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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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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公主殒殁一年后。

一辆马车奔驰在官道上。

马车前面的车夫穿得很多,这倒也不难理解,毕竟现在已经时近冬天,又是在赶路期间,不多穿些,冷风就吹得人受不了了。

马车里坐着两个衣着不俗的男子,一个中间模样,下巴上一脸的短须,眼睛里透着精明的光。另一个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的衣着很好地诠释了“纨裤子弟”这个词。

“三哥,我们就要到香来城了么?”年轻人问道。

中年人笑了笑:“虽然三哥我没来过这里,但是听刚刚车夫的意思,大概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香来城可是除了京城之外最有名的大城了。”

年轻男子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暧昧的笑:“香来城,香来城,嘿嘿,是不是这座城里的人儿真的都是香香的?”

不得不说,他的这笑配上他的衣服,还真是绝配。

中年人看了看他,也会意地笑起来:“三弟说得没错。虽然香来城里的人不全都是香香的,但你想的那种地方的人儿,肯定早就抹得香香的等着你呢。”说着和年轻男子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年轻男子又道:“虽然这香来城不及京都有名,但是我可听说,城里的青楼楚馆可是全国最出名的。”说着他抹了抹嘴,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知道我去时,会不会也像我在其他城里遇到的那些,一到晚上就有大红灯笼挑起来,再出来些小姑娘个个娇滴滴地让人进去坐坐。……哎呀那小声音,我现在一想起来骨头都有点酥了。”

中年人一下笑了出来:“三弟,这话你在香来城里也千万别乱说。放小姑娘出来拉客人,那是没格调的妓院才做的事情。而那些有声名有档次的大妓院,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做。”

年轻男人听了这话,明显有些不服气:“说得好像你懂得很多似的,她们不出来拉客,会有客人上门么?”

中年人道:“三弟,这你就不懂了。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香来城里最出名的青楼叫什么?”

年轻男人道:“大哥,就算我再孤陋寡闻,这事我也知道。香来城里最出名的青楼就是落红楼嘛。”

中年人点点头:“不错,香来城的青楼是全国最出名的,而落红楼则是香来城最有名的青楼,也就是说,其实说落红楼是全国第一青楼也不为过。”

年轻男子流里流气地笑道:“不知道那里的姑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好?”

中年人突然脸上也现出了一丝猥琐:“听说啊,那里面的姑娘们,个个名字风雅,人也漂亮。尤其是她们身上的肌肤,个个如玉一般光滑。哎,老三我问你,你逛了这么多年窑子,可有见过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的姑娘没?”

年轻男子摸了摸下巴,出神地想了一会儿,道:“那倒没有。……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好好的姑娘们被卖到那种地方,总是会不认命地又哭又骂,想让她们乖乖听话,就得下手教训。尤其是那些性子烈一些的,说不定挨了多少次打也学不了乖,又是绝食又是寻死觅活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虽然摸起来确实有点不如意,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中年人“嘿嘿”笑道:“三弟,你可知道,落红楼里的姑娘不但漂亮又懂事,而且身上都是一丝儿伤都不带的。”

年轻男人一下子兴奋起来,叫道:“怎么可能?大哥,那些姑娘要是不经过调、教,怎么可能懂事听话嘛?”

中年人道:“这个莫说你不懂,落红楼外的所有人都不懂。不过据说啊,那些姑娘的皮肤光滑得,啧啧,就算你原本只有那么一两分欲望,一摸到她们身上,那欲望也就加成了四五分,再加上她们那娇甜的声音,大胆的动作……。”

年轻男人兴奋了一会儿,又萎靡了下去:“我看大哥你也是以讹传讹罢了。未经调、教就放出来接客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懂事?”

中年人咂咂嘴,道:“所以说这事儿啊,谁都不明白。落红楼里收的小姑娘,也是多烈性的都有,并不只天生就听话的。但只要在楼里呆段时间,就个个都伶俐懂事,偏偏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真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就因为这样,那楼里的鸨母还被人传成是个狐狸精,据说只要她勾勾手,再烈性的姑娘都会变得小绵羊一般听话。”

年轻人猎奇的心理再次占了上风,眼睛发亮地问:“狐狸精?”

中年人看看自己的三弟,身为他的同胞大哥,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三弟在想什么:“三弟,我劝你还是收了你的心吧。虽然那张妈妈确实是□□出身,但她当□□时可没怎么红过,只不过是比较有手段,成了落红楼的老鸨后,别家妓院就算想找落红楼的麻烦都找不出来。倒是也有人想知道她是怎么调、教那群小姑娘的,但没一个探听得出来。但是就张妈妈本人来说,她现在就算是往脸上堆二斤□□,据说你也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后面藏着的褶子。”

年轻人一听自己大哥的这话,对张妈妈的兴趣立时就减了下去,没精打采地道:“我可对个老太婆没什么兴趣。嘿嘿,要说勾人儿呢,当然还是这年纪小的姑娘更勾人儿些。”

兄弟俩正说得热闹,车夫已经将马车赶进了城。照着年轻人的意思,登时就要将马车直接驱向落红楼,还是中年人有见识一些,斥他道:“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时辰,有大白天开门的青楼么?”

年轻人一脸的遗憾,仍旧由着自己大哥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城里最舒服的客栈去。

车夫将车停在“云来客栈”门口,兄弟两人下了车,直接进了客栈里,跟掌柜要了两间上房,交了定银就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只是年轻人明显和自己大哥这一路对话下来,心思全放在落红楼上,虽然自家大哥告诉他先躺下歇歇,晚上再领他去落红楼见识一番,但他的兴致既然被勾了起来,哪里这么容易就被打消?一时之间他甚至有些怪怼为何妓院只在晚上开业了。

年轻人一刻不停地在房中来回踱着,不时推窗看看窗外的太阳,只恨时间过得太慢。

不过总算,太阳在他的期盼中,渐渐落了下去。

年轻人听到自己的房门被敲响,一个兴奋就跳起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他大哥。中年人看着自己弟弟不甚稳重的模样,微微摇头道:“三弟,我们这次来可是有正事的,你莫要贪花误了正事。”

年轻人不以为意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找个死老头么,晚几天去找也没关系,我们还是先去落红楼看看吧。”

中年人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叹口气道:“就算你想去,至少我们也得吃了东西再去吧?”

年轻人哪还顾得上吃晚饭,只一迭声道:“落红楼里什么吃的没有?我们去那里吃也一样。走吧走吧。”说着就推着自己大哥往楼下走。

两人走在街上。此时天色已晚,街上那些白日里摆着的小摊都已经收了,显出一种冷清感。但两人走过两条街,转了几个弯后,就看到前面街道上行人如织,几乎家家门口都悬着大红灯笼,灯笼映照之下的姑娘们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正熟练地和来往的客人们调笑。

年轻人看了一会儿,却有些失去了兴趣,道:“这也和我之前去过的地方没什么不同嘛,姑娘也不见得比别处更漂亮。”

中年人道:“落红楼不在这条街上,我们还要往前走才行。”说着带着没精打彩的年轻人往前走去。

两个人穿过重重□□男客的阻碍,躲过数十双伸过来的玉手,总算到了街道的另一边,中年人带着他一转弯,跳进另一条路。

这条路上的所有门仍旧是厚重的大红漆门,门前依旧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但是与那条街上的妓院不同,这里的门前并没什么出来拉客的小姑娘,偶尔能看到一两个闲闲坐在门口嗑着瓜子的丫头,但都是年纪尚稚,一看而知并没到挂牌接客的年纪。

只是奇怪的是,这里虽然没有人拉客,但那灯笼里透出的朦胧红光似乎都与别处不同,透着诱惑的味道。年轻男子不由心里跃跃欲试,道:“落红楼就在这里?果然有点意思。”

出乎他意料之外,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不在这里,走到尽头,还要转过去,才能到。”

年轻男子一直没吃过东西,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早有些乏了,道:“我看这里就很好,大哥,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歇吧。”

中年人摇了摇头:“三弟,我们要去落红楼。”

年轻男子知道自己大哥从来说一是一,只得叫苦连天地跟着他继续走。

两个人又走过这条街,眼见转个弯后,迎面是一条宽敞的大路,路上却并没有一个行人,道路旁边有一座相当庞大的红漆大门,门上的两个花灯也并不是普通的红灯笼,而是做成了富贵荷花模样,甚至门前还守着两个家丁模样的武夫。

这不像是青楼,更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别院。

年轻男子怀疑地看看自己大哥:难不成他情报有误,把落红楼和某户人家的别院搞混了?

正想着,就见自己大哥昂首挺胸向门里走去。

那两个武夫非但没有阻拦,反而还冲着自己大哥施了一礼。

年轻男子好奇地跟着大哥走了进去,迎面居然是一架大屏风,绕过屏风,就见到里面水灵灵的小姑娘们穿红着绿,个个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

年轻男子不由得腹中一紧。

两个小姑娘见到进来的两名男客,都笑着迎上来道:“俏人/娇人恭迎两位娇客。”声音娇嫩,如果不是名字略有不同,简直就如同是一个人说出来的一般。

年轻男子只觉得满身的疲惫满心的不满在这两个姑娘的声音里全都消融掉了,不由得笑道:“好,好,有点意思,不枉爷走了这么远的路。”说着就要去搂其中一个姑娘。

中年人忙拉了自己弟弟一把,在他耳边低声道:“落红楼里的规矩,凡是名字里带‘人’字的都是普通的小丫头,不卖身的。楼上那些供点名的姑娘才更漂亮更懂事儿呢。你第一次来这里,什么规矩都不清楚,莫要惹笑话。”

年轻男子耳根一红,心道:“你若不是存心看我笑话,为什么不提前提醒我?”但见这两个小姑娘仿佛什么事都没看到一般,只恭恭敬敬地带着两人往里走,心下不由更加称奇:“这两个小姑娘这般有礼,居然还只是小丫头,不知道这楼里的姑娘要出色成什么样?”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埋怨大哥,忙跟着三人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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