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乱了(1 / 1)
聂天宇本来不弄断他一手一脚是不罢休的,看在他父亲爱民如子,柳星眉也只是动了胎气的份上,他还是放了他一马。
找人叫来落痕,将许浩南交给她处置。
落痕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躯居然就这么白白送了给他,恨恨的着抓起聂天宇搁置在一旁的长剑,果断的一挥,斩了他三根手指。
聂天宇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轻叹口气。他锐利的双眼从上到下的看着落痕,第一次好好审视她,这个女孩儿或者改叫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昏睡中的许浩南痛的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他看着双眼血红的落痕,说不出话来。
聂天宇森冷地道:“本来你不仅占了我府上婢女的清白,还差点害了我的妻子,按理我该要你的一只手,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你滚吧,不许再出现在京城或是我的面前。还有,别拿你是什么闽南王世子的身份欺骗人。朝廷上有明文,没有册封的藩王之子也只是普通人,谁给你封的世子?”说到这里,聂天宇不禁冷笑。“我再发现一次,不但你父王的王位不保,连你这颗大好头颅也保不住!”
许浩南忍着痛楚站起来,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怎么能丢脸的吃了大亏不吭声?“四世子的话浩南谨记在心,只望有朝一日能回报二位一二!”他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指,眼睛直直的看着落痕,居然将手指一根根吞吃入腹。
聂天宇让他的举止弄的怔了一怔,却是毅然不惧。“好,算是个男人。聂某人随时恭候。”他对这个落痕和许浩南有了警觉。一个能眼也不眨的对前几日自己还想托付终生男人下狠手,一个能够当着可以算是仇人的自己面将自己被斩下的手指吃下去的人,没有一丝狠是做不到的。
许浩南扶着墙壁慢慢走了出去,鲜血滴了一路。
直到在也看不见他的身影,落痕才回神一般,手上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捂住脸痛哭起来。
聂天宇拾起剑,淡然道:“别哭了,以后好生呆着,别想一些自己办不到的事,有了合适的人家或是想回家了就告诉我们,我们会给你装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或盘缠。”
落痕凄然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会尽心服侍小姐,再也不会想那些。”
聂天宇看她哭的可怜,将自己的手绢递过去。“把眼泪擦了,回去吧。”
落痕抬起泪眼,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我怕弄脏了四爷的手绢……”
聂天宇微微不耐,塞在她手中。“手绢本来就是用的,什么脏不脏的?”
落痕视若珍宝的双手接过来。
聂天宇要是知道因此自己在落痕的心里烙下自己的影子,打死他也不会把手绢给她吧?
时间慢慢过去,柳星眉的肚子也吹气球似的大了起来。
这天,已经开始做生意的聂天宇因为生意的事一大早就出去,直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
而柳星眉怀着孩子,等着等着就趴在桌子睡着了。
聂天宇回来时,除了落痕,整个别院的人都已经睡下了,换衣洗脸全是落痕打理。
聂天宇迷迷糊糊的当成是妻子,傻笑着把为他擦脸的落痕抱着道:“柳儿,我好幸福啊!能娶你为妻,是我最大的幸运,嘻嘻……”他脖子一歪,就睡着了。
落痕脸红的可以烧开水,一个大胆的念头窜上心头。这何尝不是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柳星眉待人和气,就算是做妾,她们也不会亏待自己吧?何况聂四爷可是正统的世子,将来说不定还能封王,到时候,他的妾就是侧妃啊!
朱莫愁因为柳星眉上次险些流产,就特派了个有经验的丫鬟宁心来服侍她。这天宁心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她的卧室,却看见柳星眉趴在桌子上睡得烂熟,急忙上前叫她。“夫人,你怎么不上床睡?”
柳星眉在她的叫囔中睁开酸涩的眼。“宁心?天亮了吗?四爷回来没有?”
宁心拿过一件薄薄的披风为她披上,嗔怪道:“我说夫人,你是两个人呢,怎么可以怎么睡觉啊?四爷那么大的人了,还担心他不会照顾自己不成?”
柳星眉羞涩的笑着让宁心念叨了一会儿才告饶道:“我知道错了,好宁心你就别念我了,要不然,看谁敢娶你。”
宁心今年才十七岁,正是做梦的年纪呢!
宁心倒不像一般的女孩儿一般羞的不说话,反而大方的道:“那就说明我的缘分没到啊。”
柳星眉抚着微隆的小腹,在宁心为自己梳头的空间不停的看门口。
宁心知道她担心聂天宇,安慰道:“夫人,你就放心吧,四爷肯定是怕回来打扰到你,就在外面歇了。”
柳星眉笑笑,不答话,心里却反驳着:才怪!以往不论多晚,他都会回来的,怎么昨晚会列外?
宁心为她梳好头,小心的抚着她去饭厅。
路过书房,柳星眉看见没关紧的房门,站住脚步。“昨天有人进过书房吗?我不是记得每天都会把门锁上的吗?”
宁心也觉得奇怪。“是啊,不知道是不是管家忘了锁啊?可别是来过贼吧?”她重重一推,书房的门应手而开。宁心先进书房四处查看。
柳星眉跟在她身后进去,刚走了几步,宁心脸色大变的退了出来,拉着她不让她进去。“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们走吧夫人。”
柳星眉没明白她弄什么玄虚,疑惑的问:“怎么了?里面有什么?”不让她看她偏看,她一个旋转,绕过宁心往用以休息的卧榻那走。
一地的零落的衣物,看起来都是那么眼熟。柳星眉看着一件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外袍时,心沉了又沉。
宁心紧张万分的轻喊:“夫人……”她担忧的看着她一步步走上前去。
柳星眉看着纠缠在卧榻上的男女,眼中却流不下一滴的泪。
宁心都为她心疼。“你想哭就哭吧夫人,我……”她说不来安慰人的话,只是难过的红了眼。一直一来,柳星眉是她见过最没架子也最美丽善良的主子,怎么,四爷还可以这样对待她呢?
柳星眉起劲的笑。“这样多好,是不是?多好……”她恍惚中,脚下一晃,肚子撞上了旁边搁置盆栽的木架,当啷巨响中,盆栽和柳星眉的心一起跌了个粉碎。
“夫人!”宁心尖叫着扑上去。
聂天宇和落痕被宁心的尖叫和花盆碎裂的响声吵醒。
聂天宇扶着痛的快裂开的头坐起来,迷茫的看着声音来源。
柳星眉觉得手上好像沾了什么,抬起来一看,一抹鲜红在朝阳的映照中更是异样的刺眼。孩子,终究还是离开了吗?
她眼前出现聂天宇和她成婚那晚,月下一起发誓的情景。
可是一切已经那么遥远,遥远到她都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可是明明才过了不到半年啊!半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男人在自己怀孕的时候,迫不及待爬上别人的床吗?
聂天宇在宁心那一声声呼唤叫清醒了,他一把推开赖在他怀里的落痕,奔上前,将跌在地上的柳星眉抱起,连声呼唤着她:“柳儿,你怎么了?别吓我!”
宁心奔出去,大声叫其他人快去找大夫。
柳星眉抬起手,痴痴地抚上他俊美依旧的面庞道:“原来,夫妻誓约,也是骗人的……”小腹传来的痛一直痛进她的心,然后再慢慢消失、麻木。
聂天宇哑声道:“不是的,柳儿!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昨天只记得是你在为我换衣梳洗,为什么醒来一切都乱了?”
一切都乱了?是啊,都乱了!
一阵寒冷袭来,一直冷到骨缝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