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回 苍白的绝望（1 / 1）
“她是将死之人？”吴赐疑惑的收剑，借着月光，近距离的打量红泥。风华美艳，脸色红润，珠光宝气，很健康的一个人呢，就是胭脂粉味太过浓重。
“她得了不治之症！”孙向闪躲着眼神，似乎并不想说出此话，因而回应显得苍白无力。此举立刻引起吴赐的怀疑，总觉得孙向他在说谎，于是又指了长剑，冷然向着俩人。
可这句弱弱的回应，却惊煞了红泥，她惊慌失措的杏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孙向：“你刚刚说什么？”
“对不起！”沧桑一声叹，孙向凝望红泥的俏颜，多渴望能爱呢的轻轻抚摸——如两情相悦的情人那般爱呢。可惜他可以吗，还有资格吗？透过那一层厚重的脂粉，他仿佛看清楚了她绝望无助的苍白，“那夜，你和军医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如同血红且跳动的心忽然之间被人无情的挖出，暴露在大气中，缓缓的被氧化，疼痛的苦不堪言。红泥血红着双眼仇视孙向，全力几脚，将他踢出了半米之外：“你——滚——开。”
她不能让这个男人告诉吴赐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吴赐知道了，那么青青就会知道。青青若是知道了，就真正的彻彻底底的嫌弃她，不会和她再次成为朋友的。她不能没有朋友，不能没有青青这个如同亲人的朋友！
“孙向，如果你说出来，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红泥凄绝的发誓，做最后的挣扎。她不奢望永远隐藏秘密，只要一个月，一个月后一切秘密都大白天下也无所谓了！
“我发誓我不说，我一定不说！”孙向瞧着红泥濒临崩溃的边缘，心疼的留出了热泪，张开双臂想要将可怜的她抱入怀中，却又为着往日的罪恶而不敢上前，内心自责不已。
如果当初没有和哥哥一同轮奸了她，如果当初没有虚荣的对兄弟们宣告她是如何的能让人快活无比，如果当初没有众士兵的肆意蹂躏，她就不会有现在的绝望和无助以及残忍了，是吗？
抬头仰望空中的月，它木然的没有任何反应，是冷酷的人心！
一时间，几月来的所有思绪全部在这一时刻拥挤而来，压得她无法喘息，全身力乏无劲。鬼使神差的，她上前一步，倒在孙向的怀中，放纵的恸哭起来。
他其实也是好人，只是年少轻狂。这是青青得知孙向对她所做的折磨后的评价！她信，她永远无条件的相信青青。因此，对于已经鼓起勇气对她道过歉的他，她可以借一个肩膀来暂时依靠的，不是么？！她是多么的相信青青啊——
孙向为红泥的忽然扑怀，愣了片刻，紧接着，又是欢喜又是心疼的抱着她，轻拍她背的安慰脆弱的她。
吴赐悄无声息的收了剑，觉得再追问下去是不合时宜的。于是暗暗的退场，去寻找另一个人要答案。孙向不是暗示了么，军医也知道！
已是深夜时分，除了主营帐和军医的帐篷，其余的帐篷都已熄灭灯火，沉淀了往事，祥和的入眠。吴赐轻步快移，转眼间就闪入军医那里，引得烛火摇曳不停，差一点就提不起气似的死翘翘了。
床上的一男两女的一场迷情之梦被惊扰，讶然坐起，一丝不挂的身体展露无遗。吴赐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切，曾经的军医总是洁身自好，为何他转一个圈儿归来，好人儿也变了性情，甘愿堕落地狱。
军医不为吴赐的忽然回归军营而讶异，他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场情景。他总是玩世不恭的笑着，笑看吴赐赶瘟疫似的将俩女赶走，然后懒懒的自己穿衣服。
“你变了。”异常的失望，失望他的背叛信念。
“人总会变得！”军医魅笑，不知悔改的神情让吴赐恨不得将堕落的他狠狠的打醒。看着吴赐的表情变化，军医哈哈大笑，“别想打我，你应该恭喜我，活了二十三年，终于明白生活贵在及时行乐！”
吴赐隐忍着怒火，咬牙切齿的将玩世不恭的军医拖至湖边，丢在、水前，指着清澈如镜的水面，“瞧瞧你这幅德行，和曾经的你所痛恨的总爱醉生梦死的官家子弟有什么区别？”
清澈如镜的水面借着月光，照耀出军医那张刚正意味十足的国字脸，上面多处胭脂水粉，是小丑在嘲世。狠狠一掌拍上水面，至柔的它四处分散，荡出圈圈水纹，逃离而去。而他的掌，亦陷入至柔的冰凉，引起心弦一颤。
蓦然仰面，他愤世嫉俗，高呼：“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真的想要这样么？”哽咽的声音是兵器，开凿出了一沟，于是泪水泛滥成河。而他，忽然脆弱至极，凄凄惨惨的双手抱膝，无助的蜷缩着，任衣服的一角浸在水中，湿透。
“小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吴赐对他的伤痛，似乎能感同身受。柔软了语言询问，同时身子也半蹲下来，一只手搭在他颤动的肩头。
面对吴赐忽然拉近的脸庞，军医如鬼魂惧光般的逃离，他深埋了国字脸，也禁了声。脑顶的发髻上插的翠玉针，针头上乳白珍珠的光亮，闪闪挚动着。他的背影一挫一搓，俯伏了下去，滑进了凉水。他不像在哭，而像在翻肠搅胃地呕吐。
“小威。”于军医，吴赐也失了深探下去的勇气，连安慰的门路都还未找到。
良久，良久，军医惨白一张脸，绝望的看向吴赐：“吴赐，我……得了……”后面的词语有千斤重，他需要新鲜的空气制造力量去搬出，“我得了花柳病！”
我得了花柳病！
我得了花柳病！
我得了花柳病！
晃神看去，到处都是这六个字在横冲直撞，到处都有它们在肆无忌惮的繁衍，成瘟疫，无孔不入的钻进在世的所有的人的体内，宣告死神的独白。吴赐想要抬手挥去苍穹下的这些阴霾，却是无力的垂首于水边，指尖指着清澈如镜的水面上的一张苍白了的脸——死白死白的毫无生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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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这两天很浮躁，也不知道最近的文会不会让人看了难受，希望亲亲们能留言告之，我在此先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