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零落成泥(待续)（1 / 1）

怀玉勉力抬腿, 一只脚拖磕过门槛, 门外默默沉冷的暗夜和门里的灯火通明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 眼睛一时不能适应, 头脑森冷一片, 白茫茫刺目的光圈卷着银茫泛滥的黑海旋刺入目, 头晕目眩, 险险跌倒. 怀玉忙伸了手, 扶在门框上手里还捏着最后捡起的碎片, 磕扣在门框上, 指间一痛, 刺麻麻的, 怀玉松了手, 那碎片便跌落磕绊在门槛儿上, 滚出门外, 不知栖骨于哪个角落里, 血, 缓缓流下来, 怀玉却不觉得. 怀玉牙关咬得死紧, 跨出了门槛, 无视周遭仆役下人古怪的眼神, 在幽暗夜色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虽来时一路刻意记着地方, 此时头脑混帐, 茫茫的, 哪想得起又哪顾得想那来时路? 眼睛仿佛是瞎了, 眼前总也是白茫茫黑森森一片, 整个景象都扭曲模糊了. 迎头劈面灌着冷风, 都仿佛一个个巴掌, 一下下扇掴着她的面颊, 嘴里腥腻腻的, 人木呆呆的, 也不知在外头逛了多久, 更不知是如何走回的玉园.

外间伺候着的四婢见她散乱着头发, 失魂落魄的进来, 诧异间忙迎上来, 服侍着怀玉在炕上坐下了. 入画慌忙忙叫, “呀, 夫人您手流血了!” 琴玲忙取了白布出来, 小心替她裹上. 怀玉一言不发, 只呆呆坐在床沿, 死气沉沉地任她们摆布.

书意远远站着, 不愿靠近, 只托辞打热水, 出房去了.

琴玲看着怀玉一旁裹着袖子攥着的拳, 抬头看一眼没有反应的怀玉, 放柔了动作, 轻轻扳舒开她握着的手指, 一边小心拿帕子盛了怀玉掌心的碎杯片, 心下骇异, 嘴上却什么也不敢问. 琴玲眼尖, 看出那碎杯不是凡品, 端端的竟是王爷亲自收藏的那一套翠雨梨花杯中的一只. 不敢私自处理, 于是摊着一掌心的碎片, 好声问: “夫人, 奴婢拿去着人修补修补可好?”

怀玉本心中如堵着一叠叠磊块儿, 难过得紧, 如今再看见这碎杯子, 如同给这碎片一条条把皮肤刮裂内脏扯翻了, 疼痛难当. 推手打翻了琴玲托着碎片的手掌, 沙哑着嗓子厉声叫道: “扔了!”

众婢吓得面面相觑, 怀玉捏紧了拳头按在身侧, 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 头脑昏迷迷, 喉头堵涩涩, 只觉得眼前什么都看不得, 受不得. 勉强出声打发道: “你们都出去, 我想一个人歇一歇.”

众婢不敢说话, 琴玲跪在地上, 忙忙收拾了散在地上的杯片, 心口一痛, 咽忍了. 将袖裹了碎片, 收拾干净, 与众婢一同退了出来, 带上了门.

怀玉待人都走静了, 抖索着叹一口气, 软了身子, 蹬了鞋, 身形动作苍老缓慢, 仿佛带着经年的病痛, 如老妪一般倒在了床上. 半蜷着身子, 胃里空绞着, 只觉房里空气温腻得厉害, 一阵恶心, 人突趴在床沿上, 干呕了半天, 什么也没呕出来, 终于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外间众婢听着, 又不敢进来.

怀玉强撑起身子, 爬下床来, 推开里间对床的一扇窗子, 将烛火熄了, 幽凉的夜色里冷风袭进来, 光线幽暗, 温度一底, 仿佛什么都缓和静定了下来. 她方躺回床上, 平躺着, 大口大口艰难地吸着气, 大睁着酸涩的双眼, 空洞洞的, 也不知看见了什么, 一个人, 静静躺在黑暗中.

风拂进来, 拂过面颊, 软绵绵冷冷地抽打着, 有些腻腻的, 半颊火辣辣麻凉凉的仿佛蚊子叮咬在已肿了皮肤上. 说不出什么感觉的.

她脑子里空涩涩晕眩眩的什么也无法多考虑, 却又似乎一直以来再没有这么清明过. 禽兽……,她在心里麻木地一字字念着, 这两个字, 就仿佛刻在心上了. 一遍遍, 麻木地念着, 除了这两字也便没有什么旁的可想愿想了. 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渐渐昏睡过去.

书意打了水回来, 看见众婢默默在外间打着眼色, 里头门掩得死紧, 完全不知出了什么事. 其实就算出了什么事又关她什么事? 淡淡想着,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恶毒得空落落的, 人不知在想什么, 脑子其实早乱了, 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早在那夜与怀玉的争吵间便在心里头落了病了, 总在那里不时要做些个怪.

众婢想起夫人新婚后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两天三夜, 然后突然冲出房来, 拦也拦不住一头扎进湖里的场景来, 都有些渗渗的, 生怕再出些事情.

琴玲叫过三婢, 商量着守夜的事情. 先嘱咐了遇事镇定的书意和素来胆大的映莲守前夜. 又招呼了入画去王爷那儿通报一声, 讨个回话. 自己先回主屋后头下人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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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前,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留言, 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有朋友看过, 且看有所感, 还认真诚恳地写了留言, 我非常感动. 感动之后, 却不知道怎么答, 只选了些能答的答了, gg同学, 老实说, 我绝对不是那种高手. 早先说过几遍, 其实这一篇章应该只是预计的故事中的的六到四分之一, 所以男猪和女猪, 不会在一起, 只可惜我罗嗦, 把一片段扯成一长篇了. 后面几部估计我没力气写完了, 就算能写, 只怕也会扯成老太婆的缠脚布. 无论怎么说, 小寂我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以后的先不提了, 这部先尽力扯完. 到头结局不但不属大团圆, 而且恐怕不属感动型, 唉~~~ 少不了要让大家吐血砸砖, 失望恐怕难免. 先自白一下, 让咱们彼此都有个心里准备, 您准备好硬砖数块, 我准备好钢盔十副.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