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1 / 1)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微敞的玻璃窗钻进了这间白色的病房里。
风,轻轻地抚摸着素色的窗帘,转身,吻上床上少年俊美的睡容。
少年紧紧地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微微翘起,宛如一只黑色的蝴蝶在休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休憩中的蝴蝶有了些微的动静,暗夜般的羽翼悄悄地扇动,几个回合的扑闪,露出一双晃动着点点雾气的眼睛。
眨眼再眨眼,病床上的云冽羽试着动了动。
嘶——
细小的动作牵动了被纱布包裹着的伤口,咬牙,忍住来自四肢百骸的痛楚,他挣扎着坐起了身。
头,有点晕,眼前一片黑暗。
他……在哪里?
记忆的匣子开启,他努力思索着昏睡前的片段。
他记得离开那幢别墅后,他一路狂飙,想借由濒临极限的快感麻痹残忍的现实,然后,他遇上了一辆超速向他驶来的车,那辆车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那一刻,他,有了想解脱的冲动……
没有躲,没有闪,他笔直地撞上了那辆车……
他的身体高高飞了起来,他的脑袋重重敲上了冰冷的路面。
可是,他感觉不到痛。
模模糊糊的印象中,他看到那个慌慌张张的司机跳下车,不断不断地跟他道歉,要送他去医院。
医院?呵!这辈子他最痛恨的地方!
摆摆手,他拒绝司机的好意,狼狈地拖起自己疲惫的身体,扶起了他的车,忽略大脑传来的阵阵刺痛,无视脑后那一点一滴渗出的液体,他发动引擎继续他的路。
他要回到那个小屋,那个有着赛猛,有着留他吃饭的纪阿姨,有着喜欢下棋耍赖的纪叔叔和那个……总是因他而露出无奈与妥协的……安安。
那个……在夜下等着他,只为将一片片西瓜送给她吃的安安……
安安……
想着那晚她捧着西瓜在公寓前等他的忧心模样,不自觉地,他的嘴角浮上一抹微笑。
“啊!你醒了?”突兀地一道女音划过空际,打断了他沉浸在回忆中的思绪。
他不悦地蹙起眉,辨识着声音的方向偏过身子。
“林医生!汪医生!他醒了!他醒了!”刚踏进门的小护士抑制不住兴奋地跑出病房,像中了头彩般大声地嚷嚷。
云冽羽的眉蹙得更紧了。
从入鼻的消毒水味中,他不难猜出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而刚刚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麻雀”噪音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嗒嗒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卡擦”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带起了一阵属于风的吟唱。
黑暗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围满了人。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头晕吗?”
“有没有想反胃的感觉?”
“来,嘴巴张开。”
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开,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几只手拉来拉去。
他的眉越蹙越紧,终于,他忍无可忍了。
“你们闹够了没有!”他火大:“就算要检查也要先开灯啊!一片漆黑的,你们就不怕自己出错?!”妈的!他最讨厌黑暗了!尤其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闻言,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冷却。
一个医生下意识地伸出手,在云冽羽毫无焦距的眼前晃了晃,接着,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看不见我们?”
“没有光线我怎么看得见你们?”憋着想骂人的冲动,他道,四下张望寻找着灯的开关。
可恶!一片漆黑的,他什么都看不到!可恶!该死的医生!该死的护士!就算要节俭也用不着摸黑吧?妈的!如果他出院,他肯定写投诉信!
“可是……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啊!”不明白实际情况,一个小护士一脸诧异地道。
白天?!
猛然停下寻找开关的动作,云冽羽的表情突变,厉眼扫过刚刚出声的那个护士的方向,无声地给予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
周围的一群人皆因他突然森然的脸色而噤若寒蝉,尤其是那个开口的小护士,身子犹如秋风中的树叶,瑟瑟发抖。
奇怪!现在是夏天啊!为什么她会感觉到冬天的气息呢?
寂静,在这一室弥漫,良久,在云冽羽的耐心用尽,打算发作的前一刻,只听一个吞吞吐吐的声音说:
“那个……云少爷……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有心理准备……”
“什么事?”他拧紧眉,心,泛起不好的预感。
“那个……由于你出车祸时不小心撞到了脑袋,至此在脑袋中形成了一块小小的血块压迫到了视觉神经,所以,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你可能会出现……呃……短暂的失明现象……”医生的话越来越小,带着隐隐的不安与同情。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结,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云冽羽的反应。
“失明?”脸,刹那变得惨白,云冽羽惊骇,胸口翻涌着骇浪。
“你不用太担心,等过一段时间血块消失,或者你的身体康复再动一次手术除掉那个血块,说不定你就可以看见了……”见状,另一个医生接口说。
“对啊,只要你保持身心开朗,没多久血块就消失,你就能复明了!”
“是啊是啊!”
几个小护士们出声附和,不忍心看到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露出那么绝望的表情。
身体颓然地倒在冰冷的病床上,云冽羽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此时此刻,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还处于刚得知残酷的震惊中。
看着他的样子,几个护士医生们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四周的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滴答”“滴答”
钟表的声响清晰地在空气中流动,一片暗色的包裹下,他的耳朵捕捉到那些不敢大声的喘息。
“咳!那个,云少爷,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如果你要吃什么或者想干什么小利会帮你的!嗯……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适才第一个出声告知他现实的医生在同伴们求救的眼神中轻轻地开了口,顿了顿,见云冽羽没有出声反对,他示意一干人退出病房。
临行前,他留下了一个年轻的小护士。
“好好照顾云少爷,知道吗?”压低声音,他在小护士的耳边叮嘱。
“嗯。”点点头,年轻貌美的小护士笑出一脸雀跃。
嘻嘻!能照顾一个美少年,她真的好幸运哦!
得到她的保证,医生离开了病房。
待病房的门合上,小护士来到云冽羽的身边,含羞带怯地望着云冽羽俊美的脸庞,娇柔地启唇:“云少爷,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云冽羽没有理她,径自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嗯……那个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厅的鸡肉粥很好吃喔?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买!”再接再厉,小护士不死心地继续着:“要是你不喜欢喝粥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买其他的东西来吃喔!嗯……你喜欢吃小馄饨吗?还是想吃面?不过你才刚醒,医生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耶~~可是清粥好像不怎么有味道,你肯定不会喜欢的……要不我帮你去叫一碗面吧?或者是豆浆、牛奶?对了,你喜欢喝豆浆还是牛奶啊?我知道……”
“出去!”她的喋喋不休成功唤来云冽羽爆发的怒气。
“啊?可是林医生要我好好照顾你呀?你身体没有康复,而且眼睛还看不见……啊!”一只枕头精准地砸上了小护士的脸,截住了她的话语。
张大眼,小护士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满脸肃杀的少年。
“滚!你给我滚出去!再啰嗦半句!我会宰了你!”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云冽羽冲着小护士的方向咆哮,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极力地用尖锐来捍卫自己不想被人窥探的脆弱。
他的狰狞,把小护士吓得不敢再待下去一秒。
呜呜~~她要收回刚才的话,能照顾一个会发狠的美少年……一点也不幸运啦!
门开门又关,他感觉到噪音的远离。
病房内又恢复了没有生命般的宁谧。
云冽羽惆怅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仰面,他的双目空洞地望着找不到焦距的天花板,黯然失神。
现在……真的是夏天吗?
☆☆☆☆☆☆☆☆☆
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纪苡安迅速地整理好书包,老师前脚踏出教室大门,她便后脚跟上。
看看时间,她紧紧肩上的背包带,笔直地冲向校门。
“纪苡安!”脚,刚刚摆脱教学大楼,一个声音在背后唤住了她的脚步。
伫足,回眸,是云彩纱。
有事?
她以眼神询问。
云彩纱不语,提步来到她身边,定定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怎么了?”下意识地理了理发丝,纪苡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这么急着离开学校是想去看云冽羽吧?”良久,云彩纱双手环胸淡淡地问,声音中隐隐带着不悦,似责备也似不满。
纪苡安的脸色僵了僵,别过眼,她没有说话。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和那些人有什么牵扯吗?为什么你不听?难道杨芷悦和莫海忧的例子你还没有看够?”云彩纱上前一步逼近她,口气含着毫不掩饰的怒意:“还是你觉得只要自己不告诉他们你知道那些事就可以和他们和平相处?顺便日久生情拐个少奶奶来当当?也是啊!他们四个虽然曾经遭到过那种待遇,但可都是真正的贵公子,英俊聪明又多金,简直是每个女生梦中的白马王子!你会心动,会选择无视杨芷悦她们受到的伤害也不稀奇,不是吗?”
“我没有……”
“没有?那你昨天去云冽羽的病房做什么?”停步,挑眉,云彩纱显得咄咄逼人。
“去病房……当然是去探病了。”未等纪苡安开口,一缕淡淡的嗓音宛若一阵幽风飘了过来。
云彩纱和纪苡安皆是一愣,双双调转视线。
轻扬的黑发,邪魅的脸庞……是冷夜辰!
此刻,他正斜斜地倚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在他的身边,还有眉头紧蹙的黎傲希。
他们两个就这样站在那边,隔着不远的距离与她们对视。
天空,如血的夕阳肆意地放纵自己的绚烂,被沾染上色的云朵,默默地叹息。
正值放学时刻,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教学大楼里出来,好奇的眼在看到黎傲希冷酷的瞪视后缩回龟壳作鸟兽散。
不久,人流渐渐走完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四道影子。
风,偶尔经过,吹动树梢的叶片,低吟一曲无奈之歌。
沉默肆行,半个世纪之后,黎傲希首先开口打破了僵滞。
“那个……你们是要去医院看望羽吗?”
“嗯。”偏眸望了眼面色复杂的云彩纱,纪苡安点了点头。
“那正好我们也要去,不如一起吧?”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冷夜辰淡淡地接口,提步,朝纪苡安她们走近。
云彩纱反射性地往后退去,双眼充满了戒备。
“你怎么了?”纪苡安拉住了云彩纱的手,茫然不解。
云彩纱没有说话,身子不断地颤抖着。
她忘不了……忘不了眼前这个少年……在那个夜晚……对她做的一切!
那个夜晚……那个噩梦……
眼前突然一黑,云彩纱的身体直直地往后倒去。
“彩纱!”纪苡安惊叫,不等她伸手,一双稳健的手先她一步将云彩纱揽入怀中。
“真是的,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呢?”似宠溺似责备,冷夜辰拦腰将云彩纱抱起,转头,他对还处于云雾中的纪苡安道:“我的车停在那边,反正你要去看冽羽,我也要把这个麻烦精送到医院,一起走吧?”
“不用了,我和阿旷哥约好一起去……”直觉地,纪苡安想要拒绝。
“可是他刚刚说有事不能陪你了。”眸底闪过一丝异样,冷夜辰平静地道。
“……”纪苡安错愕,难以相信。
“刚才我去门口的快餐店买饮料,碰到他,他让我转告你,不信,你可以看手机。”
闻言,纪苡安低头翻出昨晚裴旷交给她的手机,果然有一条来自于“阿旷哥”的未读短信。
看完短信,纪苡安不得不信了冷夜辰的话,只是……说不上为什么,纪苡安隐约有种怪异的不舒服感,好奇怪~~
“走吧!再晚,恐怕要错过可以探病的时间了。”撂下这句话,冷夜辰抱着云彩纱便走,好像笃定了纪苡安一定会跟上。
在原地犹豫了数秒,纪苡安蹙着眉,尾随上前。
由于担心云冽羽和昏迷中的云彩纱,纪苡安因此忽略了一旁的黎傲希,相对地,她也没有捕捉到黎傲希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矛盾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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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晕沉沉,隐隐作痛。
身子,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
好像在黑暗的河流中浮浮沉沉了许久,纪苡安幽幽地睁开了眼。
没有灯,没有光,眼前是一片昏暗的空间。
下意识地,她动了动,随即脸色一变。
她……她的手被反绑住了!
伸伸脚,也无法自由舒展!
嘶~~
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她浑浑噩噩的脑中不断掠过绑架这恐怖的字眼。
她被绑架了!谁绑了她?他们有什么目的?为了钱?为了仇?还是……
突兀地,一张邪魅的脸闯入脑海,不久之前的记忆一点一点回笼。
她记得她是跟着冷夜辰他们一起上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劳斯莱斯,由黎傲希驾车,而她和抱着云彩纱的冷夜辰坐在后座,坐在车上,她一直担心着昏迷不醒的云彩纱,看她这样,冷夜辰便递给她一罐已经打开了的可乐,要她喝点饮料放松一下心情,还说云彩纱昏倒只是因为血气不足,没什么大碍,她听得半信半疑,为了缓和一下和两个男生共处一车的尴尬,她喝了可乐……
“啪”记忆之绳中断,她也得出一个猜测。
冷夜辰……会是他将她绑来这儿的吗?
这个假设让纪苡安原本慌了的神稍稍定了位。
如果是冷夜辰的话她倒不那么慌了,至少她知道绑她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只是……
纪苡安不由得苦笑。
要是真的是冷夜辰,那究竟算是幸还是不幸呢?
“因为那张光盘,我和海忧变成了这样……所以苡安,请你千万要保守住你也看过那张盘的事情,我不希望我和海忧的不幸发生在你身上……”
想起前几天见到芷悦时听到的忠告,纪苡安嘴边的弧度更涩。
俗话说好奇心杀死一只猫,看来,果真是不假。
如果当初她没有将杨老师掉落的那张光盘捡起来,如果当初芷悦和海忧没有那么好奇地将光盘打开,如果海忧没有那么沉不住气地去找千曜奇要答案……是不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不幸都不会发生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纪苡安暗笑自己的无知。
谁都知道世界上没有“如果”,“如果”只是在遇到困境时为了骗自己暂时不去面对现实的一种手段,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无论愿不愿意、想不想要,它都已经真实存在了,她该做的该想的是如何去面对,如何去解决,而不是一味地在那虚幻无用的“如果”上做文章。
想到这儿,她振了振精神,沿着冰冷的地面摸索到墙,然后,靠着墙,她慢慢地撑起自己的身子。
适应了眼前昏暗光线的眼睛大致地将周围粗略地打量了一遍。
这是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空间,没有任何摆设和装饰,前方离她大约十步左右的距离有一扇门,一点点的光芒透过门缝洒了进来,却没有起到任何照明的作用。
这里没有床,地上只铺了一些甘草。
“吱吱”“吱吱”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她好像听到老鼠的叫声。
正这样想着,她的脚上传来些微的动静。
定睛一看,她倒抽一口气,一只大老鼠领着自己的子女大摇大摆地从她脚上穿过,敢情是把她的脚当成了免费天桥。
压抑下想要放声尖叫的冲动,纪苡安赶紧将脚曲起,往一旁挪了挪,贴着冰冷的墙面,她将自己蜷缩成了小虾米。
怦怦!怦怦!
她平复着自己过快的心跳,大口大口地喘息。
“吱呀”门开了,突来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醒了?”脚步声响起,她感觉到一个人影在她的身边蹲下。
下意识地移眸,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冷夜辰!
看来她是猜对了,绑她来这儿的人,果真是冷夜辰!
“看到我?难道你不惊讶?”见她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冷夜辰来了兴趣。
“动一下大脑想就可以猜到了。”淡淡地,纪苡安掩饰着内心传达的不安信息,语气泰然。
“哦?看来倒是我低估了你的智商了。”唇边划过一丝笑,冷夜辰在她的身旁落了座,丝毫不在意地上那几个猖狂的“鼠辈”。
纪苡安没有说话,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曲起一条腿,冷夜辰并不急着说话,带着兴味的眼好整以暇地回望着纪苡安的眸子。
四目相对,宁谧开始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苡安首先败下阵来。
别开视线,她承认自己不适合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呵呵!”冷夜辰低低地笑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再次与他对视。
“你到底想干什么?”脸上浮起愠色,纪苡安瞪着他的眼暗涌着怒火。
“我想干什么?杨芷悦她们没有告诉过你吗?”松手,唇边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讥诮。
“灭口?”纪苡安蹙眉,询问的语调中除了轻描淡写的平静外没有害怕和惊慌。
“你不怕?”冷夜辰探究地望进她的眼底,意图从中寻找着习以为常的恐惧。
但,令他失望的是,他没有找到。
“怕?你就不会杀我?”纪苡安莞尔,澄澈的瞳孔倒映着他聚拢的眉峰。
“没有用的不是吗?害怕不能改变什么,为什么要去害怕?我不喜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摇摇头,她的笑掺了无奈。
冷夜辰抿唇不语。
她继续:“每个人都有一两件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我理解你们想要‘灭口’的心情,只是为了一段已经过去的过去,你们让自己的手不断地沾上罪恶,一次一次,没有尽头,毕竟,人言可畏,一个秘密可以一传十、十传百,你们自己也没有把握究竟要沾上多少罪恶才能真正地将自己的过去掩埋,就这样,为了这段过去了很久很久的秘密,你们重复着罪恶,重复着属于过去的枷锁,锁了自己,毁了别人……”
“住口!”有些狼狈地,冷夜辰咆哮着赌住了纪苡安的话:“你懂什么?你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对我们的行为评头论足?!你以为你是谁?!”说着,他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胸口的空气被抽干,纪苡安的脸刷白。
她看着冷夜辰,没有恐惧没有求饶,清澈的眼瞳中,溢满的,只是深深的怜惜与心痛。
缓缓地,她笑了,说了一句话,静静地闭上了眼。
冷夜辰的手猛地一僵。
他看清了她的唇语。
她说:
希望这次,你们可以真的埋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