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1 / 1）
钱塘县衙里，一身穿深蓝官袍，一顶乌纱官帽，伏案急书的青年有一双明亮的丹凤眼，双眉微皱，很是认真。
“大人。”
“嗯？”
“玉怜楼嫣红到了。”
“请她进书房来吧。”
踏入院门的女子，一顶带这白色面纱的宽沿帽，一身白色流云碎花裙，如柳细腰，缓步走来，婀娜多姿。
而那个人就在那里，那个抛下自己的人，那个思恋多年的人，那个多少次想忘却的人，现在就在那里，就坐在那里。
春日的太阳，让嫣红觉得有一些眩目。
“小女子嫣红，见过县令大人。”
金世贤一惊，即刻抬头望着眼前的女子。
明明是很熟悉的声音，虽带着些沧桑，但真的很像那个思恋多年的声音。
金世贤遥遥头，“嫣红姑娘不必多礼，请就坐，小三儿，上茶。”
嫣红喝了一口茶，上好的铁观音，原来，他的喜好还是没变。
“请姑娘前来，是为隐月派、铁沙派全派被灭，徐靖亨、林少堂、张贺全家被杀害这几起惨案，想请教姑娘几个问题。”
这么多年过去，也已不在是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年，那张几乎没怎么改变的脸，比幼时多了几分刚硬的轮廓，多了几分沧桑之感。
“县令认为他们是我派人杀的？”
“姑娘误会了。只因这两大门派，三大家族被灭的手法十分相似，不难判断应是同一伙匪徒所为。”
“那又如何。”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唯一的共通点，是其当家或掌门，都曾经向玉怜楼买下了姑娘的……”金世贤有些尴尬。
“初夜。”
“姑娘，本官无意冒犯。”
“不打紧的。”
“所以，姑娘是这几个连环案的关键人物。”
“大人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小女子确实不知是何人所为。”
“哦，这极有可能是倾慕姑娘的江湖中人所为，亦不见得就会让姑娘知道。”
“如此，那小女子就更不得而知了。”
“姑娘可认识一些江湖大派的握拳人物？”
“玉怜楼天天人满为患，嫣红见过的江湖客人亦难为计数，加之嫣红也不甚清楚每位客人都是什么背景，大人真是难为小女子了。”
这话听得金世贤又是一阵尴尬，“如此，是我打扰姑娘了。”
是了，现如今，上官玉馨伺候过谁，上官玉馨和多少男子有过暧昧，又与他金世贤有什么关系。
“倒不必这样说。”
“世贤这就差人送姑娘会玉怜楼，姑娘若有什么线索，还望通知在下。”
“多谢大人，嫣红记下了。”
一转身，嫣红的眼里，止不住地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至那日过后，玉怜楼每日多了一个以前从来不会出现的人，钱塘县令金世贤。
至那日过后，嫣红每日都会出现，不过抚抚琴、跳跳舞，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总是戴着面纱。只因嫣红平时架子大得紧，能见到已是不易，加之那嫣红的姿容，戴着个面纱却更显得妩媚，所以大家也就乐得接受了。
这嫣红日日在台上抚琴弄舞，而这金世贤日日在台下观看，二人却从未见说话，嫣红也不再在表演过后和台下的客人打招呼。
这嫣红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是众人的焦点，这几日的异动自然引来不少议论，于是流言四起。各种说法都有，但是大多数的人都说，千年不变的冰山嫣红终于动情了，而这迷倒千万少女的的新任县令金世贤，年近而立之年还未曾娶亲，亦对嫣红姑娘暗生情素。这两人还真的是男才女貌，很快就在整个钱塘县传为佳话。
这日嫣红在房里练琴，小惜坐在旁边。
“嫣红姐姐，你……”小惜欲说还休。
“什么事儿？”嫣红仍旧在抚着琴，琴声如落珠。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金大人哪？”
“噌……”琴声突然断了。
“胡说！”
“可是……整个钱塘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整个钱塘的人都自在胡说！”
“那你这两日为什么和平常不太一样，还总是出神呢？”
“小惜你给我闭嘴！”
“是……”
“给我收拾一下，我要睡了！”
“可是……姐姐，已经掌灯了。”
“告诉妈妈，我今天不出去抚琴了！”
“是……”
说着嫣红和衣睡下了。
那一年，整个淄博都在传上官家千金和金家小公子的佳话。
上官玉馨自幼就品貌俱佳，弹得一手好琴，写得一手好字，长大后更是相貌出众，被称为淄博的第一美女。
而金县令的小儿子金世贤出生书香门第，自幼聪明好学，才学出众，为人忠孝厚道，而且仪表堂堂，真是青年才俊。
上官家与金家是世交，上官玉馨与金世贤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在所有人看来，他们俩都是天生一对的金童玉女，加之两人本就是郎情妾意，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两人的天赐姻缘。
上官玉馨十四岁那年，金泽恩就与上官鸿谈论到金世贤与上官玉馨的终生大事，两家的姻缘都是两人心中默认的。
“上官老兄，我看馨儿和我家世贤很是相投啊。”金泽恩满脸笑意地问着上官鸿。
“呵呵，我视馨儿如同己出，这馨儿的心事儿，我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上官兄也如此认为甚好啊，呵呵。”金泽恩摸摸胡子，“那老弟我替犬子向上官兄提亲，不知上官兄意下如何？”
“呵呵，金兄很急啊。馨儿今年才十四岁，世贤也不过十七，这事儿不急。再过两年，你这亲家，我上官鸿是结定了啊，哈哈哈。”
……
屋内，两家长说得很是高兴；屋外，两孩子听得是面红耳赤。
“馨儿，你听到了吗？”世贤望着玉馨绯红的小脸，满是笑意。
“没有！”玉馨过头，“我什么也没听到！”
“呵呵，馨儿，你不好意思么？”
“没，才没！”
“不必不好意思，”世贤将玉馨转了过来，“都快要做我老婆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
“嗷！”馨儿往世贤小腿上就是一脚。
“谁在屋外？”
“糟了！”少女叫道。
“快跑！”少年喊道。
然后少年牵着少女的手，跑开了。那笑声，在整个上官府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