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抑扬顿挫的琴声让人流连忘返，闻者无不驻步细听。即使是那些贩夫走卒虽不懂得其中韵味，但是听了琴声也会觉得自己似乎也变得高雅了一些，所以每当琴声响起这条街道就会变得异常的安静，淡淡的琴声在街道中飘扬。
一主一仆从不远处悠闲地走过来，听到琴声，手持折扇的主子一愣，然后笑着问身旁的护卫：“聂争这琴声如何？”
聂争细细听了片刻后答道：“聂争不懂音律，但是觉得很好听。”
祁昊一笑：“好听？”轻轻摇头，“任何一个青楼女子都比她弹得好。不过，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将琴弹到如此地步。”
聂争听闻，疑惑地看了一眼主子，但是也不敢问什么，想到主子是各中行家，此言必有其道理，也只道：“聂争这就去查问。”
片刻后聂争回来，有些犹豫地不知该不该说。
“怎么了？”犹豫心情还不错祁昊很有耐心地问道。
“回爷，墙那边的院子是叶府，弹琴的应该是叶家小姐——叶青。而且……”
“哦？是她？”这就更有趣了。“而且什么？”
“而且……街上的人无不称赞叶家小姐的琴弹得好，能够安神定气……”
“是么？”祁昊一笑。
聂争有些后悔地说：“这些凡夫俗子哪里懂得音律，又怎么知道好坏，自然没有爷听得透彻，不过是……”
祁昊摆摆手示意聂争不要说下去，“他们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但凡抚琴之人所弹得曲子每一个韵律都会反映他的心情和对曲子的理解，曲子弹得好坏就在于他对两者之间度的把握，要真正反映曲子本身的意境，就要把自己融入其中，随之悲喜，使闻者也能随之感伤。而这个叶家小姐，非但没有如此，反而是不带半点心情弹琴，因此曲子也没有半点情感呢。一首淡而无味的曲子，听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系，说它能安神定气倒也不错。
“她的曲子确实是有平和心境的作用，听后让人心静。”
“照爷所言，那叶家小姐不愧是向佛之人，连曲子也带着佛家所求的静。”
听闻此言祁昊脸色一变，聂争见状忙道：“属下多嘴。”
祁昊没说什么，看了一眼叶家的院落道：“聂争送拜贴……”“小姐，夫人请你到大厅。”
叶青手指慢条斯理地弹着琴，抬眼看了一眼跑到自己面前的小丫环，“什么事？”
“这个我不知道，只是前面来人传话让小姐去大厅，没说是什么事。”
不会是秦家又来书信了吧？轻叹在心，叶青起身缓步向大厅走去。
虽然很意外会在自家见到祁昊，但是甫进门的叶青并没有将这些表现出来，
“小青，快见过祁公子。”叶夫人忙道
叶青听命轻施一礼。
“祁公子，前几日多亏祁公子帮忙我们才能见到我那可怜的儿子。”说到这儿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举手之劳，叶夫人不必在意，祁某也没做什么。”
“祁公子谦虚了，祁公子的举手之劳在我们看来可是天大的恩惠了……”
叶青淡淡地看了一眼祁昊，对于二娘的虚伪做作，她是习以为常没什么意外的，但是祁昊竟然会附和她，对此叶青倒是有些奇怪。慢慢地品着茶，开始有些敬佩祁昊了，竟然可以毫无不耐地和二娘有来有往地说这么长时间，而且都是一些没有用的虚话。
但是其实也是很不耐烦吧。叶青瞥了一眼，站在祁昊身后的聂争的表情，虽然依然是冷冷地但是疑惑的神情还是没有完全地掩饰住。连随身的护卫都会疑惑，祁昊的表现显然是有些反常的。叶青看着祁昊，慢慢发现只要仔细观察还是会从他眼神中看出些许的端臆的，分明很不耐烦么，甚至是厌恶的，那么为什么还要如此委曲求全呢？
说了半天祁昊终于说到重点上了：“祁某这次贸然来访实在是鲁莽得很，只是今日偶闻叶小姐的琴声，甚为惊讶，祁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祁公子不必客气，单说无妨。”叶夫人笑着说。
“祁某想请叶小姐抚琴一曲，不知是否孟浪。”祁昊看着叶青有礼地说。
“不会，不会，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叶夫人笑道，“小青啊就到花园中吧。”说着又吩咐下人摆酒布菜，祁昊也没推托。
叶青静静地弹着琴，她可以十分肯定，祁昊不喜欢他们，更不喜欢她的琴，明明满眼的不屑。明明已经不耐到了极点，但是却还是表现地很感兴趣，很欣赏的样子，虽然对她的琴技说了一些表面上听起来好像是很赞赏的话，但是细听下去不过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吧了，褒与贬全看听者的意愿——这个男人还真是狡猾啊！即使是敷衍塞责也吝于说一两句虚假的赞美，是因为骄傲吧。但是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虽然不想用心，但是疑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
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冷凝的空气宣示着危险，即使是贴身的护卫也识趣地躲得远远的……
他很生气，不是因为遇到如此令人反感的人，比这更差劲的人他也见过，令他生气的是他为什么会容忍！而且一直好耐性地附和，有几次他都以为自己会拂袖怒斥，但是他竟然奇迹般地忍下来了，他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么？虽然手指拨弄着琴弦，但是却总是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因为不想丢脸，所以每每要发作之时他都会忍下来，竟然还用了晚饭！
“聂争。”冷冷的声音打破沉寂。
“在。”
“明天把叶夫人邀出来。”
聂争困惑地看了一眼主子，主子还要见那个妇人么？
祁昊看着聂争，诡异地一笑，“不是我，是你！”
*
叶青看着坐在一旁的二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真的是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么？不会吧，两年来二娘防来防去，防的不就是这个么，今天怎么会主动提出这个呢！
“小青，姨娘的话你听懂了么？”
“姨娘当真让我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弟弟也不能就这么在里面呆着吧，他毕竟是叶家的血脉啊。你不愿意去求秦家，现在也只有靠你叔父了。虽然多年没有来往，但是毕竟是一家人，他一定会帮忙的，写书信怕交待不清，家里又离不开我，所以也只好让你一个姑娘家去了，一路上要小心，我会让小翠和一个马夫陪你去的，早去早回。明天就出发吧！”
叶夫人说得真切，叶青听到耳朵里却不是这个意思了，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但这是一个机会却是不菲的事实，自从爹爹往生，娘亲随后出家后，二娘一直在防她也出家真正毁了和秦家的亲事，所以一直盯着她，现在却给她这么大的机会让她离开叶家，难道她就不怕她会就此一去不回？也好正好她也有想要离开的打算，就借着这个机会顺理成章地离开吧。
叶青点头答应：“这是小青该做的。”不论背后原因为何，姑且走一遭，以后无论有什么，都应该比在这儿有趣吧。
*8
强盗？真的是强盗！苏州城外什么时候有了强盗的，而且这才出城多远啊？是不是太猖狂了！叶青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小丫环，还有似乎已经吓破胆的赶车的车夫。唉！想逃是没机会了，看来也只好来应付一下了。叶青刚要说话，没想到看上去已经说不出话的小丫环却颤抖地下了车说道：“你们，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抢劫，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叶青一愣，想不到这个小丫环还挺正气凛然的，不过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少废话，把钱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哼哼……”一个小喽罗冷哼道。
“把钱给他们。”叶青吩咐道。
小丫环听命，将一包碎银子交给车夫，车夫颤颤悠悠地拿着银子向抢匪走去。
小丫环又说道：“拿了银子你们就让我们离开，千万不要伤害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千金之躯，受不得惊吓的。”一句似乎合情合理的话，听起来却格外地让人觉得不对劲。
“哟，还有女人呢！”几个抢匪突然猥亵地谄笑起来。
叶青一皱眉，女人？他们是刚刚看到她么？就算如此也不用这么惊讶吧！难道那个小丫环不是女人！表现出一副好像突然发现宝贝的样子！
拿了银子的抢匪越过车夫向马车走来，说时迟那时快，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还吓得似乎腿都软了的车夫突然抱住那个抢匪大呼：“不要伤害我家小姐！我跟你们拼了！”
叶青一愣，还为反应过来时，那个原本站在车前的小丫环也冲向了抢匪，竟然也与他们撕拼起来。
这两个下人对她这么忠心么？她是该理性地驾车逃跑，还是该人性地留下来。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转眼间，车夫和小丫环都受伤了。
“住手！”一声大吼让所有人停止了动作。现在好了，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也只好任命了，叶青刚要下车，却发现刚才那声喝斥并非出自她口。一个人影飞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抢匪们打得满地找牙，然后落荒而逃了。
叶青眨眨眼睛，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似的，在她还未来得及参与就已经开始，发生，然后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祁昊噙着笑，注视着叶青帮小丫环包扎好伤口，缓缓向他走来。
“祁公子这次谢谢你们相救，叶青感激不尽。”叶青微垂首道。
“举手之劳，祁某倒是没想到会在此遇到小姐，我们倒是很有缘啊。”见叶青没有反应，祁昊一笑又道：“刚刚没有吓到叶小姐吧。”话虽这么问，其实心下却是真的很惊讶叶青的镇定。
“还好。”叶青道。
“叶小姐，容祁某冒昧。你是修养太好，还是胆识过人。依祁某所见叶小姐似乎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叶青仰眸看了祁昊一眼，道：“我想两者都有可能吧。”不想深谈的意味很明显。祁昊当然也有所觉，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受伤的那两个下人，又问道：“叶小姐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盐城。”
“好巧，我们也是要去哪里，既然大家通路，我们倒是可以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叶小姐意下如何？”
叶青想了一下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虽然也许会有些不方便，但是却也会安全一些。
“小姐，你就答应祁公子吧。”小丫环突然插话说，“而且，我和阿虎都受伤，看来没办法陪小姐去盐城了，小姐一个人上路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要是再遇到抢匪怎么办。为了少爷，小姐您只好委屈一下了。”说着不待叶青说话，又转身对祁昊说：“祁公子，我家小姐就有劳公子，咱们感激不尽。”说着竟然和车夫阿虎一起跪下给祁昊磕头。
祁昊笑着示意聂争扶他们起来，眼睛一直看着叶青：“叶小姐一下如何？”
叶青没说什么，看了看一旁的丫环和车夫。
“小姐，大局为重，少爷还等着您呢！”小丫环一脸的焦急，可惜眼神却显得过于急切。
叶青一笑：“好吧。”没有漏掉小丫环和车夫听到这话时眼睛里的雀跃。
几个人就近找地方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小丫环和车夫就要会苏州，叶青也要随祁昊一同前往盐城，几人在路口分别。
叶青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去一些的马车，突然喊道：“等一下。”回身又对祁昊说：“我有几句话忘了嘱咐，我说完就回来。”祁昊微微一笑，颔首同意。
叶青快走几步到了自家车前。
“小姐还有什么事？”小丫环有些紧张地问，一旁的车夫也看着叶青眼里闪烁着担忧。
叶青笑笑问：“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什么？小姐您说什么？”
“你叫小翠是吧。”叶青看了一眼小丫环受伤的手臂，“是什么样的好处值得你让自己受伤呢？”
“小姐，小翠不懂……”声音带着胆怯。
叶青有看着小丫环的眼睛冷笑道：“你对我真的这么忠心么？你还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卖身契还有十年。如果这十年里夫人没有替你找人家，十年后你回去也是老姑娘了，再找人家也很难的。”叶青饶有兴趣地看着小丫环变了脸色：“夫人答应还你自由了？然后再给你一些银两，应该做够做你的嫁妆吧。这笔买卖还算划算。伤口不深，虽然留了不少血，但是没有伤到筋骨，也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即使留下一道疤，也不耽误你嫁人。她是这么说的吧！”
小丫环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一旁的车夫也如是反应。
叶青冷笑：“我并不知道你们的计划。不过把我就这么卖掉是不是太廉价了，想想我只值你们两个十来年的劳役，这是不甘心啊。我好歹也是叶家的大小姐吧。不过，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做呢？这样放开我，她苦苦等的秦家这么姻亲也就没了呀。”小丫环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车后祁昊主仆的方向，叶青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对噢，对于那个女人来说，用我换她儿子还是很值得的。是吧？”
小丫环和车夫已经说不出话了。
叶青微微一笑：“走吧。路上小心。”
马车慢慢地向苏州驶去。
“……小姐，好可怕……”马车走出去几里地后车夫才颤抖地说。
“是，是啊……”他们错估了她吧……叶青坐上了祁昊的马车。一路上祁昊始终是彬彬有礼，对叶青也算是体贴，他对叶青说的话乍一听起来好像是亲切赞美，但是只要细一想就会发现却是另一番的嘲弄与鄙夷，叶青没有点破始终有礼的应和，但有时看到祁昊对自己的隐忍，眼睛明明满是不屑但还是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也难免会觉得好笑，同时也发现祁昊从不说一句违心的纯粹的赞美的话，是因为太骄傲了吧，但也未免骄傲过了头，让人好像打碎。车行的不快，走走停停，叶青也没催，后来马车偶尔还会在附近的县城停下了小游一番。
渐渐的祁昊的不耐越来越明显，前一刻的笑脸，一转头就会冷气袭人。
“爷，夜深了您该歇了。”聂争小心地说，生怕惹来不快。
祁昊立在窗前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聂争又小声地说：“爷明天还去广华庵么？”引来怒瞪，聂争赶紧噤声，又过了一会儿聂争壮壮胆子道：“爷，聂争实在不明白，您这又是何苦呢？”
祁昊一瞪眼，“你……”刚说一个字，突然停下来，眼睛瞪着房门，“什么人？”
“祁公子，您睡了么？”
祁昊眉头紧蹙，但是声音还是很温和：“还没有。”一边示意聂争开门，一边起身道：“这么晚了，叶小姐有什么事么？”
“打搅了，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叶青道。
“什么事这么重要，天已经这么晚了，叶小姐我们还是到外面说吧。”祁昊笑着说，就要往外走。
叶青拦住他，笑道：“怕有损我的闺名？这几日我们同车同骑，要损早就没了。”说着人已经进了房门。
“叶小姐的话倒是折杀祁某了，祁某对叶小姐一直是礼遇有加的。”
叶青笑着看着祁昊眼里的不屑和厌烦，心下知道他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叶小姐？”
叶青帮祁昊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小口地喝了一口才说道：“从小别人就说我无欲无求，对什么也不好奇，也不会去争什么，是个难得的冷性的人，更有不少僧尼说我是天生异禀若是潜心礼佛必能修得正果。”叶青笑看着祁昊：“他们都以为我遗传了我母亲的心性。可惜，他们都错了，我不是无欲无求，更非性子冷。只不过很多事我都看得透，猜得出，所以没了兴致，也懒得去做。可是这不代表我不会好奇。祁公子，我现在就很好奇，这一路上您明明很不耐烦却愿意对我虚与委蛇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时祁昊脸色已经一片铁青，“叶小姐，我倒是小瞧你了。”
叶青抿嘴一笑：“我二娘为了我弟弟，是做得出这种事。但是此事不见得是她的主意，她也绝想不到。想必是祁公子的意思吧。祁公子图的事什么呢？”
祁昊冷冷一笑，“你不是很聪明么，难道还猜不出我的意思么？”
“恼羞成怒了？被我揭穿，心里不舒服？”
瞪着叶青的笑脸，祁昊狠狠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不知道啊。”叶青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就是因为不知道你是谁，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做，所以我才很虚心地来问你啊。”
“我不喜欢自信的女人。”
“我也知道愚蠢的女人比较可爱，但是我已经装傻了这么多天了，可是还是什么也不知道，你又不肯说，我只好自己来问了。”
啪，祁昊手中的折扇断了，“我的耐性一向不好。”
“已经不错了，你的忍耐比我强，瞧，不是我先来找您的么？”叶青还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祁昊眯起眼看着叶青，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叶青，叶青，好一个厉害的女人。”说完持起刚才叶青为他倒好的那杯茶，慢慢啜着。
好半天，祁昊才放下茶杯，“你在故意激怒我，为什么？”
“想听真话呀，一路上你说的都是一些一语双关的话，我听了正面，还要去想后面的，太辛苦。”
祁昊一怔想起了先前聂争对她的调查：“分明是伶牙俐齿，竟然有人说你寡言少语。”说着瞪了一眼聂争，聂争也因为调查不周而惭愧地低下头。
祁昊又道：“苏州人都是瞎子么？说什么你淡泊世事，为了出家而不肯嫁人，还一心向佛，念珠随身。”
“这么认为的不只是苏州人。”叶青淡淡地说。
“不错。”祁昊颔首。
叶青讶然；“祁公子不会是因为这个而找上我吧。”
“有何不可？”祁昊诡秘地一笑。
叶青看了祁昊一会儿，才问道：“那么祁公子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这么冰雪聪明，应该可以猜到的。”嘴角噙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叶青。
叶青不语，半晌才道：“我以前未曾见过公子，应该也没有得罪过公子，所以不想把公子想的太龌龊……”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祁昊笑道，间接肯定叶青的想法。
叶青感到一阵头痛，是报应么？十多年来一直保持的冷性，只不过因为这一次的好奇，姑且算是好奇，总之就因为这次而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她原本不必挑衅地主动找上门的，为什么刚刚没有独自离开，为什么要跑到这来，果然如母亲所言太好胜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叶小姐，你猜我是什么目的呢？”
叶青微叹：“以公子一路上对叶青的态度，若是别的小姐，恐怕早就芳心暗许了，只怕投怀送抱也不为奇，公子的目的想必也是这样的。只是我叶青没有如公子所愿罢了。”叶青直视祁昊双眸道：“我不明白祁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祁公子绝不是真的看上了叶青，那么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想毁了我这个淡泊世事，却又矛盾地不许夫君纳妾的刚烈女子，抑或说是妒妇？”
“你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看着祁昊嘴角的笑容，叶青也微微一笑：“恕我冒昧，祁公子可曾受过女人的伤害，否则为何无缘无故会如此讨厌叶青，叶青可没有得罪过公子。”
祁昊脸色微变，不屑地说：“有哪个女人能伤到我，你未免太看得起女人了。”
叶青点头：“说得是，如果不在意当然就不会受到伤害。你这句话倒是值得相信。那么你这么做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劣根性了。”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应该是你自己将会有的下场吧。”祁昊轻蔑地说。
“我么？”叶青点点头说：“你既然一心想要打击我这个女人，而当初的目的也无非是得到我的心后，再重重地羞辱我。现在一切都已经被我打乱了，其实你也省去了麻烦。”叶青笑道：“首先你还不想要我的性命，那么打击一个女人的方法很多，始乱终弃是一个，但是却要牺牲你自己的色相，不值得。女人最看重的也就是贞操，名节。如果我是你，就干脆毁了她的贞操，如果不喜欢自己来，或是不屑于此，可以让别人，只要有钱肯效劳的人多地是，其实即使没有钱也有很多人愿意做，而且人要是多地话，对女人来说更是最大的侮辱。或者您怕这样弄脏了你的手，大可以直接把这个女人卖到青楼，让她受尽屈辱，那些老鸨有的是办法驯化一个女人。这样和你最初的想法虽有出入，但是效果应该差不多吧。”
祁昊有些惊讶地看着叶青，“真听不出来，你说的那个女人会是你自己。”
“我只是帮你出主意。”
“你是太天真了不知道其中的利害，还是真的不在意，或者你是看准我不会真的这么做。”祁昊有些许疑惑地问。
叶青叹息，“我虽然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是还没有这么不知轻重，更不可能如此不经世事。而你，我虽然对你了解不多，但是通过今夜的谈话，正如你刚次所说，你不是正人君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与其退缩不如坦然一点还来得好些。”
叶青神色微正：“你倒是可以认为我是真的不在意，人世间的苦难也不过如此，看淡了，看轻了，也就没有多少痛苦。身体也不过是个我今生寄宿的皮囊罢了。”
祁昊一怔，眯起眼睛道：“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你是个历经沧桑的人呢，其实不过是纸上谈兵，你真的是太天真了！”看了一眼叶青纤细的玉指，“只有被人伺候惯的大小姐，才会如此不知人生的辛苦，你能做什么，即使是最简单的下人，你恐怕都做不好。别说我为难你，我给你选择，要么做我的侍妾，要么就去做最累的活，不用急于回答，我有的是时间，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答复我，我这个承诺任何时候都是有效的。”
“你要把我带回你家？”叶青很惊讶。
“有何不可？”
“……时间一长我会逃的。”叶青很认真地说。
祁昊愕然，“你倒是说实话。”
“我从不说谎，对任何人都不会，这是我唯一能答应家母的。”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祁昊取出一张契约，“这是你的卖身契。”
叶青顿时愣住，看了看道：“她把我买给你了！”二娘竟然做得出这种事！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啊！
“就算你逃了，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祁昊冷笑，“我的能力你可能还不知道，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有能力把你抓回来，所以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叶青想了一下，很郑重地点头道：“那我还是作你的侍妾吧。”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