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聂式微（1 / 1）
不要怪阿久好久没有更新,才从北京旅行回来,就立刻放上新文!不错吧?忘心草堂隐在葱郁林后，房屋基本为木石结构，全由隐川先生的学生们一石一瓦辛苦盖就，那些舞文弄墨的手当日不知如何能盖成这隐士的东篱。
不过四、五间石屋，门前开辟一片池塘种荷养鱼，九曲竹廊一直延伸到正厅门口。
门檐上狂草书就“忘心草堂”。
精致巧妙，悠然自得，堂皇皇独树一帜。
走过廊桥，进入正厅，所有家具、摆设均为竹制，看不到一本书，只一张桌子并几把竹椅，正墙上挂的正是孔孟先师的像，一个垂髫小童正在擦拭桌椅。
“先生呢？”十一笑问他。
“先生在后园浇菜，今年果蔬长势良好，几畦春韭又嫩又绿，正好留下来用晚膳。”小童明亮的笑容，亲和可人。
“你专心做事，我们自己到后园去了。”十一说着已经穿过正厅。
从厅房绕向书房，书房竟宽大正厅数倍不止，几十个竹制书架整齐排放，无一虚空，都堆满了书籍。
从书房出来，再一绕已经到了后园。
一个挽着堕马髻，身穿黑色长裙黑色深衣的女子，正提一只小木桶为蔬菜浇水。她皮肤白胜春雪、细比汝瓷，穿着黑色更衬得皮肤白皙，这是个聪明的女子，在打扮上就很聪明，她明白自己最适合什么，世间也许找不出第二个人比她更适合着黑色。
“小微，我来看你了。”十一并不下田间去，只站在菜园外对她喊。
“你来了？”女子一笑，“难得啊！”她将手中的物件带出了园子，放整齐，浇水洗净自己的手，走到他二人面前。
“为你们介绍！聂式微，他是来自大云国的玄霆公子！”见式微打量玄霆，十一大方的为二人介绍，两人互相施了礼。
“两位请进屋里饮茶，先前有个学生送了上等铁观音，正好招待你们。”聂式微笑着引二人进入厅房。
“怎么只剩你与石砚，笔书他们呢？”
“昭质在厨房做饭，笔书下山去送书稿，笑山先生正在帮我批阅新稿。我正想入城找你。”
“怎么？”
“太平馆书院的地点我已选定，不过资金不够，况且我打算现在开始聘请先生，九月天清气爽正好招募学子。”玄霆看她们相熟，只是旁听。
“资金？我会想办法，不过他们的意思是只招收女弟子，我认为一个杰出的、优秀的书院理应不分男女、只纳良才。灵修在这一点上就很先进，隐川先生的教育思想确实是传播甚广。”
“呵！我们做的一定比他好！”
“等你成为帝国第一位女院士，想必隐川先生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光荣。”
“他从不会以我为荣，更没有夸奖过我，我不是他心目中平凡的女儿，我更不希望别人以聂隐川的女儿来看待我！”式微有些落寞。
“任何父母都会因为有你这样出色的女儿而感到骄傲不已的。”玄霆忍不住插嘴说。
聂式微不禁重新细看这个朋友的男人，高瘦，五官精致俊美，面色苍白带着病容，眼内含笑，不怒自威，但当他注视十一时却含着甜蜜的笑，宠溺、爱怜和不易察觉的霸占。
“小微，你看看这个！”十一递上一样物品。
“金兰笺！”式微脱口道，打开仔细阅来。“虽然这笺是聂氏专用的，但我也只在年幼时用它写些少女春愁，许久没有用过了。”
“这笺是我中伏那日从刺客身上搜到的。”十一笑着说。
“你明明知道又何苦来问我。”聂式微合上笺递给玄霆。
玄霆打开来看，“未时，枫林镇”他也是意外，这笺也是士子中甚爱模仿的，但因为敬重隐川先生，除聂氏嫡系外旁人是不用金兰笺的。
“嫁祸！”玄霆淡道。
“你有高见？”式微转而问他，精明聪慧写在眼中。
“聂氏断不会为了钱财丢了隐川先生的名声，这是其一。其二，我若是幕后那人，即便真是聂氏子孙，也不会用金兰笺招摇过世。其三，如果有绒奴隶的事牵扯到名满天下的聂氏，怕你们也不敢贸然查下去。”玄霆笑说。
“我聂氏自先父过世后确实都是些不肖子孙，但因为先父教导严厉，我兄妹五人虽无成大器也亦非纨绔子弟。三位兄长皆为院士，受父亲荫萌已足够聂氏子孙终身衣食无忧，况且当日全国儒生跟随兰澌太子释放有绒奴隶，先父及三位兄长亦是鼎力相助，我想他们不会，也没有胆量与天下儒生为敌吧？”
“这些我怎会不知，但唯一的线索也失去了！”
“也不是，这笺是在真笺，这笔迹乃是我三哥的，你可以去找他一问，或有真的线索。”
“真亏你心思机敏，难怪世人称你‘才华横溢天下计’。”十一笑着一指她的额头。
“能有今日声名，确实得来不易，也幸亏我是个寡妇，行事比普通女子来得方便，足够以我的成就使人们忘却流言蜚语。”她一笑，玉样的面庞有着别样风情。
及笄便顺从父命嫁与良人，新婚月满良人远征，不足三月成为寡妇，她的命运在十五岁那年□□，三月内由书香世家聂氏千金变成了某位先锋官的未亡人。
人们甚至已经忘却这双十女子的夫家姓什名谁，因为那之后她就一直住在父亲的忘心草堂，专心著书立说，以自己出众的文才折服天下。
聂式微，式微先生乃当世第一才女。
“此刻有几人能如你这般逍遥自在，双十年华无人逼嫁，亦无子嗣需要照顾，亦丝毫不必理会家务担心生计，住在神仙住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闲时一杯清茶，一本《老庄》，闲淡自然，寂寞时两三好友来访，谈天说地、煮酒论当世豪杰，怎不惬意？”
“确实聪慧可人，被你这么一说，我的生活好象还真是不错。”式微笑得亲昵。
吃过晚饭，两人辞别式微，回往少司命神庙。
“你的朋友都很出人意料！”握着她的手，玄霆随口说着。
“她们是比大多数男子更出众的绝世奇女子。江蓠武艺高强、萧艾貌可倾国、络绎医术高明、式微才学渊博，这样的人物不知几百年才可一出，难得如今齐聚身侧。”
“你呢？处身其间依然自信满满，不见妒忌、自卑，也不可谓不是过人之处。”玄霆拢了拢她鬓旁散落的发丝。
“你的意思是我武不若江蓠、貌攀不上萧艾、没有络绎的悬壶之技、更及不上式微才华阜比仙？”十一含着她一贯的笑，低着头，却仰着眼斜看着他。
“你这精灵，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亦笑着，拥她入怀，吻上她的桃花红的嫩唇。
两人这样日日恩爱，数日不休，忘却烦恼、忘却忧愁，情便是这样，一但打开了缺口，就源源不绝，越涌越烈，其实不过是些闲话，从情人口中说出，也如五月半的樱桃，甜沁心脾。
日后《康史》中对他二人所评四位女子都有记载，并且赞她们为：天涯清俊武红妆，才华横溢天下计。慧秀无双倾城颜，圣手仁心莫等闲。
时光就这样匆匆流逝，玄霆的伤势也亦日渐好转，但自那日初进少司命神庙后，十一再也没有进去，每次只是在神庙门口等候玄霆。
终于，玄霆伤势痊愈，要离开神庙，二人到庙中向大祭祀道谢。情深不寿，进入大殿，在少司命面前立下誓言。
“不论身份、不论外表、不论贫富，我心中那人只是你，哪怕是将军的女儿，哪怕是其他任何身份，从头到尾心中惦念的都只有你！此心此情，永生不变！”握着十一的手，他深情的看着她的双眸，那样的心心意意的感情溢满他们的周围。
“此心此情，无关身份地位，无关俗世情仇，我心只与君同！”
谁知两人誓言声未落，已从神像后传出一个深暮的声音：“你们的感情已被少司命祝福！可以结为夫妇了！”
“什么？”两人惊问，看从神像后走出一个白衣老者，正是少司命神庙内的大祭祀。
“只有结婚的男女与已婚的夫妇才会进入神殿，我在神像后颂经，听你们在少司命面前立下天荒地老的誓言，若不是要结为夫妇，你们进神殿内做什么？”大祭祀严肃的说，他的神情一点儿都不像在玩笑。
“您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是被神祝福过的夫妻了？”玄霆问，他有点惊讶，但亦带了喜悦，两种情绪交杂，让他的表情难得的看上去有点怪异，那精致俊美的五官不似往日从容不迫。
“是，只要你们进入喜房，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大祭祀肯定的说。
“十一，你听到了吗？我们是夫妻了！”玄霆的喜悦终于冲出压抑良久的情绪，他忍不住抱住身边的十一，用尽全身的力气。
“感谢大神！”十一口中默默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