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５章 生命污迹（1 / 1）
“喂！你好了没？拜托，你是一女的欸！这样抱着我，不太好吧？”我尴尬地说。
我感觉某人开始哆嗦了，笑得。
“喂！你有完没完？”我没好气地说。
卓灵犀终于从我的怀里退开，缩身靠在墙上，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当一女孩子伤心时应该安慰她而不是嘲弄呢？”
“没有，而且那么娘的事即使有人告儿我，我也不屑去做。”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姿势极为不雅，但自认为潇洒到极点。
“是吗？”她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我。
这问题要如何回答？我回了她一白眼儿，然后想起似乎她还欠我一个解释，便问：“为什么丢下我跑了？”瞧这问题问得！真是……恶！像一怨妇！既然无法收回，就再加一句吧。“你和那女的什么关系？”
“啊？”卓灵犀有些局促，但我想她早已猜想到我会发现了，不然这个“啊”字不会来得这么敷衍，匆忙和不安。
“是姐妹？”我猜想。
“是母女。”
我微怔了一下，继而挑了挑眉。“她长得比你漂亮多了，看上去比你大不了多少，根本就不像你妈。”
“你这话说得，真像在骂人。”
“是吗？我没感觉。”
卓灵犀从墙角站起来，像是故意拖延时间，她走到饮水机前开始泡菊花，顺便拿了方毯子包裹自己，缩身到沙发内。
真的有那么冷吗？我怀疑。
我以为我给她的时间够多了，但她依然未开口解释，于是我转身说告辞，还附赠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给她。我想我的确卑鄙到了极点，邪恶到了极致，否则怎可能将威逼利诱用得如此恰到好处呢？
“萧绎！”她叫我。
我微笑，背对她。
一只纤瘦的手落到我风衣袖子上，及时阻止了我迈步的动作。
“你看到我妈妈了，那你也一定注意到她身边的那个男的了吧？……他是我的新继父，也就是我的第二任继父，妈妈不让我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她就不会再见我了，也不会再提供给我生活费了。妈妈说他是极有地位的人，不容许从自己身边传出任何□□，而我，他法律规定上的女儿，恰恰成了威胁他地位的污点，因为我不肯断绝与第一任继父的联系，不肯搬进他家，而且我……曾经……是个自避症患者，为此休学过一年，后来又曾经偷过东西，当然那段历史被他这个大人物给轻而易举地抹掉了，只是他自己还无法释怀而已。”
听完这段话是需要有颗铁石心肠的，而我恰巧是具备的，只是……我的双手在此时却握得紧紧的，而且关节处有些泛白。
“萧绎，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猛然回首，凝住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眸，它们干净得就像镜子，能映出我心底的怨恨与悲悯。
“萧绎……”她把怀中搂抱着的一杯热腾腾的菊花茶放在我手上，“外面下雪了，你要不要加件大衣再回去呢？”
从杯子上传来的暖流，是可以直抵心灵深处的，那让我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报复的对象。我面无表情地说：“没必要，我打车回去。”
“哦。”
“不过，”我突然间笑了，带着丝丝嘲弄，也带着丝丝连自己都不甚清楚的轻松之感，我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坐下来把这杯茶喝完再离开。”
听后，她微微一笑，那种笑让我有些不自在，其中隐含着看透了我心思的欣然，最糟的是此时我都不太明白自己。
“那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果腹的东西。”
说着，她从沙发上滑下来。
然后……就在我还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该死的！她给我晕了！
“卓灵犀——”我没来得及接住她，“该死的！你给我醒醒，你是纸糊的吗？说晕就晕，有没有搞错？”
晕过去的人是不会理会我的抱怨的，这我当然知道，只是我受不了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从我遇到她之后似乎麻烦事就没断过，这真够我受的！
我把她丢回到沙发上，很不耐烦地徘徊于客厅，思考着有没有必要将她送进医院仔细检查一番，看看是不是她身上的某个零部件坏掉了，毕竟在我将事情完全弄清楚前是不太希望她死掉的。
“萧绎……”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让我有种如蒙大赦之感，继而我恍然间想起似乎该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昏倒，但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时，我大吃一惊，因为那简直是喊出来的。“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灵犀有段短促的怔愣，似乎不甚明白我的意思。
我重重地揉着自己额头，不愿承认自己有些女人式的歇斯底里，反而变本加厉，粗声粗气地说：“老天不会是派你下来折磨我的吧？为什么你说晕就晕，连声招呼都不打，别告诉我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我不会相信的。”
“呵呵……”
Shit！在这当儿她竟然还笑得出来！那刺眼的笑容让我很尴尬，更有种想要杀了她的冲动。
此时的卓灵犀还算聪明，乖乖地把嘴角拉下来，拼了命地保持严肃。“我没什么事，只是低血糖而已，很容易在忘记吃饭或突然间站起时晕倒。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所以，每当我想要人注意我时就会故意蹲下身，然后再突然站起来让自己晕一下。起初还有人对我还关心一下下，但后来就没多少人在意了。日子久了，你也会习以为常的。”
“我吗？”我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嘲弄地对她说，“我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也许我明天就会回到石家庄了，你所谓的‘习以为常’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萧绎！”她大喊。
“做什么？”
她突然间站起身来，双目炯炯地注视着我，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不敢置信的语气说：“萧绎，你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对我说话？我得罪你了吗？或者你记起了……”她的声音猝然停止，然后她大步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对我说了一句“很抱歉，这次换我赶你走了”。
啊？
见鬼！
当我被关在大门外时才清醒地意识到……我被人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