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２６章 血之约会（1 / 1）
任黑暗降临，我依然坚守怀中这一方天地，近乎执拗地想要保护我爱的这个人。灯光下，我低头俯视她不安稳的睡颜，她的眉头不曾因入睡而舒展，低垂的眼睑也不时地会轻颤，而那一缕柔长的银发却恣情地蜿蜒于额前，触目惊心。我温柔地将它撩到耳后，纵使那已成为了我死亡的征兆，我依然无法痛恨它，因为它属于卓灵犀，是我爱的人的一部分。
我从衣服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有十七个未接来电，我知道那是古菁打来的。对她，我似乎还欠着一个解释，但现在的我却没有能力将整个事件讲述清楚，叙说明白，因此我选择我一贯的做法——逃避，无耻地挑战着朋友间容忍的极限。
此刻，手机出现一阵短促而狂躁的震动。我开启手机的短信箱，屏幕上出现了这样字样——“需要帮助时，打给我。”
我的眼眶突然被水汽浸染，继而发现自己早已变得脆弱不堪。
“萧……绎？”我怀中的卓灵犀含含糊糊地唤我的名字。
我转视她时，轻声问：“醒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下？”
她抬起手，手背轻放在额前，阻挡刺目的灯光。“什么时候了？”
我看了一下表，说：“还有5分钟就11点了。”
“哦，”她眯着眼看了看周围，“已经在卧室啦，是你抱我进来的吗？我都没感觉呢。”
“嗯。”
她微笑着把头埋在我怀中，近乎撒娇地说：“我现在好幸福呢！”
是吗？那就好，即使只有现在，但只要你说幸福我就很开心了。我这样想着，摩挲她的秀发，无意避开那缕银色的，想要传达给她的只是心中那份固执的坚守。“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好吗？”这样做她会开心吧。
等了好长时间都得不到她的回答，我怀疑她根本就没听到我的话，又重复道：“明天去看电影好不好？”
她仍然不声不响。
我低下头看她，发现她一直死盯着窗外，一动不动。在看什么呢？“卓灵犀？”
“啊？”她猝然起身，直奔窗前。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径自打开窗子向外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
“你没看到吗？”她背对着我说，“刚刚有个人在窗外。”
“不会吧，这个小区的治安一向很好，应该不是有小偷爬上来的。”而且，如果是小偷的话，也不会挑有灯光的房间偷吧。
“可能是我眼花了，”她揉着眼睛折回身来，“最近总是这样。”
我把手伸向她，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在我身边。“别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她惶惑地望着我。
“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们会在一起的，这一世我不会再放开你，绝对。他们说的，白发巫女注定会杀死妖异之子，我不信。纵使是注定，我也要让这所谓的注定出现例外。所以……所以……别担心了，不需要担心。”我以为我这样说她会觉得安心些，但未曾想到说到最后，我竟有些不好意思，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承诺，承诺一个不易到达的未来。但，我无法坐视她这样忧虑紧张而不加理睬，在我看来，她刚刚的行为已经有些神经质了。
“嗯，”她低着头应着。
我能感觉到从她手心传来的温度。
“你喜欢我穿什么衣服？”
“啊？”为什么突然间问这个？
“我从没和别人一起去看过电影，一次都没有过，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才更开心。也许我应该去查查明天有什么好片子会上映，然后去买些吃的，你可能看到一半时就饿了。”她说这话时依然低着头。
原来，她听到了。害我说了两次，真是的！“不需要，那些应该是由我来准备的吧。”我用了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因为我其实也与她一样，我从没给过自己机会去和人约会。
她扭过头来，惊讶地望着我，然后笑了。
我有些无措了，撇过脸去，不让她看到我赧然的脸色。“看我干嘛？我有说错吗？”
她把头伸到我面前。“你没说错。”
“那你为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不，是我已经无法把话说完了，因为她突然吻了我。当她撤离时，我摸着唇石化了。
“因为我想亲你啊，想亲吻自己最爱的人应该是再自然不过事吧？”她说着将头枕在我肩上。
我石化解除，只是好像依然有点呆。“哦，是这样没错啦。”
* * * * * * * * * *
电影院里黑漆漆的。
并非是周末，所以来看电影的人并不是很多。我们坐在第三排，这让荧幕看上去异常的大，也让我有些局促，总觉得身后有太多的人会看到我们。
“要不要换个座位啊？”我偏过头去问卓灵犀。
她没有回答。
我有些懊恼，男人不应该会为这点小事而显示出不安吧。可是……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卓灵犀，那个……”我转头看她，竟然发现……该死的，她睡着了！要睡觉回家睡不就好了吗？干嘛要在影院里睡啊？真浪费！我攥紧手中电影票，但实际上我在乎的是……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式的约会耶！
我有一瞥没一瞥地看着电影，偶尔看看身旁沉睡的她。她依然睡得不踏实，眉头紧蹙着，让我的心有些些纠痛。“唉……”我轻叹一声，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头枕在我的肩上。
她因我这突来的动作而幽幽转醒。“萧……绎……”说话还有些含糊，“我睡着……了吗？”
不是睡着了，难道是死过去了不成？“……嗯。”最后，我还是不忍心抱怨她。
“对不起，”她抬起头来对我说。
又是这句，她似乎已经习惯跟我说对不起了呢。这句话威力可真大！最初她说的时候，我会很生气，无来由地生气。现在她说的时候，我不会再生气了，可是我会心软，进而心疼，依然无来由。
唉，我把手放在她脑后，硬生生将它按回我肩头。
“萧绎？”
“别动！会影响到其它观众的。”
“哦……”
“睡吧。”我笨拙地拍着她的背，感觉自己的脸不断升温。
“那……电影……”她抓住我的肩说，似乎有些不安。
“下次看也一样。”我如是说，把她的手从我肩上取下，放在我胸前，这样她会觉得暖和点吧。
“嗯，”她伏在我肩头，呼吸变得很平稳，“谢谢，谢谢你愿意宠爱我。”
在嘈杂电影音乐背景下，她的声音显得尤为轻浅，那是仅容两人听到的音量。
“嗯。”
其实，一场电影的时间很短，也只有不到两小时。当散场的音乐响起，卓灵犀依然没有醒。我看着其他观众陆续离开，无奈地又叹了口气。“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双手用力将卓灵犀抱起，起身离开坐位。
“嗯？”卓灵犀因为这小小的震动而惊醒。
“睡吧。”我在她耳边低语。
“嗯。”她在我身上揉蹭了几下子找了个更为舒适的位置又睡去了。
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总像是没睡饱的样子？仔细想起来，似乎从她康复后回家就这样子了。难道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吗？
我的眉头皱起。
一阵冷风吹起，我抬起头，看见大门敞开着，天空中飘着些细雨，落在身上凉凉的，之前影院前喧嚣的场面早已不再，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在做整理工作。还真够冷清的呢！我抱紧怀中的卓灵犀，想让她感觉更暖和些。这样的日子真不该带她出门。
“啊！”卓灵犀突然睁开眼，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怎么了？”我问。
“我……”她犹豫着，似乎不知该如何说，双眼茫然地向四处寻锁着，“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是吗？”我也神经兮兮地开始张望。她刚刚不是闭着眼睛吗？怎么会……
“啊——”
我听到卓灵犀近在咫尺的尖叫声和并不遥远的枪声，我看到她张开双臂拥抱我或是……，然后我感觉有些暖暖的液体流经我拥着她的那支臂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