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精修版）（1 / 1）
司徒雨知道祁垠在生气，虽然他依旧与她说笑，依旧是一幅笑脸，依旧很随和地与欧阳家的人闲聊，但是她知道他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自从那夜祁垠留宿在她的房间里后，她的床就自此被他霸去了一半，有时缠绵，有时只是抱着她睡觉，但是这几日他虽然依旧睡在她身边，但是从来不碰她，两个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小段距离，即使她不小心靠近，他也会稍稍向外移。
今夜又是如此，司徒雨不明白，但更不喜欢这个样子。
“你到底在气什么？”
祁垠转身看着司徒雨，久久才说：“我就是生气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气什么！”说完，起身下床。
司徒雨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看着他出了房间。他的性子就是这样，气头上任何话都听不进去，她是知道的，所以也只好放任他离开，可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有一些苦涩。轻叹一声，司徒雨背过身。
许久，身旁的位子微微凹陷，被子被掀开了一角，冷气吹进来一些，但是司徒雨的心里确实暖暖的，他终究还是回来了……虽然不知道祁垠为什么生气，司徒雨还是想缓和一下，所以今天她没有在司徒晴那里呆太久，坐了一下就离开了。
欧阳德见到司徒雨从远处走来，忙上前拦住她。
“小雨。”
“有什么事么？”司徒雨停下身，问。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欧阳德有些犹豫地说。
司徒雨看了欧阳德一会儿，点头说：“好吧，我们到前面坐下说。”
欧阳德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半天才说：“小雨。”
“我在听。”
“我，”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欧阳德一咬牙说：“你在绿水山庄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是啊。”司徒雨有些迷惑地应道。他要赶她走么？即使是也轮不到他吧。
欧阳德更加的不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当，两手攥紧，“我看你也还会住下去，我的意思是说，那个祁垠也会和你一起住下去。我不是不欢迎你，绿水山庄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即使是一辈子他也高兴，“只是，你和祁垠孤男寡女住在一个院子里总是不好，时间久了下人们会说闲话。你一个姑娘家名声要紧。”吁出一口气，终于把要说的说出来了。
名声？司徒雨一挑眉头，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名声呢！可是，“我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什么？”
“名声啊！我要它做什么？”
“……”
“你认为像我这种人会在意那个么？只要有人知道我曾是红门的人，那么我就算有再好的名声又有什么用呢？”千万般的好，在“红门”两个字面前也黯然失色了。
“呃，这，你已经不是红门的人了。而且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些的，但是下人们却可以看到眼前的一切，我是说，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还是分开住的好。山庄里有很多客房的。”
司徒雨看着欧阳德，“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我，我”欧阳德有些窘迫，让他怎么说，说他其实一直很在意，只是不知如何开口，要不是昨日小妹向他哭诉，他也不会下定决心跑来找她。
“……小雨，你和祁垠是怎么认识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知道是……”欧阳德想了一下说：“你对他了解多少？你知道他的品行么？我不是质疑你识人的能力，只是你甚少与人来往……”
“你认为我没有防心？”司徒雨惊讶地问，这个欧阳德眼睛长到哪去了？
“不，你的防心很重，但是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怕你一时不察，被人骗了，那个祁垠不想你想象中那么好。他平时虽然仪表堂堂，总是笑脸，好像挺温和的。其实他这个人表里不一，甚至……”想起小妹的形容，欧阳德猜测司徒雨也一定和小妹一样上了他的当。
“什么？”
“他这个人很……”从没有在人后说过别人的坏话，欧阳德一时间说不出口，“总之，他不适合你。”
一句话两个人都愣住了，欧阳德没有想到自己会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就豁出去了。
“小雨，其实我一直对你……”
“你还记得我两年前对你说的话么？”司徒雨打断他的话，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见她要走，欧阳德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司徒雨的手，“现在不同了，你……”
“没有什么不同。”话再一次被打断，但是这次是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的，而且伴随着话声还有一道寒光。
司徒雨一惊，忙推开尚未反应过来的欧阳德，“祁垠不要啊。”
剑身微偏，还是划伤了欧阳德的手腕。
祁垠立在两人中间，冷眼瞪着欧阳德，“我的女人容不得你打主意，再有下次，我管你是谁，照杀不误。滚！”说完拉着司徒雨就走。
一进屋，祁垠甩开司徒雨的手，气得不说话。
司徒雨撇撇嘴，大体知道祁垠这两天为什么生气了，叹了一声说，“不管怎么样你不该伤了他，刚才我要是不阻止你，你真的要砍下他的手？”
“怎么，心痛了？”祁垠眼一眯。
“你在胡说什么？”
祁垠一把抓住司徒雨刚刚被欧阳德抓过的手，“不是么？你明明可以闪开的，但是你却让他抓住你的手！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祁垠！”司徒雨瞪着祁垠。
“你们两个很‘般配’不是么？很让人‘羡慕’！”
“祁垠……”他怎么知道这些？司徒雨何等聪明马上明白那天被祁垠看到了，难怪那天有一对男女从她身边走过时，那个红衣女孩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她，她当时还在奇怪，现下明白了，“那天你说要去看两个朋友，难道……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你早就知道那个欧阳德喜欢你，你却还跟他走得那么近！还去给他送药！司徒雨如果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生气，故意让我妒忌，那么很好，你成功了！我很生气，很妒忌！”
“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祁垠大吼，“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我就是知道你没有才更生气！你不需要用心我就已经为你疯狂。而你呢！你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即使别的女人对我献殷情，你也可以当作不知道。而那些对你别有居心的男人呢，你也可以毫无自觉地和他们来往，司徒雨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祁垠，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那个小子只是稍微喜欢你一点，你就能察觉到，但是我呢？十年，整整十年你对我却毫无感觉，要不是我硬把你绑在身边，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对我不理不睬。”
“祁垠，你越说越离谱了。”司徒雨也生气了，“不要总是把欧阳德扯进来。他对我怎么样我是知道，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他！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好，好，很好！”祁垠脸上的青筋斗跳了起来。“司徒雨，现在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司徒雨一瞪眼，刚要转身出去，突然发现这是她的房间，就对着祁垠喊道，“凭什么我出去，这是我的房间！要出去也该是你出去，不是我。而且这里是绿水山庄，不是你家，你凭什么让我出去。”
祁垠眼睛眯了起来，“绿水山庄！好啊，我就杀光绿水山庄的人，再烧了这个绿水山庄，我看还有没有人知道绿水山庄！”一转身人就出去了，跳上房顶，一转眼就消失了踪迹。
司徒雨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还是很生气，许久，才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们又吵架了，还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情。天啊，她是怎么了，司徒雨一手撑着额头。上次吵完架，她就决定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可是这次……无力地叹息，她真的有克制啊！但是，难道情之所至就是这样么？
想起祁垠刚才的话，他在怨她！可是，她也是在努力按着他所希望的那样在改变自己啊。司徒雨知道祁垠一直想让她回复到她应有的性格，不想她太压抑自己，不想她太苦，太累。可是她“原本”应该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啊，有些东西在她骨子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她只有按着姐姐的性子来。她和她一奶同胞，想必如果她当初没有进入红门，性子应该和姐姐差不了多少吧！她在改变自己啊，所以她当时才没有甩开欧阳德。
哎……
他对她有十年的等待么？她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十年，他们相识也不过就这么久啊，以前因为莫名地感觉得到他不会伤害她，所以她也就没有将太多的心思花在他的身上。有太多的人要防，有太多的事要做。第一次见到欧阳德，她就知道他对她的心思，不是因为女孩子的感觉，而是因为对一个人的防心，即使这个人也算是姐姐的“家人”。而对于祁垠，现在回想起来，司徒雨也惊讶，自己怎么可能对于一个像他那样的人那么放心呢？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不会伤害到她呢？
心蓦然一悸，难道……司徒雨猛然抬头看着大敞的屋门……他走了，还会回来吧，会吧？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司徒雨一直盯着房门，等着祁垠，她听到有人来送午饭，听到有人把午饭取走，又听到有人来送晚饭，可惜直到天黑了也没有等到祁垠，却突然听到有人慌慌张张地喊她，“司徒小姐，司徒小姐……”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司徒小姐，不好了，爷他们出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他们在哪？”
“都中毒了，在，在饭厅里……”
司徒雨看了一眼挂在墙角的剑，转身出去，向饭厅方向赶去。
没有带剑，因为她知道他会保护她！
*
饭厅里，欧阳敬，欧阳贤夫妇，还有欧阳德欧阳红都脸色苍白地瘫坐在一边，小欧阳智坐在婴儿床里一个妇人在一旁看着，看来几个主子也只有这个小主子安然无恙。欧阳家一向都是一起用饭，除非生病不能起床，否则一家人要同桌吃饭，只是司徒雨向来不喜人多，加上也不算是欧阳家的人，所以她和祁垠的饭菜才会有下人专门送过去。
司徒雨一进门就皱起眉头，她先检查了司徒晴，又看了小智儿才松了一口气，之后检查了其他人，除了欧阳红中的毒较轻外，其他人很麻烦尤其是元欢欢，她带着身孕，相当于两个人中毒。
司徒雨马上检查了饭菜，脸色阴沉。
“小雨，怎么样？”欧阳敬虚弱地问。
司徒雨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很麻烦，有人在做饭的水里下了毒。”司徒雨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小瓶药，给司徒晴服下一粒药丸。
“千万不要运功逼毒，也不要随便动，就这么坐着，一运动毒素走得更快。还有，除了你们还有谁中毒了？”
总管马上上前说，“没有了，下人们还没开饭呢！”
“竟然没有人偷吃，真是有规矩啊！”
“小姐，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几个下人突然跪在地上哭着说。
“你们是什么人？”
“小姐，我们是厨房的，我们没有下毒。”
司徒雨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会儿才不屑地说：“就凭你们也配！下去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
大家惊讶地看着司徒雨，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司徒雨看着欧阳敬，“这种毒他们根本就弄不到手，没他们的事。下人太多了，让他们都下去吧。”说着走到元欢欢前面，又替她把脉。
欧阳敬只好点头示意总管按着司徒雨的话做。
几个厨房的下人感激地对司徒雨磕头，忙下去了。
“她怎么样？”欧阳贤紧张地问，他注意到司徒雨的脸色并不好。
“最麻烦！”说完又取出一个小药瓶，拿出一个红色的，想了想又拿出一个蓝色的，但是还是犹豫着。
“小雨……”元欢欢也意识到不对，开始她还没那么担心，认为只要司徒雨在就一定没事。
司徒雨看着欧阳贤，“要是只能留一个，留哪个？”
大家一时没有听明白，但是欧阳贤听懂了，毫不犹豫地说，“大人！”
司徒雨想起祁垠曾经说过的话，果然如此。然后将红色药丸递给元欢欢。
“什么大人？”元欢欢没有接过药丸，警惕地看着司徒雨又看看自己的相公，“你们，啊！”惊讶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不，不是真的！我，我不要，我要孩子。小雨，我要孩子，不要管我。”手紧紧抓住司徒雨恳求。
“欢欢，听话！”欧阳贤皱着眉头，安抚妻子。
“我不要，我要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啊！”元欢欢已经带着哭腔。
“不要这么紧张！”司徒雨按住元欢欢的肩膀，“你这样对孩子更不好，放心吧，我会让你和孩子平安的！”虽然很麻烦。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元欢欢依然不确定地问。
“我只是说如果，不是一定！”
“是啊，欢欢，你相信小雨，她一定有办法的。”司徒晴也安慰她说，心里却是有些难受，很担心元欢欢肚子里的孩子。
再三确定下元欢欢才听话地服下药丸。
“我们现在怎么办？”欧阳德问道。
“这种毒很难解，我没有解药，要配药也是很麻烦，现在只好先煎一副药应急吧。”司徒雨说着写了一个药方，让管家拿下去配药，还好山庄里有自己的药房，取药很方便。
“会是什么人下的毒呢？”欧阳敬说出大家的疑问。
所有的人都摇头，“小雨，我们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司徒雨垂下眼道：“噬骨散，中毒者浑身无力，全身骨头会慢慢被腐蚀掉，但是不会死，最后就会如一摊肉泥，却还是会有呼吸，意识清醒，直至终年！”
众人听闻不由得倒吸冷气，脸色大变。
“到底是谁，这么狠毒！”欧阳德狠狠地说，“是什么人和我们绿水山庄有这么大的仇。”声音带着愤恨和恐慌。
所有人都皱起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欧阳红突然说：“我，我好像看到……”
“看到什么？”欧阳贤忙问。
“看到……”欧阳红偷看了一眼司徒雨，吞吞吐吐的不敢说。
“看到什么？”欧阳敬也问。
欧阳红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我看到祁大哥把一包东西扔到厨房前的井里，而且好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一甩袖子就跳到墙上飞走了。”
欧阳红说完低下头，见到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又忙着说，“我，我不是怀疑祁大哥，我只是说，说……说出了我看到的而已。”
司徒雨很奇怪地看着欧阳红，总管把药配好，连药罐和火炉都一并拿来了，司徒雨接过来，动手煎药。
“我说的是真的。”见没有人理她，欧阳红又肯定地说。
“……我相信你。”欧阳德也狠狠地说，看了一眼一心煎药的司徒雨，“小雨你没有话要说么？”
“说什么？”司徒雨头也没抬地问。
“你不相信小妹的话？”欧阳德有些急切，“你不要忘了，他今天白天还说过要杀我，你……”
司徒雨，“那又怎样？”
欧阳德不敢置信地看着司徒雨，“那就是说，他有理由下毒……”
“祁兄不会这么做！”欧阳贤突然坚信地说。
“二哥？”欧阳德和欧阳红都奇怪地看着欧阳贤。
“他不是那种人！”欧阳贤又补充道。
欧阳红急着说，“二哥你不了解他，他那个人阴险……”
“他的品行什么样不需要你来解释。”司徒雨打断欧阳红的话，“他根本就不屑有用这种方式杀人！如果他要杀你……”司徒雨看着欧阳红，“他会光明正大地当着你的面动手，让你感觉到死亡的恐怖；就算用毒，他也会坐在你面前，看着你是怎样的痛苦，让你明明白白地知道是谁让你死的。”
“……也许，他就躲在某个地方看我们痛苦呢！”欧阳红眼睛四处看着，好像在找寻祁垠。
“哼！”司徒雨冷哼，“他没那么好的耐心，用几十年的时间来看‘你’怎么死！”
“我……”欧阳红不服地站起来，“我就是看到了，你不要再用这种话包庇他。”
“小红，坐下！”欧阳敬喝道。
司徒雨冷冷地看着欧阳红，“我凭什么信你，不信他！”
一句话堵得欧阳红哑口无言。
“哈哈哈……好，好，这才是我的雨儿。”
随着声音，一道白影飘落到地。
祁垠拿着一把扇子，悠闲地走进来，直接走到司徒雨的面前，坐下。自始至终没看其他人一眼。
“你，你还敢来！”欧阳德大吼道，腾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三弟！”欧阳敬喝道！瞪了欧阳德一眼。
欧阳德气呼呼地又坐下。
小智儿这时候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司徒雨忙起身从婴儿床里将他抱起，哄着。
司徒雨见孩子似乎饿了，就把小孩交给负责照顾他的妇人，“先看着他，我去给他弄点吃的。”说完就要出去。
“你不怕我动手杀了他们么？我现在可是‘光明正大’啊！”祁垠的话成功地收住了司徒雨的脚步。
司徒雨看着祁垠，祁垠也看着她，司徒雨又看了眼哭啼的小智儿，什么也没说走了。
“还真是相信我啊。”看着司徒雨的背影，祁垠喃喃地道。
转回头扫视一周，“说实话，我还真想杀了你们。”引来一阵错愕。
“哈哈哈……”祁垠大笑，看了一眼欧阳贤，“这个世上相信我的人还真是不多。”
“你这个假情假意的伪君子，亏我们对你以礼相待，你竟然做出这种……”欧阳德大吼着。
“欧阳德！”欧阳敬和欧阳贤同时大声叱喝！
“哈哈哈……”祁垠却在这个时候大笑起来，摇着头，“我竟然会因为你和雨儿……哈哈哈……我还真是气糊涂了，就凭你……”祁垠摇着头，为自己先前的举动感到好笑，他的独占欲竟是这么强啊！欧阳德不过是个不足为道的人罢了。
“祁兄，舍弟无理还望海涵！”欧阳敬歉意地说。
“不要紧，”祁垠摆摆手，“我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对于一个对自己的未来十分恐慌的人来说，他的反应是正常的。”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引起他的注意。
司徒雨拿着一碗鱼肉羹回来了，有了吃的，小孩子也不再哭闹。
司徒晴看着孩子，又看看妹妹，“小雨，我们……”
“姐，没事。”司徒雨安慰道。
这时药也煎好了，司徒雨把药分成五碗，将第一碗递给姐姐。祁垠一直看着她，目光不曾离开半分。
欧阳红突然大吼道：“祁垠，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害我们？”
众人目光都集中到祁垠身上，祁垠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依旧噙着笑，凝视着司徒雨。
欧阳红见祁垠根本就不看她，又大声说道：“我，我亲眼看到你往井水里投毒，你抵赖不掉的。”眼睛里闪着复杂的情绪。
祁垠依旧不语，但是司徒雨却不耐地说：“他不会那么做的。”
欧阳红恶狠狠地瞪着司徒雨：“他会！司徒雨难道你要否认，他今天曾说过要烧了绿水山庄，杀了我们！”
司徒雨看着欧阳红道，“他是说过，那又怎么样？”
满意地看着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司徒雨和祁垠！欧阳红不屑地说：“那又怎么样？那就说明这件事是他做的，是他要杀我们。”
“不是他！”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欧阳红，另一个却是祁垠！
祁垠依旧噙着笑看着司徒雨，“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说不定我真的会下毒，然后跑来看热闹，看着他们痛苦，再一走了之。让他们一辈子因为我受尽折磨，而我则早已经忘了有这么一回事，自由自在快快乐乐地过我的日子！”
司徒雨不语，只是凝视着祁垠。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到火炉上煎药的声音。
祁垠收起扇子，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尤在，但是却显得冰冷疏离，“这件事确实是和我有关，甚至说是我下的毒也未尝不可。”他亲眼见到有人下毒而不加阻止，也算是半个帮凶吧！“我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会看到怎样的情景。一屋子的惨状，说实话，我是来看热闹的！”
祁垠平静地说，目光锁在司徒雨的脸上，不错过她一丝的神情变化。
司徒雨将最后一碗药交给欧阳德，看着祁垠，“你想听我说什么？”一步步走近他，“听我向你求证，这不是真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相信你，就可以不理会你刚才说过的话。”
祁垠的表情变了一下，但又飞快地掩饰起来。
“还是想听我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伤害这些关心我的人，伤害我的姐姐。”
“抑或你什么也不想听，只是想看到我伤心失望的样子。或者看我再一次杀你！”
司徒雨摇着头来到祁垠身前，“祁垠，你想看到什么？”
“……”第一次祁垠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真的会这么做么，对他们？”司徒雨盯着祁垠的眼睛，“你真的会与我为敌么？你不会不知道伤害他们，尤其是我姐姐，我会怎么做。我不可能再呆在你身边！”
“……”
“你不会！你决不会！”
“……”
司徒雨一把扶上祁垠的腰，“你的剑呢？为什么没有带着剑。”
司徒雨突然的举动出乎祁垠的意料，所有他没有躲开，司徒雨的手正放在他的腰上，“如果你要与我为敌，为什么不带着剑？面对‘敌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带着剑？”司徒雨有些歇斯底里。
“……雨儿”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如果有我在，只要你能确定安全，你从不佩剑。一个在我身边守着我十年的男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变了。”
她知道，她知道他。祁垠震惊地看着司徒雨，感动，欣喜一下全都涌了上来。他一把抱住司徒雨，“雨儿，雨儿……”
司徒雨有些愤恨地仰头，“你到底想怎……晤……”话被吞到另一个人的嘴里，吻，缠绵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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