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与夜小茜分手后，叶青独自一人到了盐都。
小镇不大，但是还算是热闹，叶青走在小镇的街道上，心里有些伤感，她以为她已经长大，可以离开娘了，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跑到这里来了，虽然一再地告诉自己是为了梅姨，但是她心里明白，自己还是渴望着母亲的庇佑。
步进庵堂，到了后院，不需通报，叶青径自进了内室。一个高挽发髻身穿素袍的妇人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那妇人长得是清秀亮丽，即使步入中年依旧是倾国倾城。素面不减她高贵的气质。
这名妇人正是叶青的娘亲——文蓝，即使出家依旧戴发，也未曾取法号。
文蓝看了一眼叶青没有丝毫的惊讶，也没有说话，继续看书。
叶青也没说话，静静地坐在一旁。
过了许久叶青才道，“我只是想告诉梅姨，那个姓李的可能会找到这儿来。”
文蓝没有看叶青，嘴角的笑容很祥和，“青儿你的定力在下降，我以为你会等到明天才说话。”
叶青撇撇嘴，她知道在娘的面前她似乎永远没有胜算。
“打算住多久？”
“等我要走时，自然会离开的。”
文蓝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自己的女儿，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笑得很慈祥，也很耀眼，身体四周似乎都罩上了一层光环。
“青儿，你坠入红尘了。”
“是你把我带进红尘的。”她的出生不是自己的意图。
文蓝淡笑：“是你自己走进红尘的。”她只是赋予她生命，脚下的路却是她自己走的。
“……我本就是一个凡人，无可幸免于庸俗。”
文蓝笑着起身拉着叶青的手向外缓步走去。两人来到外面的扶栏前，扶栏下是微陡的山坡，站在此处可以远远地看到山脚下的城镇，忙碌的人们，也可以看到山路上正在上下山的香客。
“你要和他们一样么？”文蓝淡淡地道。
叶青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娘亲，有些不相信这话会是自己的娘所说的，而娘亲她还是祥和地微笑，丝毫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娘，你……不屑于与他们相处？”
“……”还是淡淡地微笑。
“娘，你根本就看不起他们！”
“……”不变的笑容。
叶青看着自己的娘亲，许久也开始淡淡地笑，笑容渐渐加大，“娘不是看破红尘，是根本不屑于红尘。”
叶青微垂双睫，“悲天悯人？是真正的同情和可怜吧！娘，你可曾嘲笑过他们？”
“……”依旧是淡淡的笑容。
叶青抬眼看着娘亲，“不，你不会嘲笑，他们根本不配得到你的嘲笑。”
文蓝淡淡笑着，向前走了一步，俯视着山下的芸芸众生，“我们站在高处。”
叶青也看着山下，“娘，是你站在高处。”
文蓝转头看了一眼叶青淡淡地道：“我原本想带你一起站在高处。”
“可惜我还是一个凡夫俗子。”
“但是你比任何人都容易到达这里。”
叶青看着娘，文蓝看着女儿，两个人都是淡淡地笑，虽然样貌相差许多，但是相同的笑容，让她们看起来是如此的相像，几乎会将两人重叠……
“娘，我似乎错怪了智德大师。”
“……”淡笑
“为什么要让我恨他。”
“是你自己要恨他的。”
“可是这有可能会毁了他。”
“那只能怪他的修为不够。”
叶青轻叹一声，“娘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的女儿要坠入红尘了，娘很心痛，想要拉你一把。”
“心痛？”叶青冷哼，“你有心么？”
文蓝微微一笑转身又看向山下，“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会让人通知依梅的。”
寺院占地很大，人又不多，所以很清静，虽然平日里来往的香客也不少，但是并不影响后院的平静。
叶青独自一人坐在树下抚琴，琴声婉转悠扬，但是不带着一丝心气。
“我真的是你的女儿么？”一曲抚毕，叶青问身边的人。
“是。”
“我们长得并不像。”母亲的倾国倾城的容貌她并没有遗传来，她最多也就是清秀可人。
“我们很像。”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性子，她才会不忍放弃这个女儿。
“可是我不是你，也成不了你。”
“你像我，也很像你爹。你成不了我，也不要成了你爹。”
“我爹？你还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么？”
“你的存在时时提醒我他的存在，要我如何忘。”
喝，叶青冷笑在心，爹疼了一生，爱了一生，惜了一生的女人，记住他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这个女儿。
“爹其实很爱你，既然不屑，为什么要嫁给他？姨娘对你的影响应该不至于此。”叶青有些心痛地说。
文蓝看着女儿，微叹，“青儿，你陷得好深。这种话以前你不会问。”
“娘，你不相信爱情？”
“不，我相信。”
看到女儿疑惑的眼睛，文蓝微微叹息：“爱需要太多的勇气，柔弱如我，担不起这份沉重，惧了，怕了，也就弃了。”
“……娘，你爱过？”叶青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会么？
文蓝像是听到了很可笑地事，“我像是那种愚蠢的人么？担不起，还要去逞强。”
收起常年挂在嘴角的淡笑，文蓝难得正色地说：“不付出不会有收获，也不会有失落。不要在一无所有之后再失去自己，青儿红尘不是公平，如果你有这样的勇气，娘不会阻拦你，但是娘不想看到你像你爹一样。如果一定要你在你爹和娘之间选择，娘宁愿你像娘，也希望你像娘。”
有那么一瞬间地停顿，淡淡地微笑又挂上文蓝的嘴角，好似从来没有消失过，刚刚的正色完全是一个幻觉。
“青儿，你饿了吧，我们去用膳吧。”
叶青有些木然，爹和娘，要她选择，她也会选择娘。与其像爹那样活得毫无尊严，她宁愿拥有娘的骄傲。
“……娘，你为什么嫁给爹。”
文蓝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很柔和，“我想知道被爱是什么样。”转过身，正面叶青，微微一笑。
“你却让姨娘为你背上了骂名。”苏州人对姨娘的鄙夷从未间断。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娘，其实，你很可怕……”声音很小，但是两个人都听得到。
“青儿我说过，你的性子很像我。”拥有相同的劣根性。瞥了一眼叶青手腕上的佛珠，“该用膳了，走吧。”
*
叶青必须承认她斗不过娘，她永远比她技高一筹，即使比坏，比邪她也不是娘亲的对手。原来过去二十年的认知错得如此离谱，娘根本就是玩弄世人而不屑一顾。
“小青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温柔的女声响起。
叶青抬头，笑容随即浮上，“梅姨，你怎么来了。”
妇人坐下，“我来看看你，最近你的气色不是很好啊。”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让我很困惑。”一直以来梅姨都视她如亲生女儿般，这点叶青心中一直很感激，对她叶青也会亲近许多。
“问过你娘了么？她会帮你解答的。”对文蓝的钦佩从未减少，从多年前被文蓝所救，两人姐妹相称，她们母女一直深受文蓝照顾，文蓝出家，她也带着女儿跟随而来，只为了能回报这份姐妹情。
“我知道。梅姨，我给你惹麻烦了。”对于李丞相的事，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错。
“这不怪你，该来的多不掉，而且他不见得找得到这里。”轻叹一声，“找来也好，也该有个了结了。”
“梅姨，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妇人抬眼看着叶青，“小青，你变了。”
“哦？”真的这么明显么？
“这样也好，你们的生活本就应该是多彩的。”顿了一下又道：“这红尘，我是出不去了，但是也不能扰了这里的清静，我要带着芙儿离开了。”
“梅姨，什么时候走？”
“明天。”
“……保重。”
心中莫名有些感伤，她真的落俗了，当年爹死得时候她没有伤心，只觉得那是爹最好的归宿；娘出家的时候，她也没有伤心，她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现在她却……难道一切真的超出了自己的估算，如果是因为那个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浮现在眼前——那就不值了呀……
*
几个月后，叶青的心情好了很多，也平静了很多。
“娘，这里很适合你。”。
“也会很适合你。”
“在这里，我会变成你。”认真的语气让人不容置疑。。
“你还是你。”
“所以我要离开。”很肯定，没人能改变。
“照顾好自己。”丝毫听不出一点惋惜的语气。嘴角依旧是不变的淡淡的笑容。
*
离开盐都，叶青开始四处游走，她应该庆幸吧，祁昊似乎并没有找她，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是她却有了充足的时间整理自己的心——
热闹的街头，叶青拿着一包刚买的糕点，四处走动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吃到不同的小吃，虽然并不是特别的贪嘴，但是叶青愿意放任自己这个小嗜好，甚至可以说是她刻意养成的嗜好。
“叶小姐？”一道沉重的男声。
叶青没有回头，当作没有听到。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地加快，眼看就要走到闹市，几个黑影一下子围了上来。
“叶小姐？”
“你们是在跟我说话么？”叶青疑惑地问。
“叶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几把匕首从袖口中露出。
“如果我说你们认错人了……”看到整把匕首都露了出来，叶青轻叹一声，“好吧，我会和你们走，但是不要弄脏了的衣服。”好汉不吃眼前亏，叶青不是个蠢人。
“叶青！”一声清脆的女声。
一听声音，叶青就知道是谁，不是这么巧吧——转眼间一个女子一下跑到叶青面前。
“叶青，可让我找到你了。”
“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叶青小心地使着眼色。
可是对方并不领情，“你敢说不认识我，你不是早就看过我这张脸么？叶青你跟我说清楚。”
注意到周围的几个人脸色已经有点不好，叶青忙向外推李莲儿，“我现在没时间，你先到客栈等我吧。”
“什么客栈，你先跟我说清楚，要不你哪也别想去。”李莲儿一脸怒相地拽着叶青的衣袖。
“哎，”见李莲儿身后已经站了两个男人，叶青也只有摇头了，“你还真是愚蠢的可以。”
“你说什么？喂，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李莲儿的手臂突然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住，心中不由气愤。
“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叶青你想把我怎么样？”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叶青的手下。
“你没有看到我正在被他们绑架么？”愚蠢到这个地步。
“放开我！救命！放……”
不等叶青阻止，李莲儿开始大喊，然后头一歪倒身旁的人的怀里。
“别伤她性命，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她只是睡着了，叶小姐，我们走吧。”其中一人说道。
叶青只好跟着他们上了一辆马车，然后颠颠簸簸到了一个宅第。
我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平静？在见到眼前的人那一瞬间，叶青不由地自问。
“叶小姐，好久不见了，老夫一直很想请叶小姐喝茶，只不过一直没有这个机会，今天以这种方式，叶小姐不会怪罪吧。”
“我们认识么？”叶青故作思考地问。
老者脸色微变，随即又换上一张笑脸，“老夫姓于，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什么样的一面之缘让您对小女一直念念不忘呢？”
老者脸色很难看地说：“你的性子总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
叶青撇撇嘴知道自己在捋虎须，但是就是很不喜欢这个于大人。
“可是我现在不会杀你。我一直想看看祁昊手里那个凭几句话就让智德大师离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是凭什么让我几年的心血顷刻间化为乌有，可是我没想到竟然是你，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在盘龙寺第一次见面，我还真是低估了你，我万没想到祁昊会把这样一个人带在身边。”
“于大人，我没你想得那么厉害。”叶青微叹。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于大人看着叶青，冷冷一笑，“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重要。”一挥手，几个人将叶青和李莲儿带了下去。
叶青知道自己可以随遇而安，即使要让她住在牢房里也没什么，但是要是身边有一个不停大喊大叫的疯丫头，叶青还真有点受不了。
“你再喊也没用，不会有人来的。”
“谁说没用，我爹一定会派人来救我的。”
“你不是说你是偷跑出来的，没人知道你到这儿来，更何况现在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跑出来，我爹一定会派人找我的，说不定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
叶青有些头痛，她真的是梅姨的女儿，芙儿的妹妹么？怎么这么笨啊！“你不是已经出来一个月了么？要是能找到你，早就找到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你，你还说，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到这个田地。”李莲儿气呼呼地指着叶青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叶青懒懒地说。
“要不是你我就不会离家出走，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抓到这里。”
“离家出走是你自己决定的，又不是我逼你。至于被抓来，是你太笨，我都暗示你离开，你却硬是不走，我也没办法。”
“你还说！”说着一巴掌就落下。
叶青一闪身躲开了，脸色有些难看，“李莲儿，你不要太过分，惹火了我，你会后悔的。”
“那我倒要看看我能有多后悔！”说着又扑了过来。
叶青皱紧眉头，她不喜欢打架，更讨厌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动手，但是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呀。
叶青侧身躲过，反手一巴掌。“啪”的一声正打在李莲儿的左脸上，李莲儿没站稳，踉跄倒地，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叶青。
“你……敢打我？”
“杀了你又怎样？”叶青冷冷地说。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啊？”叶青面无表情地问。
李莲儿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就算我现在杀了你，又怎样？谁能管得了。”
“……我，我也会杀了你！”
“哈，”叶青冷笑，“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你要是杀了我，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活着离开么？”
“你！”
叶青淡淡一笑，“不要惹我，我不想跟你生气，好不好？”声音很温和，像温柔的姐姐在哄不听话的小妹妹。
李莲儿却觉得浑身发冷，僵硬地点点头。
叶青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
*8
祁昊看着手中的信，眼神变得凛冽，叶青会在他们手里么？可是眼前这个翡翠佛珠又确实是叶青所有，没想到……敢动他的人，就要有足够的本事！
“祁大人，没想到你真的敢独自一人来，老夫还真是有点不敢相信啊。”
祁昊不甚在意地坐下，“没办法啊，你有里有我的弱点啊。”
闻此，老者眼神微闪，随即笑道；“老夫也在怀疑，她真的是祁大人的弱点么？”
祁昊微微一叹，“我都亲自来了不是么？于大人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老者看着祁昊，面色微敛，“你可知道，进了这个大门，再想活着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祁昊随意地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这话是对我说的么？”
“祁大人，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这么自信。”
“你，还不足以让我觉得害怕。”祁昊冷冷地说。
老者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恨由心生，“没想到老夫竟然载到你的手上，我只后悔没有早早地除掉你。”
祁昊冷冷一笑，“可惜你已经无力回天，她人呢？”
“你想见她？”老者打量着祁昊，“如果我说她不在这呢？”
“那么你将会后悔。”祁昊嘴角依旧是冷冷的笑容。
老者一挥手，四面八方一下子涌上一群紧衣打扮的打手。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功夫如何了得。”
“看来于大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把人带走了。”祁昊扫视了一圈笑道。
“祁大人，老夫失陪了。”说完，人就转向了后堂。
一阵血雨腥风过后，祁昊冷眼看着一地的死尸，擦净软剑，飞身离去。一路上寻着标记来到一处隐蔽的小山庄。
聂争从树后现身，“爷。”
“在这里？”
“后院有一个地牢。在那里。”
祁昊微皱眉头，一挥手，“把人带来。”聂争领命，转身向后院而去，几个黑影紧随其后。
老者看着遍地的狼藉，他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原本很有把握可以杀了祁昊的，怎么这些人这么没用，几十人竟然抵不过一个人！
“于大人我们有见面了。”祁昊好整以暇地看着老者道。
刚刚地信心满满，换成担忧和懊悔，他不该图一时之快，应该听儿子的话，不该去见祁昊，现在也不会把他引到此处！更应该早一点杀了叶青，死也要有一个垫背的。
“祁昊，你不怕我杀了那个丫头么？”
“请便。”
“你，当真不怕，她现在可还是在我的手上。”
“而你，在我的手上。”
于老眼神变暗，“我低估了你。”说着一把匕首从袖口露了出了，抬手挥向脖颈。
祁昊一眯眼，“想死，没那么容易！”说着银光一闪，腰间的软剑已经出鞘，直挑对方手里的匕首，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金光直逼祁昊面门。暗器！祁昊忙闪身，变幻手中的剑式，但是由于时间太短，剑式不能完全收回，头虽然躲过了，但是肩膀却中了暗器。与此同时，于大人倒在了血泊中，致死，眼睛还充满惊讶地看着身后。
从他刚才站的位置的帘幕后面，走出一个年轻人。直视着站在眼前的人。
“祁昊，果然好功夫。”
祁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听说，他有一个儿子，是你。”
“哈，真是厉害。天下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祁昊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首，“看来真正厉害的是你。”
年轻人也简单地扫了一眼，“只怪他不听我的劝告，也是没有办法事。”
“……一个可以用自己的父亲作饵的人，我喜欢，你可以跟着我！”祁昊淡淡地说，身体站得笔直。
年轻人微微一笑，“我不是要跟着你，我要作你。”
祁昊眉头微挑。
年轻人继续笑着，“你的耐力还真是惊人。在你中针的那一瞬间，你就应该倒下了，可是你竟然能支持到现在，我不得不佩服你。”
祁昊点点头，身体向后移，坐在身后的一把椅子上。“你要如何作我？”
年轻人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张人皮面具，转眼的时间，一个新的祁昊，嘴角一样噙着不羁的笑容。“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祁昊你认为天下还有谁能分得清哪一个才是真正地祁昊，更何况……”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并同时从怀里取出另一张人皮面具……
*
“咣当”一声，铁门被打开了，叶青和李莲儿同时向门口望去，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
“聂争？”
“小姐，请跟我离开。”聂争恭敬地对叶青说，丝毫没有看李莲儿一眼
“你怎么会在这儿。”一边跟聂争离开，一边问。
“爷，来就你了，就在外面。”聂争护着叶青往外走。
“等等我。”见没人理她，李莲儿大喊着跟了出来。虽然很气聂争的漠视，但是此时不是任性的时候，逃命要紧。
出了地牢，外面一片狼藉，几个黑衣人还在收拾着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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