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五章 & 第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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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五章七月的梦境•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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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单骑，一颗丹心。带着你，仓促逃离这座恢弘的城。
火儿你知道吗？
长安。
我很想带你去长安，儿时在西夏就已听闻。在离西夏很远的北面，有一片疆域，有一个泱泱大国，叫做大宋。大宋有长安。
那是一个安宁谐美的地方，那个国家的百姓生活如水，日日承欢。
我要带你去那里，日日承欢。
这一路渐暖，你始终安静甜美，坐在马上看着我，不哭不闹，乖巧得让我心疼。火儿，此刻的你满脸幸福的神色，是我二十年生命里见过最美好的风景。
缰绳勒紧手，落魄如游子的悲怆，芙蓉落尽天涵水，沧波起日暮。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永远走下去，不要分开。
暴雨的一夜，在城郊的破庙里栖休，天气很冷，你依偎在我身旁，我拉了拉身上的玄色披肩，为你盖上。
你舒服的挪了挪身子，看向窗外，傻笑。
我刮了刮你的鼻子。
“小火儿又在傻笑了。”
“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要找到往生门。”
“小火儿想要往生门做什么？”
“以后七哥哥不要火儿了，火儿可以用往生门穿越时空重新回到七哥哥身边。”
“小火儿乱想，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的，往生门何用。”
“七哥哥没骗火儿？”
你的眼睛里一派无邪，我的手指冰凉如水，我用力的蜷缩掌心。
我说当然，我从不骗火儿。
你幸福的看了看我，沉沉睡去。
我摸了摸你的脸，无力的垂下手指。
流泪手心。
火儿，不论怎么样，我只想保住你。
“你可以出来了。”对着空气道，“我们去外面说。”
我站起来，却发现你的手指固执的抓着我的披肩，那么用力，那么用力的抓着自己仅有的幸福。
火儿，我很难过你知道吗，我知道你在害怕，面对你的害怕，我却无力承担。
我七月究竟算什么东西？
苦笑一声，轻轻解下玄色披肩，向庙外走。
风水遥渐渐于空气里隐现。
“你在犯错，七月。”
风水遥的声音很冰冷，他告诉我，我在犯错。
“我不可以自私一次吗？”声音很轻，我的问题没有底气，问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何时这么傻。
“我曾说过，你若毁约，西夏大劫，宿命本是注定西夏迷离干戈大起，两城同亡，你赴地主，我可以改变这场战争。”
“你为何一再逼我。”
“这是你当年的选择，你没有退路。”
这是我当年的选择，我没有退路。西夏千万百姓与我一个人的幸福，这沉重的债，我如何还得清。
“而且七月，你的时间已经不多。”
“那火儿…”
“我刚见这丫头筋脉奇佳，灵气逼人，交于我吧，我会助她成仙，造福一方。”
“造福一方？”我冷笑。“这不会是火儿想要的。”
“那么，删除所有记忆，让她遇一平常男子，连理而百年好。”
我的心又很疼痛的揪了一下。
我怎么甘心让我的女人投进别人的怀抱？我用一生来爱的女子，我可不可以自私一次。
盼着再见的缘，我说好吧，助她为仙。
“尚好，长安等你。”风水遥离去。
不愧是死佛，长安你都知道。恨我修历太浅，任你左右，连心爱的人都无法保住。
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看着庙内熟睡的你。
爱让我们在一起，现实总是这样让我们不知所措。我们这样亲密，我们这样纠缠不清，那结局到底会怎样？爱让我们在一起，像这样爱下去，那所有的疼所有的宠，要用什么才能偿还？
我们都逃不出爱的控制，要么相爱，要么离开，只能如此。
我的小公主，你必须学着长大了。西夏迷离大劫，你不可以回去，我也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家。
什么时候，我才能，不畏惧消失的去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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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六章七月的梦境•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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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儿，今日开始，我要教你五行八卦的解法和清心咒十成。”
你的嘴微微翘起，你说不学可以嘛…七哥哥会保护我的。
若我是平常人家的男子，听见心爱的人儿对我说这句话，我是该幸福的吧。
心情激动，口气一时重了。我说不行，你必须学。
我看见你眸中的委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揉了揉你的发，我说火儿乖。
你果然是值得我七月去爱的女子，短短一个亭午，你已经完全掌握了所有自保的高级阵势。
你这狂妄又聪慧的小妖精。
你看见大漠高靡的天空了吗，那狂沙肆略的深处，掩藏着我们辽望的长安。
我指着北方对你说。“火儿，我们已经到达大宋的边境，长安触手可及。”
你向北方看去，满目希望。
我知道你的眸中已经弃了故国的万千楼阙，只盼着我给你一个家。
我知道。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做我七月的妻子，有多难。
风沙后依稀出现沙骑兵的身影，我狠狠的叹气，还是来了。
还是来了，西夏最精悍的兵队。
即便风水遥愿意放我一马，我的父王也不会成全我们。他是一个骄傲的王，他不允许他的儿子出错，他计算好了所有的万一，也计算好了今日我的错误。
情关，谁能破？
从兵领拿出七魂炉的那一刻，我便已明白。
我逃不掉了。
七魂炉，收尽天下半仙。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造出七弦阵，仅可容下一人的全防之阵，把你放进去，我要保住你。
我亲吻你的额头。
我说火儿快跑，一路向北，长安触手可及。
盼着相见的缘，我说你要乖。
盼着相见的缘，我让你一路向北，去大宋，去长安，去我们的宿命。
盼着相见的缘，我要让自己记住，我一直这么绝望的爱着你。
我的流火。
看着你无措纯真的脸，失了往昔的所有妩媚傲气，这是我生命里最绝望的风景。
……
当我苏醒时，于意料之外，看见的并不是西夏奢华的梁柱。而是寒气逼人的水晶宫。
我的身上，已经不是落魄的浪子素衣，而是阔气威慑的玄色华服。
“殿下。”冰冷的水晶宫殿传出一个更加冰冷的声音。
话者是位面相狰狞的魁梧男子，他叫我殿下。
沉睡的记忆被唤醒。
“冥界殿宇皆是冰冷的地下水晶所造。森罗殿的主要辅管之一是位满脸疤痕的男子，手握硕大毛笔，名判官。”
风水遥的话一一浮现，我略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是我的因果。我不慌张。
对着狰狞的男子道：“判官。”
判官的眼神流露出赞色。“死佛大人选的主，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峰回路转的过往，我沉稳大气如初，没有让他失望。
“殿下，你今日开始，正式接管冥界。现在请随我去熟悉这里。”
他的口气依旧冰冷，说话锐利毫不拖沓，他或许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名，他只知道他现在叫判官，而我是他的主。
我们穷尽一生，只为造福世间因果，我们忙碌，而且无情。
我必须无情，我幸福的悲哀。
还有很多惑。可还是对他颔首，说好。
绕过一条很清寂的廊道，到达森罗主殿。
那里已经候着所有我必须认识的半鬼散仙，他们齐齐下跪，衬着我高贵的地位身资。
判官在我耳旁轻语。
“殿下，这边是冥界四十九个轮回司的辅官，这边是枉死城的八十一位引者，这边是十八层地狱的十八位判刑官，那边是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忘川渡者。那边是…”
判官直硬的口气熟络的向我介绍着，而我的目光，一直定在一个人身上。
这一群牛鬼蛇神里，她是唯一没有下跪的。
她嘴角带笑，慈眉善目，让人心安。
若我没有猜错，她就是奈何桥上渡生死的孟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