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灵再现(1 / 1)
聂天宇悄悄点了柳星眉的睡穴,待她陷入昏睡后,他冷冷地道:“阁下准备在那里躲到什么时候?”
“呵呵,聂四爷眼睛挺利的嘛。”一身雪白的邪魅男子从房梁飘然落下。他笑嘻嘻的坐在桌旁,执起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
聂天宇小心翼翼的把妻子的头移到枕头上,屈指一弹,一缕指风将茶壶射偏。“在下的茶是为君子所备,梁上君子免用了吧。”
“梁上君子也算是君子啊,聂四爷作为主人未免太小气了。”白衣男子笑容不变,他手腕一翻,让过那招,茶壶微倾,已将茶杯注满。浅抿了口,他称赞道:“好茶,是清明前夕采摘的极品毛尖。”
聂天宇坐到他对面,微眯着眼道:“阁下是专门来品茶的吗?”这男人的气质唤醒了他的记忆,他就是那次遇见那个酷似柳星莛的女子时候在她身边的“哥哥”。
他故作苦恼的道:“聂四爷真是心急。好吧,在下先自我介绍。在下是夜龙教新任教主淩夜魂。我们在瑶安城的时候就见过了。”
聂天宇眉头一皱,把聂九传给他的消息和他的话联系起来,道:“原来是凌教主,夜龙教不单是做打劫的营生,还兼当梁上君子吗?”
凌夜魂拍手道:“聂四爷不愧是皇室中人啊,啧啧,瞧这个涵养,骂人都不带个脏字儿。”他饶有兴趣的偏过头,看着柳星眉道:“听说四世子妃已经有喜,真是恭喜四爷。”
聂天宇眼神一紧,厉声道:“你要敢动她下,别怪我不客气。”那玉佩他请懂玉的二哥看过,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秘之处,他也把消息放了出去,难道夜龙教还是没对她们手上的玉佩死心?
凌夜魂又笑,聂家放出的消息全江湖都知道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可惜了那七枚玉佩啊,至史思明父子之后,却是没人知道了它们的用处。
“聂四爷何必紧张?在下早就得到消息了。这次来是与四爷谈笔交易,对你对我,包括华夏都有好处的交易。”他语气中刻意将华夏二字咬的极重。
聂天宇对他的特别提示注意了下。不管怎么说,这个江山他爹也是出了力流过血的,他倒真不能全然不理。“说说看。”
凌夜魂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道:“四爷可能是不知道那七枚玉佩有什么用处,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吧?”
聂天宇明白他接下来的话题就跟玉佩有关,坦然相告道:“那玉佩的来历我是知道的,至于它的用处,我倒真是不知道了。”现在想想前因后果,聂天宇不禁心中微寒。父亲跟柳家定下亲事,不单是因为两人是好友的原因吗?
凌夜魂娓娓道来。“唐明皇时,他秘密派手下的一名大将修建了一处藏宝窟,修建完成后,工人全部被关在了藏宝窟守护宝藏,那个大将的后人也自此开始世代守护着宝藏。那处宝藏共有七枚钥匙,就是尊夫人姐妹手上那七枚玉佩。玉佩一直保存在李隆基的手上,后来李隆基驾崩,史家夺取江山成功,那玉佩也落入史家的手上。史家虽然知道玉佩的来历,却对玉佩的用处和藏宝之地一无所知。”
聂天宇挑了挑眉。“这么说来,阁下是有了宝藏的下落,是来与我合作,不是所谓的什么交易。”
凌夜魂赞许的道:“聂四爷果然是明白人。”他心底暗咒:聂家的人果然个个都是狐狸啊,哼!老狐狸生的一窝小狐狸!
聂天宇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不管玉佩它有什么用处也好,它现在只是我妻子的陪嫁之物,是属于她自己的,与江山无关,我也做不得主。何况我妻子的妹妹拜夜龙教所赐,至今有三位是下落不明。看来,不管是交易也好,合作也罢,咱们现下都是没机会了。”
夜龙教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可能知道玉佩真正的来历?他都是聂九今天告诉他他才知道的。夜龙教新任教主?他又是什么来历?
凌夜魂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摇晃道:“聂四爷错了。这玉佩既不是你们聂家的也不是她们柳家的。它应该属于天下百姓的。”
聂天宇的目光移向窗户,淡然道:“既然凌教主这么说。我们更是没有必要继续这个话题。我想奉劝教主一句,此事到此为止。你夜龙教以前追杀我妻子一家的事我不再追究。毕竟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家都在江湖中混,不要让大家都太难看。”他语气温和,可是威胁的意思很明白。
“这么说来,聂四爷是不打算与在下谈了。”凌夜魂遗憾的站起身,对他的威胁倒是不放在心上。“在下有非要得到玉佩进入宝藏的理由,如果日后得罪,还请四爷指教。”他挥挥衣袖,潇洒的越窗而去。
聂天宇没有阻止他,不是不想,而是他没有那份信心。夜龙教的夜灵使者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他拼尽全力也只能打个平手,刚才那一下的交手,他也看出了作为教主的凌夜魂更是不能小看。何况他要是没有万全的准备,怎么会有恃无恐,如入无人之境的出现在这里?
“噔噔。”成庭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四爷,王爷请您到大厅去趟。”
落痕怯生生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四爷,我给姐姐送安胎药来了。”
聂天宇弹指解开柳星眉的穴道,沉声应道:“进来。成庭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落痕推开门,垂着眼不敢看他。
聂天宇也懒于搭理她,轻拍柳星眉的脸颊。“柳儿,柳儿,醒醒,该喝药了。”
柳星眉在他的搀扶下做起来,她有些疑惑的道:“我睡着了吗?”怎么可能?现在才晌午,她虽然最近嗜睡了些,可是不可能才一沾枕头就睡的人事不知啊。
聂天宇面不改色的微笑道:“你今天受了惊吓,刚才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好了,大夫不是让你静养吗?多睡下也好。”他端过药,试了试温度。“刚好,我喂你。”
柳星眉看见落痕躲在角落看着他们,她面上一红,从他手上接过药碗。“我自己来吧。”
聂天宇看她喝了药,站起身道:“大哥有事找我,我先过去一下。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柳星眉点点头。“嗯。”正好,她也有话和落痕说。
聂天宇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个细吻,留恋的看看她平静的脸,带上挂在床头的剑离去。
见大哥需要带着剑吗?柳星眉心中一寒,什么事不能告诉她吗?她失神了下,又释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成为夫妻不代表要在对方的面前当透明人,有秘密,说明那事她不该知道,她又何必非要问个清楚?
其实聂天宇是让成庭悄悄把许浩南抓到庄子里,许浩南害得柳星眉坠楼,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他也不想落痕太难堪,就暗示成庭不用明说。
抬起眼,撞上落痕羞愧与担忧的目光,她指指床边的櫈子。“落痕,来坐下。”
落痕听话的坐下,依旧垂首不语。
柳星眉回忆起初见时的情景,心疼地责备道:“你真是糊涂,怎么能轻易把自己的交付出去?我说过,你要是有了心上人就告诉我,我会请夫君为你去了奴籍,让你能够风光的出嫁,你怎么就没放在心上呢?”
落痕咬着唇,只是落泪。
她那可怜的模样,柳星眉也怕自己话说重了她想不开,开解道:“好了,你也别哭了,现在后悔和难过不能解决问题。你坦白告诉我,你跟他第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
落痕蚊喃似的道:“是我们……到京城……的第五天……”
“什么?”柳星眉吃惊的看着她,这么多天了?“你,落痕,你为什么这样做?”
落痕哭得更是厉害。“我不想的姐姐,我真的不想……可是我家里一直很穷,我不想我也怎么穷下去。姐姐,你是富家小姐,你不知道那种被当成货物买卖的感受,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柳星眉为她擦掉泪珠,无奈地叹气。“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以后想找一个好人家,不知道多难。”她才十五岁,根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她又怎么忍心再去责难她?她现在烦心的是要是这事传出去,以后落痕可怎么嫁人啊?
聂天宇进了密室,看也不看死狗一般缩作一团昏倒在地的许浩南,径直走到躺在角落板床上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什么的聂十二跟前。“十二,老九呢?”
聂十二翻身坐起来,撅嘴道:“不知道,他手下来了个人,他急急忙忙就走了,也没交代我什么。”随手捞起一旁的干核桃咬得嘎嘣作响。
聂天宇沉吟了下道:“去告诉九弟,夜龙教主凌夜魂在京城,叫他小心点,柳家那边的暗哨也增派点人手。”
聂十二丢下果壳,答应一声。“知道了。对了四哥,四嫂没事儿吧?”
聂天宇道:“没什么事,只是动了胎气。”
聂十二递给他张纸。“那四哥看着办吧,这个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他老爹还蛮不错的一个官。”
聂天宇接过来扫了几眼,上面简短的记述了闽南王的事迹,没什么特别的赞美词句,却清晰的将他的好点了出来。
他收起纸,还给他。“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去吧。”
聂十二同情的看了眼还没清醒的许浩南一眼,跑跑跳跳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