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情之初（1 / 1）
男主终于开始吃苦头了,开心呵!正式开虐!“公主，公主。”江蓠急匆匆跑进沁心苑，她绯色的劲装似一阵带着朱砂的风。
“慌张什么呢？”正有宫人给穿红色小蛮靴的十一，微微一笑，问。
“细作来报，他们将未时在清涤港的交易改在了枫林镇。而且在距永平二十里的白驹堡里还有另一场交易。”江蓠牛饮般喝掉杯子里全部的茶。
“恩？”十一神色难得的稍变，但随即又是一笑，“确定么？”
“难就难在这里。”
“不确定吗？”
“说不上哪一个是真的，说不定三个都是真的。”萧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说。
“你也得到消息了？”十一并不回头看她，也只淡淡的问。
“刚送来的。”
“我们兵分三路，萧艾你带三十人去清涤港，江蓠你另带三十人去白驹堡，我会带三十人赶往枫林镇的。切记不要冲动，如果不能将那些人抓获便派人跟踪，绝对不可以逞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安全。”
“我不去，我要跟着你，必须要跟在你身边。”江蓠急忙说。
“你还不放心我吗？”十一一挑眉，笑得很是若有所思。
玄霆正骑马在永平街上瞎晃，他也怪异自己竟然有这样的闲心。今天的永平繁华可见一斑，辛夷被命去办别的事。
他是自幼就独自出行的人，到过很多地方，亦游历许多国家，像此刻的漫无目的却并不多见。
突然，人潮汹涌的五丈宽的正阳大街上一匹飞骑疾弛而过，马上红衣绯然，女子面色急切、凝重。
“江蓠！”玄霆不由心下一惊，已然脱口喊出。
马上之人好象并没有听到，还是策马前行，顾不得这人山人海。
玄霆急忙扬鞭，三两下已经追至她身侧。
“江蓠！”他又大喊一声。
“啊！玄霆，快，快救救十一。”江蓠虽泣不成声，但依然惊喜的看着他。
“十一？十一怎么了？”玄霆不由心内一紧，急问。
“中了埋伏，在三十里外的枫林镇。”
“你快回去搬救兵，我先去！”玄霆深沉的说，江蓠也是奇怪，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听他的话，似乎是受什么蛊惑。
她还未答应，他已经策马离去。
玄霆一路不敢多想，只是急挥马鞭，他额际划下细细的汗珠，双目却是坚毅的，他只在心内祈祷，雷神啊！保佑他的十一平安无事。
终于，但见枫树摇曳，不过现在是春天，见不到那十里红枫，他亦无心赏景，却心下警惕起来。
血腥之气迎面掠过他的鼻息，且越来越浓烈，笼得这翠绿枫林被染上猩红，一如秋天的二月春花。
他虽然不由加快马步，但是越发谨慎。
刀声、呼喊、马嘶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路峰急转，他终于看到那烽火连天。
他是惯常打仗的人，并没有千军万马，只百来黑衣人，围着十数骑，地上满是尸首，或是残缺的肢体，连马也不能幸免，那片土地已被血染成红色的海洋。
人们神情木然，脸上都是病态的疯狂，被杀戮迷惑，理所当然的麻木，个个鲜血淋漓。
中心一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十一，那女子镇定自若，手握一柄短剑，身上溅满了血迹，若有人近得身来，毫不留情，一剑刺死。
战斗是艰苦的，双方都不放松，他们在这样的战场上开始了血雨腥风。
这年轻的男子，挥鞭疾驰，拔出腰中宝剑，那剑在这血色海洋中泛着银白光芒，光芒所到之处，必有人倒下，必有血迹溢出。人人仿若见到修罗场上嗜血的阿修罗，不由心生畏惧。
他的怒气，笼罩整个战场，雷霆之怒、流血漂杵。
可马上的黑衣骑士们却越来越不能支撑，他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被敌人践踏，被自己的战马踩踏。
他在马上，毫不放松，越来越多黑衣人将他围住，他却用手中的剑，开辟一条血之路，来到十一身边，终于将女子挟在马上。
他们都不说话，只能一心杀敌。
正在这时，马突然受惊，他回首一望，原来已有一箭正中马臀，这良驹受伤惊慌不已。但正因为是良驹，它亦坚持并没有将二人摔下马，但体力已明显不济。
二人无奈下马。
他握了她的手，并不放松，她微凉的小手在他手中，他们都给了彼此信任、鼓励。
他们都明白，这些人是成心要置他们于死地，下手毫不留情，刀刀剑剑都是索命。
雷神之子到底并非常人，他洒脱出剑，剑无虚发，每出一剑，必有人命亡于剑下，在这你死我亡之时，没有人会想要仁慈。
敌人在不断倒下，只有他们十指紧扣，比肩而立。两人的全身上下均似被血浸泡，连那如墨长发也凝着将要冷却的鲜血，身上无数细微刀痕，衣服破褛不堪。
这时，一切却出人意料，他出手越缓了下来，她似乎闻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她意外的看着他苍白的面庞与他黑紫的双唇，不由拂上他的背，“玄霆，玄霆！”
她惊的移开放在他背上的手，被自己触到那去了箭尾的金蒲姑吓到，难得的慌张。
他却并不放松，还一直不懈杀敌。但身上的伤却越来越多。
她再不说一句话，一手与他相握，另一只手打了身后人一个耳括子，大喝一声：“主辱臣死！……”玄霆只听到她难得的严厉，甚至有些冷酷的说了这半句，便不醒人事。
其实，在玄霆倒下一刻，已经有一全身黑衣、蒙面的人站在十一身后，但他却是无声无息，让人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但他却将十一护住。
十一打得也是他，她当时是目露凶光的说，“主辱臣死，难道你想让本宫亲自动手不成？”
蒙面黑衣人始终一言不发，他周身荡着冷酷，杀气已将这战场笼罩，剑法犀利、狠毒，不肖一刻，已将剩余黑衣人尽数杀死。
十一也不理睬，只是握着玄霆双手将他拥在怀中。
“公主，再过半刻江蓠即会带人赶来。”他说着将玄霆放在马上。
“你隐去吧！”十一也骑在玄霆身后，严肃道，只一心握着玄霆的手。
“是！”
十一将玄霆拥在怀中，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玄霆已然泛着青黑色的面庞，她知道他是中了毒，她第一次有些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加快马鞭，往回驶，她的信念是什么？一定要他活下去。
当她终于听到远来的马蹄声时，终于有一丝喜悦。
正是江蓠带了数十名侍卫赶来。
“十一，你没事吧？”江蓠翻身下马，急忙追问。
“我没事，只是玄霆受了很重的箭伤，且中了毒。”十一终于恢复了一些已往的镇定。
江蓠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十一，她总觉得现在的十一与以往不同，哪怕她们五岁就相识，是无可否认的朋友。
“胡太医呢？快上来诊病。”江蓠忙喊，其他侍卫有一批已经赶往枫林镇去收拾战场。
“这位公子伤势很重，身上的伤口大多为外伤并无大碍，只不过……”这位专位十一诊病的老太医认真检查后，眉头紧皱。
“不过什么？你不必隐瞒，但说无妨。”江蓠接口道。
“他所中的金蒲姑想必不必老夫解释，只是箭梢偏了半寸他才能或到现在，但是箭尖涂有剧毒，老夫从未见过，也实在无能为他解毒。若治的迟了，恐有性命之忧。”
“你不行吗？”十一冷看他一眼，问。
“老夫一向专看妇人，于解毒并不在行，所以并没有把握，不若请她下山或有希望。”胡太医意外的看着这个由他从小照料的帝国公主，仿若第一次见到她，露着与她母亲相仿的王者之气，令他不由脊背一身冷汗。
“上车，直接上山上去，相烦太医一路跟随照顾。”她已经不再慌张，还是微微一笑。
太阳已将落下山去，晚霞正吐露着淡金色的靡丽，一行人向永平城外的白水山驰去。
坐在马车里的全身污血的十一只拥着玄霆，胡太医为二人处理伤口，并试用药物压制他身上的毒。
十一只注视着他，只有她注视他的时候，才会不像往常那样镇定自若、泰然自处。
她一心只想他活下去，只要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