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羊陵道（1 / 1）
(88106 .) “萧夫人还是坐下来从长计议吧。”太子自己斟了一壶茶。皇帝说，“你们慢慢商议，我先回宫了。”
我肚子一阵沉重，只得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地理形势图。我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料到这一着，还以为只是琼然争皇位，没有想到毁三家。琼然其实很早就和现在的太子有联系，故意一幕幕地演戏。也许是因为太子明事件不久，所以三家都放松了警惕，如今大势已去，想这些也没用了。如今我只想杀了琼然，为萧蓦报仇。
回到家中，我向仍处在丧子之痛的萧相国说明了一切。他似乎很平静，“这个我早就料到了，但我们能怎么样？帮琼然，就是谋反大罪。帮皇上，只能损耗实力。但两者相较，倒是帮皇上为好。皇上至少不会要我们性命，而且成功，我们还是功臣。如果琼然继承大统，三家死无葬身之地。”
我说，“公公，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相国老眼迷离地说，“他们是叫你去谋划？你这个样子，怎么可以？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孙子。你哪也不能去。”
我说，“我只想给萧蓦报仇，皇家的事我不管。”
第二天，我如约去了太子府。
太子早早出门迎接。
进了议事厅。我说，“紫都、南郡和越边的城防我已经看过了，收回这三城，其他的太子爷自然好收，其他结盟的都可毁盟，到时就只剩下琼然的东三城。东三城在东渡国进犯时，我就研究过它们的城防和地理，应该不难。”
我喝了口茶，“我与越太尉带五万兵收三家三城，攻东三城，其他的太子爷负责。”
太子说，“不行，三家如果在越太尉指挥下收复三城，那天下人都会知道三家的势力强大。”
我说，“你还是不放心三家，在你眼中三家永远中眼中钉。”
太子笑了，“如果你是皇帝，你也会这么做。越太尉收复其他城池，你与我去收三家三城和东三城。”
“收了三家三城，顺便毁掉三城高墙城防。”我说。
太子笑了，“聪明。”
我说，“我身子日渐沉重，没有太多精力跟你东征西战。如果我能除掉琼然，我也了了心愿，他们没有领头羊，自然也就涣散了，太子自己也能收复所有的失地。”
太子说，“萧夫人有何良计？”
我说，“若强攻紫都三城，必然难于得手。但不攻下这三城，对琼然又不能形成压力。所以必须快攻，而且要智攻。”
太子说，“萧夫人智谋无双，现在京城的人都在传扬你守东三城的故事。”
我笑了，“紫都是我们进发的首战，不能胜，只能败。”
太子一脸茫然，“那不是锉我军锐气。”
我说，“太子第一次大战，如果琼然得胜，他的骄气就会日盛。我们诈攻南郡，他必调防南郡，那时我们暗中使军士扮作村夫樵客，混进城去。到时里应外合，就可拿下紫都。”
太子说，“如何打南郡？”
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太子誓师起程吧。”
太子在京城举行了盛大的誓师礼。一来也是向世人宣告他的能力。我之所以不将所有攻城之计献出，怕的是中途有变。战争充满着变数。而且太子倒底有什么打算我也不清楚。
我坐在后面的牛车上，跟在军队后面。丹秋坐在我的身边。
太子在紫都叫了一仗，按我的意思退兵了，假装去攻南郡。却叫人混进城去。一切如我所料，紫都如期拿下。太子一边派人降了紫都的城墙，毁了炮台。一边向南郡前行。
有了这次教训，琼然他们坚守不出了。还加强了城门的排查。
我对太子说，“本来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不过在紫都用过了，琼然必定不会再中计。我看过南郡的地形图，南郡北面是南江，而北城比江水低，我再用一次水攻，决南江水冲击城墙。城墙破了，余下的事就是太子的事了。”
太子便叫人去筑坝，挖开南江的水直灌北城。城墙都是夯土筑成，没几个时辰就在大水的冲击下垮了。太子让人围住东南西三南，琼然兵士无处逃遁，洪水冲进城内，淹溺死者无数。很快南郡也攻下了。同样太子叫人拆了三面城防。
太子要向越边进发。我说，“把主力移向”
我又说，“越边城池没有前两城高大。不过防范并不弱。不过我们不攻越边。琼然见我们攻下两城，下一个目标会是越边，一定会把全部兵力加在越边。”
太子说，“那会是一场恶战。”
我说，“我才不会和他打，战争要结束了。”
太子惊奇地问，“结束？才刚刚开始呢。”
我说，“我已经派人给东渡国的阿嘟噜写了一封信。”
太子问，“写的什么？”
我说，“你不用知道。总之三天后，阿嘟噜会出兵打流都。而我们刚虚张声势，也假意要围攻流都，琼然一定会回救。而要快速回流都只有一条路，羊陵道。我就在那结束他的生命，为萧蓦报仇。”
太子说，“计谋是好，可如果琼然不回流都呢？或是不走羊陵道呢？”
我说，“所以还要用一计，增兵减灶。”
太子说，“什么叫增兵减灶？”
我说，“越边是越太尉选的要塞，没有任何可趁的漏洞，只有硬攻，要硬攻就只能调拔更多的兵力。兵力增加，还要让琼然主力撤走。所以每日军营中减速少灶的数量，琼然看到我们灶的数量减少，一定会以为我们兵力撤走。又要以小股部队在越边和流都之间的大路上穿梭，给他一个印象就是我们在发兵打流都。这样他必定会带着主力去救流都。”
太子说，“希望琼然能中计。”
我说，“给我一队人马，我要到羊陵道去布置埋伏，我要让琼然死在那里，这样战争也就结束了。”
太子说，“好，希望能成功。”
太子按我的计划，增兵越边，却不断减少军营灶数。琼然果然误以为我们在撤兵，阿嘟噜也没有失信，发兵攻流都。琼然带着五万人回救流都。
我坐在半山腰的林中，可以完全看见羊陵道。在那里的最窄处，我叫士兵砍倒了树木，堵塞了道路。并将路边一棵树上的树皮剥尽，写上几个大字。
未及二更时分，琼然果然要趁夜过羊陵道。前锋士兵被树木阻挡，好一阵喧哗。
“王子，恐有埋伏，撤吧。”我听到有人说。
“羊陵道，一边背山，一边临谷，如果有伏兵早就能发现，这是叶飘絮故意设的局，要引我们向其他方向去。叫人搬开树木，继续前行。等我到了流都，胡鹊的大阵正等着她呢。”我听出是琼然的声音。
“将军，这里有一棵树，树皮被剥了，好像还写了字。”
“打起火来。”琼然道。
“将军，如果打火，会被敌人发现我们的行踪的。”
“那个女人早就知道我们会走羊陵道，还想挡住我们。这里如果设伏，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打火来看，这个女人给我留下了什么话。”
火光一起，士兵在我事先的安排下，对着火光之处万箭齐发。一时间，羊陵道上喧腾不已。
太子问，“你在那写了什么？”
我淡淡地说，“写了五个字‘琼然死于此’。”
我只感到身下一阵巨痛。在弓箭声中，吵嚷声中，我和萧蓦的孩子降生了，是个男孩。我感到无比慰籍。我真想大喊，“萧蓦，我给你报仇了。你有后了。”
等我和丹秋把孩子安顿好。士兵来报，“叛军已撤出羊陵道，琼然被乱箭射死。”
又有士兵报，“太子军攻下越边。”
“太子，以后的事都是你的了。我要走了。”我对太子说。
太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从那里面读出了什么。
“兔死狗烹？”我说。
“不，我不会杀你。如果你肯做我的妃子。”太子说。[.com]
“可我是萧家的人。”
“你是个很可怕的女人，我不想你落在别人手中。”太子说，“来人，带萧夫人回京城太子府。要好好对待，以王子礼待小公子，请最好的奶妈。”
丹秋怒道，“太子你言而无信。”
太子说，“顺便告诉父皇下诏，请三家退出京城，遣散门客，不得蓄养超过应有数量的家奴，速速返回封地。三都不得加固，每年按时进贡。”
我和丹秋还有孩子被一队士兵簇拥着向京城而去。
“夫人——”丹秋尖叫着。
“何事？”我问，看着丹秋指着我的下裙。裙已经被血浸透。
丹秋走出车外，“快停下，夫人血崩了。”
士兵说，“快进去，奉了太子的命令，必须马上送两位回京。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说，“不要叫了，还是快回京吧。把孩子交给公公。我也好快些随萧蓦去。”881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