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６章 孤单一人（1 / 1）
我赌气在冷风中走了几个小时，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了，一进门就把自己丢在床上，会周公去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梦境却与以往不同，里面的灼孤单地矗立潭边，脸上充满了忧伤，而我就站在她面前，我想要触摸她的脸，试图去分享她的体温，但是，我失败了，因为当时当地的我只是……他人口中所谓的游魂而已。
触不到她的挫败感让狂怒不已，而我隐隐感到这其中也包含着一种深深的、莫名的哀伤……
清晨，我醒来时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哭，而且哭得很厉害，枕头上的泪迹成为我不得不正视的明证。出于某种太过陌生的羞赧，我把枕头丢进了洗面池，让水龙头开到最大来湮灭证据。因而，我终于在清早来打扫的服务生的面前保住了自己可怜的面子。
我在接到母亲又一通催促我回家的电话后终于决定要回石家庄了，所谓的倦鸟知返似乎也在这个季节诡异地起了些作用。
然而除了打道回府，我还能怎样呢？原来的自信满满变得可笑之极，而更糟糕的是我发现我不知道我对卓灵犀是恨多一些还是其他我陌生到极点的感觉多一些。
5个小时后，我登上了返回石家庄的火车，窗外的开始飘起细雪，那平阔荒芜的土地在冬日黯淡的光晕中显得苍白得可怕。可怕？我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会用这样一个字眼形容自己的感受，它对于我本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身旁两个本在叽叽喳喳闲聊的女人（看上去应该已经可以称作女人了，但我不确定，因为我对于估测女人的年龄并不在行，而且这也从不会成我关心的事）不知在何时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并且勇气可嘉地上来攀谈。
我用一种玩味又轻佻地眼神瞟向她们，眼光上上下下的地浮动，在她们可能以为我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终于开口了，却说了一句让任何稍有自尊心的女人都会暴跳的话，然后扬长而去。
正在此时，我的手机开始剧烈作响。
“喂？”
“喂，是萧先生吗？”
“我是。”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卓灵犀卓小姐的邻居。”
我眼前浮现出一个中年女人惊声尖叫的场面，但我还不明白她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又会有什么理由和我通话。莫名其妙！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卓小姐煤气中毒进医院了，我在她手机里找到只找到了6个号码，只有您的手机能打通，所以……”
她之后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不知为什么，我只记得在那之后我在急速行驶的火车上慌不择路，漠视所有人异样的眼光，一直到一个倒霉的乘务员被我一把抓起。
“让车停下来，快！我要下去！”我大吼。
“这是不可能的，你是不是疯了？”不怕死的乘务员即使在这种绝对的劣势下依然保持着镇静。
“我不管，让车停下来！”
他用力挣扎，极力维护着自己的形象。“先生，请你放开手，否则……”
没等他说完他威胁的话我已经放开了手，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因为我还有理智，我知道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我晃到卫生间的门正敞开着。
我终于下车了，估计正在阅读的你也想到了，不错，我是从卫生间的窗子那里跳出来的，而那时的火车正以每小时150公里的速度在行驶。
回到北京是下午3点的事，此时我不得不再拨打手机询问卓灵犀进的是哪家医院。
当我终于站在卓灵犀的病床前并且知道她已无大碍时，我却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我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这种处境让我很尴尬。呵，似乎一个“很”字还不够！
“我没有要自杀。”
“嗯？”我仓皇地将视线移到卓灵犀的脸上，发现她正灼灼地盯视着他。
“我说我不是要自杀，我只是忘记关煤气了而已。对了，我的猫没事吧？”
“我不知道，它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
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我就有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那似乎是在告诉她，她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一样。该死的，不是那样的！
还好她没有捉住我的语病而不依不饶，还好。
“萧绎，把手机借我好不好？”
我把手机递到她手中。“喂，我好像记得在医院里是不允许打手机的欸！”
她笑笑，迅速按了几个按钮。“喂，门卫室吗？……是这样的，我想麻烦你们，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到芙蓉苑303室去看看我的猫有没有事……不是的，是因为我煤气中毒，我不清楚当时我的猫有没有在家里……是吗？可是，我的猫可能会死……是吗？有这样的规定吗？那如果我不告诉别人你们进去过呢？……可是，可……”
“咔啦，嘟……”
在寂静的病房里，我可以听到对方挂机的声音。
“怎么？他们不帮忙吗？”我问。
“物业有规定，不可以在房主不在家的情况下进入房间。算了，我想它应该没事的，它不是特别喜欢呆在家里，大多时候都会在楼下的花圃里跑来跑去。”
她故作轻松地那样说，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很担心那只丑拉巴叽的猫。
“对了，”我说，“你好像忘记问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啦。”
“有必要吗？”她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不轻不重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一向是那种想来就来，想做就走，甚至连伤害别人都不会跟人打声招呼的人，如果你想出现在这儿，那应该也没人能左右你的想法吧？”
“有必要说话那么咄咄逼人吗？”Shit！有生以来从没这么窝囊过。
她垂下眼睑，轻声说：“对不起。”
“该死的，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说出这三个字？”当我从她口中得到那三个字时，我的心都跟着揪痛。抛开前世纠葛不论，她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因为……因为……因为我不该那么说，因为……”她伸出手握住我的，“因为也许我才是那个任意妄为的人，也许我在什么时候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都不没有察觉到，也许……”她突然抬头忧伤地望着我，“我一直都只是一个人，我还没学会怎么与另一个人相处，我一直没有朋友……”
一直都只是一个人……一直吗？和我一样吗？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人，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