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外出狩猎（1 / 1）
丽嫔最后还是被赐了一杯毒酒，雨前亲眼看见她喝下去。丽嫔软软的倒在床上，苦笑：“我讨厌你，雨前，你知道吗？太子气势一直在找你。可我不会告诉他的，他找不到你，永远找不到的。”
雨前愣愣的看着她。丽嫔闭上眼：“太子，其实真的很好，为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呢？太子……我……好……想听……你的……笛子啊。”她的声音渐低。
雨前低下头，轻声念道：“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她转身离开，华丽的宫殿如今已是无主之屋。美人已逝，丽嫔像是睡着了一般，醉卧美人榻。
走出殿门，冲等在外面的老太监点点头，然后就端着昂贵的托盘回乾清宫。她不用回头也可以想象那几个太监如何的粗鲁的对待那逝去的美人，后宫就是这样，一了百了，富贵权势如过眼云烟，比人情来的更单薄。
雨前捧着盘子，面无表情，而蓝田则一脸的不安。远远地就看见一抹皇，在萧索的御花园显得那么醒目。
“你下去。”太子大人板着脸命令道。蓝田不安的看着雨前，雨前冲她点点头，蓝田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雨前微微仰起头：“你可以开始了。”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雨前的脸上，太子冷冷的说：“你可以走了。”他只是答应要替那个女人报仇而已。
雨前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痕：“你明明不爱她，却依旧为了她而动手，所以我敬你。你不用担心我回去皇上那边告状，也许她说的对，你，真的很好，只是我们不知道。”她欠了欠身：“奴婢告退。”雨前慢慢地转过身，丽嫔你可以瞑目了。
太子惊诧的看着她，讶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她：“我曾经爱过，但那个人不是她，她骗了我。”
雨前顿住脚：“在爱的世界里没有欺骗，有的只是感觉，是心的震撼。”纤弱的身影逐渐离去，留下惊愕的太子慢慢品味。
“什么？皇上要罚太子？”雨前跳起来：“谁这么多嘴？不行，我得去看看。”蓝田忙拉住她：“姐姐，万岁爷正在气头上，你去不是火上浇油么？”
雨前叹了口气：“那我也要在外面等着。”蓝田知道拦不住她也就不做声了，只是不停的扭着手帕。
过了许久太子才慢慢从乾清宫走出来。雨前忙迎上去：“太子吉祥。”太子颓然的挥挥手：“起嗑。”雨前忙问：“万岁爷没怎么您吧？”太子苦笑一下：“我毕竟是他的儿子嘛。”
雨前低下头，若有所思。太子经过她时说了句：“我知道不是你。”雨前咬咬牙，不说话。太子抬头看了看金黄的房顶：“这黄金做的牢笼啊，泯灭了多少人性……”
太子忽然低头冲她一笑：“难怪弟弟们都那么喜欢你，林雨前，你确实是个特别的家伙。”雨前也笑了：“你也很特别啊。”太子突然敛起笑容：“特别的残忍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直微笑的雨前。
康熙四十八年夏，一群住在皇城里的大爷们浩浩荡荡的去了蒙古。雨前特别激动，她从来没见过草原哎，穿过来就直接进了皇宫，外边的世界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现在，她终于又可以去看外面的世界了！
偷偷的掀起车帘，就看见十四狭促的眼，他仿佛在说：看看吧，我就猜你坐不住。雨前冲他做了一个大鬼脸便扭过头，留下哈哈大笑的十四，和一群不知所以的侍卫面面相觑。
蓝田一下车就开始兴冲冲的收拾帐篷，而雨前则含笑着靠在门口，默默不语。
白天，雨前十没有什么事的，顶多站在康大人身后当花瓶。似乎，一切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应当。
“雨前以前来过草原吗？”康大人一边批奏章一边随口问道。
“是。”雨前规规矩矩的回答道：“以前只是听说过，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康大人抬起头：“那朕就放你半天假吧。”
“谢皇上！”雨前赶紧跪下来，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刚吃完午饭雨前就一个人出了帐篷。不会骑马，便信步而游，眼前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惊叹。
“呼！”坐到小坡上，仰头看天，突然觉得嗓子痒的难受，于是放声歌唱：“竹林的灯火，到过的沙漠，七色的国度不断飘逸空中……”
当唱到“一朵花传来谁经过的温柔”时，雨前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他慢慢地伸出手，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模样，黑暗笼罩着他的脸。恍惚的接过他手中的玉钗，乳白色的钗子上还有他的体温。
不记得了，是谁，那个人，是谁？雨前猛地睁开眼，脑海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身后传来马蹄的“得得”声，回头，在看见马上人的一瞬，雨前就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四从马上一跃而下，跑了几步：“你怎么了？”雨前含笑着泪流满面：“只是想起一些事。”四伸手擦干她的泪痕：“你知道看见你这样我多么心疼吗？”
雨前转过身，背对着他：“听我把这首歌唱完吧。”她吸了口气，闭上眼：“穿越千年的哀愁，是你在尽头等我。最美丽的感动，会值得，用一生守候。”守候吗？是他吗？为什么会是他，最无情的他。
嘹亮的歌声在草原上飘荡。十四拉住马，听了一会，笑道：“那丫头的歌声可以和十三哥相比呢。”
太子则微微皱起眉，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在哪里感受过？
八突然说了一句：“四哥和她倒是蛮配的。”
十不服气的一甩马鞭：“我把她带回来。”马儿甩开蹄子向前跑去，冲向小土丘。四眼尖的一把抱住雨前退了几步，十只抓到一把空气。
雨前呆呆的看着四那布满杀气的脸，这就是未来的雍正吧？霸气与杀气的完美融合，四搂紧她：“我不会让别人带走你的。”
雨前似从梦中走出一般，轻轻地推开他，微笑着后退几步：“我的命运从来都不是别人的。”
四再度臭起脸，气压似乎一下子降下来：“什么？”
雨前一点也不害怕，依旧在笑：“理由，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是因为那张画像吗？”四鹰般的眼紧紧地扣住雨前。
“你果然知道。”雨前苦笑着摇摇头：“那你更应该知道我不能引人瞩目了。”
“那只是他们的猜想，他们的梦境，你怎么可能会是天女，怎么……”
“为什么不可能？”雨前淡淡的截断他的话头：“你凭什么认为我不知道？”
“你……”四瞠目结舌，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你认为为什么皇上会让我留在乾清宫？他其实怕我被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发现，他是个明君。所以他既渴望又害怕知道自己的命运。如果我落在其他人手里，甚至是他的儿子们，都会为我以及他们带来麻烦。”雨前转过脸，一脸的平静：“所以，千万不要靠近我，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四皱起眉，他很想说他不信，可是他说不出。那幅画，第一次遇见雨前的情节，依次在他脑海里回放。
雨前叹了口气：“很快，皇上就会废了太子。”她觉察到四的僵硬，微笑：“是不是神女，你很快就知道了。”她推开四，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十气呼呼的把马立在八的身边：“嘿，四哥也踢到铁板了，咱们去看看？”十三忙拉住他：“得了，四哥发火我可不敢惹，咱们最好还是找个地儿躲躲吧。”
太子不说话，只是调过马头，走了，他可没那个闲工夫。八冲他们一笑：“十三说的对，咱们能走就走吧。”微笑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倪端。
四背着手，看着天上的白云：“废太子吗？”雨前你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呢。
雨前走了很远才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那坡上的身影，抿了抿唇，皱着眉。
“朕的儿子们，你觉得他们中谁最优秀呢？”康熙放下折子，偏着头向着正在给蜡烛剪灯芯的雨前发问道。
一阵风穿过门帘冲了进来，烛影摇曳。雨前不慌不忙的跪下来：“奴婢不敢妄自揣度。”
康熙摆摆手：“朕赦你无罪，朕要听真话。”
雨前依旧低着头：“那奴婢大胆了。奴婢认为，四阿哥是智，十四阿哥是勇，八阿哥是仁，十三阿哥是义，九阿哥是聪，十阿哥是纯。”
康熙微微皱眉：“朕的儿子你都说的差不多了，为什么没有提到太子呢？”
雨前嘴角微扬：“太子是命。”
康熙靠在椅背上：“你说的详细点。”
雨前慢慢地说道：“命中有时他必有，命中无时他必无。”
康熙说在沉思。许久才慢慢地问：“你知道朕留你在朕身边的原因了吗？”
雨前点点头：“不敢欺瞒皇上，奴婢日前在整理藏书阁的时候，偶然发现……”
康熙的声音有些烦躁：“我一直对那个梦相当疑惑。后来，看见你。我猜，也许那个梦快要变成现实了吧？我一直在观察你，可你却一直在否认，对吗？”
雨前闭上眼：“我并不是神女，也没有什么异能。皇上您是明君，您的每一步都有您的意思，所以请您不要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事而苦恼。”
康熙叹道：“我派人去了金陵，根本没有人认识你。你的出现太奇怪，也太巧合了。”他睁开眼，目光如刀一般刺在雨前身上：“我在等你说明。”
雨前缓缓的抬起头：“我就是我，一个过客，一个观众。几十年以后，我依然会慢慢地变老，然后死去。”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康熙，似乎在为自己的说明而证明。
终于，康熙端起茶碗喝了口，微笑：“起来吧。”
“谢皇上。”脚已经有些麻了，雨前咬咬唇。康大人叹道：“你先下去吧！今晚让蓝丫头过来。”
“是。”雨前慢慢地退出帐篷。李德全守在门外，一见她出来忙迎了过来。
雨前唤了声：“李谙达。”李德全忙扶着她：“怎么样啊？万岁爷……”
雨前摇摇头：“今晚换蓝田来伺候。”李德全看她脸色不对，忙招手唤了两个小姑娘过来，雨前苦笑着摇摇头：“不用不用，给主子们看到像什么样，我过会儿就好了。”
那两个小姑娘不理会她，依旧扶着她回了帐篷。蓝田看见了，忙过来接过她的手：“姐姐你……”小姑娘冲雨前笑了笑就走了，蓝田看雨前不愿说也就没问下去。跪倒在她面前替她揉着腿：“姐姐，我给你说个笑话吧？”
雨前心不在焉的皱紧眉头：“嗯，说吧。”
蓝田先傻傻的笑了会才说道：“姐姐你猜四阿哥最喜欢喝什么茶？”雨前摇摇头。
蓝田白了她一眼：“雨前龙井啊。”
“为什么呀？”雨前随口问道，旋即有明白了，想笑又笑不出来。
蓝田没有注意她的异样，接着又问：“那姐姐知道太子最讨厌喝什么吗？”雨前看着帐门，没有回答。
蓝田得意的说道：“还是雨前龙井哦。姐姐你好笨啊。”雨前不自觉的握紧拳：“你从哪听到的？”声音平平，没有情绪。
蓝田抬头，小脸因困惑而皱起：“姐姐，你怎么了……”雨前挤出一个微笑：“我想知道你从哪听到这个笑话啊。”
蓝田嘟着嘴：“今天家宴时，八阿哥对十阿哥说的啊，皇上也听到了，还笑的很开心呢。”
雨前扭头看着蓝田：“八阿哥好看吗？”蓝田的脸“唰”的红了：“姐姐，你不要这么……”
雨前脱了鞋躺在床上：“谦谦君子，温文如玉。”她拉好被子：“今天皇上让你去值班。”
蓝田站起来，收拾好脸上的羞涩：“嗯，知道了，姐姐好好休息哦。”然后就掀开门帘出去了。
雨前皱起眉，八阿哥啊，你到底在玩什么呢？那个笑话，不是将给老十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