那人所说一般吗？
萧云辰看着云若白，看他表情是一如既往地镇定淡然，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礼部侍郎王元半月前病猝，正好缺个人，而现今科考在即，你明日就去礼部报道吧。”
“陛下——”
“若白，记住朕说过的话！”萧云辰显然对于云若白已经是颇为忍让，只是厉声警告了之后便隐忍地开口道，“皇后侯你多时，你们姐弟多年未见，也该好好叙叙了。”
“谢陛下，臣告退”若白不是不失望的，只是这么多年来早就学会不露声色，更何况，在进宫之前他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次也只是敛了表情，静静退出御书房。
一切，就让他慢慢调查吧。
礼部侍郎？大哥也算是送了个大礼给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风，吹起了青衫上的衣摆，发丝缠绕随风而起。
御书房内的皇帝眼神阴鸷，刚才面对云若白的亲近已然不见，取代的是严肃和一闪而过的狰狞。
杳然杳然，我就知道，你给我云若白并非为了助我，只是为了那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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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山上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拿桃树换酒钱。看着这光秃秃的山顶，苏小小再一次感叹着为什么这桃花山如斯的名不其实。这绝对是欺骗，本以为这桃花山种满了桃树在这春分季节定是满山的桃花，无尽的梦幻。自己这才答应和钱灼灼一起爬山翻越过去进京城的。可是，现在•••••••光秃秃一片，在烈日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强光。让赶了一早上路的两人烦躁起来。坐在一颗光裸的石头上，苏小小痞痞的对钱灼灼吹了声口哨：
“小妞，来给爷笑个。”
说着还用手中扇子去挑灼灼下巴，颇有纨绔公子调戏少女的痞子样。
灼灼一个挥手，拍开了苏小小的手呵斥道：“苏阿三，你皮痒了啊？”
“嘿嘿，小妞别生气啊，大不了爷给你笑个。”苏小小咧着嘴，眨着一双杏眼，望着钱灼灼，笑得怡然：“你看，爷笑的多灿烂啊。”
钱灼灼正在喝水，看到那个分外阳光灿烂的笑容，差点噎住，为了避免自己死于噎死或者笑死，她选择了转过头去，不理会自说自唱的苏小小公子。
苏小小看灼灼这样，也觉得无趣，扁嘴失望道：“本来还想说可以像说书人讲的那样遇见几个山贼，来一次英雄救美的。可眼下，别说山贼了，就连苍蝇都没有。真是闷死小爷我了。”
“闷就去一边凉快去，还英雄救美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手，怎么你就只在你哥那里学到轻功呢。”钱灼灼其实很早以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明明苏二少爷的功夫挺好的，怎么教出来的徒弟就这点斤两。
“这不是采花贼都是轻功了得吗？再说了，我学了轻功爬墙就省力多了，只要轻轻一跃就爬过去了。”很是热心的苏小小，为钱灼灼解开了疑惑。
“这也是我从小到大的志愿啊。”小小颇为感叹地道，“自从我爹教我要做一个有高远志向的人之后，我就立下这一伟大的志愿了！”
…………
钱灼灼更加郁闷，满脸黑线，硬生生将手中的水囊捏得喷出水来。感情自己还是太过高估了苏小小的品德和素质了，丫就不是一正常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