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初开（1 / 1）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阴雨不断，天寒有了很好的借口---无法晒被子，所以一直和朵儿住在一起，每天下班以后一起布置房间。天寒的房间书很多，直接布置成了书房，换上绿竹叶的窗纱，白纱窗帘，阳台放上竹桌竹椅，天寒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老式竹床，床面磨得非常光滑，泛着淡黄色的柔光，三排竹节排列得整整齐齐，坐上去凉丝丝的。朵儿喜欢得不得了，第二天就订做了一幅细竹窗帘，换下了白纱帘。另外两间卧室比较简单，红色的实木地板重新上光打蜡，白色的家具擦拭一新，换上白色的窗纱，亮粉色的窗帘，整个房间非常和谐明亮，焕然一新。
天寒要买新的家具，朵儿给拦下了。她喜欢旧家具里浸透的那种人情味，那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星期六的晚上，外面狂风骤雨下个不停。天寒和朵儿穿着睡衣打扑克、下象棋，一直疯玩到很晚才睡。半夜里朵儿醒了，觉得身上汗湿湿的，被他抱得太紧了，有点透不过气来，迷迷糊糊闭着眼往外推他，不想手上滑滑的，她触到了他的胸膛。天哪，他没穿衣服，她使劲推开了他，摸着了灯。顿时松了口气，他只是睡衣的扣子开了。看着他光滑结实的胸肌，朵儿突然羞红了脸。悄悄坐回到垫子上，她掀开被子放热气。突然看见床垫上有一大块红色血迹，还是湿的。她惊呆了，忙忙的推醒天寒：“天寒，天寒，起来，快起来，你哪儿流血了。”天寒爬起来，从后面靠着朵儿，迷糊的眼睛看见了血，惊了一下，皱着眉头看向朵儿，朵儿同时发现了自己睡裤上的大片红色，一下子推开天寒，光着脚跑进洗手间。
是自己流的血，坐在马桶上，严朵能感觉到血在往下流。
“朵儿，怎么样，怎么回事？”天寒在门外急切地问。“没事。”严朵不知该说什么好。天寒想了一下问：“是不是来那个了？”“我不知道，大概是吧。”“你不知道？你，你，天哪，你不是头一次来吧？”“你卫生巾在哪儿？我给你拿。”“我没有。”“对，你肯定没有。”天寒在外面无可奈何地笑。“你用卫生纸垫上，先出来，穿上衣服别冻着，我马上回来。”严朵听见天寒开门出去，接着听见摩托车的启动声。她按天寒说的，垫上纸出来，赶紧跑去找睡裤和内裤，换上床单，扔进水池里。然后跪在地上使劲儿擦拭垫子上红艳艳的血迹。
十几分钟后，天寒拿了两大包卫生巾进来，身上都湿透了。递给朵儿的时候，他歪着头戏虐的笑问：“你会不会使啊？”严朵接过来，照着他头上狠狠砸了一下，转身跑去洗手间。
再出来时，天寒已经将床铺整理好了。拉她坐下，盖好被子，他探究地问：“好了？”朵儿红着脸点点头，“是头一次来吗？”“不大清楚，去年夏天好像有一次，只有一点点红色，就再没见过。”“小糊涂虫，十八岁了，才头一次来，真是稀罕。不过你今天有第一次了，是不是标志着你已经成熟了呢？”天寒的话问得有些暧昧，严朵警惕地拿眼翻他：“你什么意思啊？我还小啊。”“我知道，你还没成熟到可以嫁给我的程度，我会慢慢等。不过，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要记住它。”他跳起来，在台历上写道：今天夜里，朵儿花开了。
再次躺下的时候，他们都有种异样的感觉，天寒的手伸了几次，却只是给她盖被子，朵儿也很小心的将手脚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体两边。可是清晨醒来的时候，她看见自己还是睡在他的臂弯里。
悄悄掀开天寒的手臂，严朵小心地爬起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几天的阴郁天气一扫而光。好一场暴雨啊。
来到厨房，她轻手轻脚的做早饭：熬两碗面叶汤，煎两只荷包蛋，热几个馒头，拌两样小咸菜，一碟碟的摆好，简简单单，色彩丰富。
天寒喜欢这样的早晨，喜欢看那个娇小的身影轻盈地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喜欢这个小女人细细调来的一样样小菜，那份满足与快乐是从心底发出来的。他不得不拼命控制自己的冲动，免得“冒犯她”，打破这份宁静与美好。三年，不，三十年他也不会放手的，他一定要留住她在身边，没有她的日子已经变得不能想象。
想到即将临近的出差，他又皱起了眉头。已经推掉三次了，再推头儿就要爆发了，这次是头儿亲自带队去北戴河，路程不远，可是要一个多礼拜。这么空荡荡的大房子，朵儿一个人怎么住呢？就是加了防盗窗她也不敢啊！还是住楼上的小房间吧，真后悔，早几天晾被子就好了。
吃过早饭，天寒主动上楼打开门窗，并把卧室里的被子垫子统统摆在凉台上。又在每道门上都加了防盗锁，然后拉朵儿去超市买了一大车吃的东西，冰箱都放不下了。朵儿很开心，难得和天寒一起逛超市，他太忙了，常常她睡了一觉他还在工作。可是他仍然每天都抽出一些时间来陪她，朵儿很知足，从不要求他什么。
晚餐很丰盛，天寒亲自下厨，小女人不会做大菜，只能打下手。
朵儿头一次喝了酒-——红酒，甜甜的，带一点辣，感觉很特别，在嘴唇抿了一下就一仰头喝了一杯。问：“这也是酒吗？很好喝，是红糖水做的吧”？又去倒，天寒一把抓住：“傻瓜，这是酒哇，会醉人的，快点吃菜，哪有这么喝酒的？”朵儿乖乖放下，低头笑眯眯的吃菜。头有点晕，脚有点飘，脸有点热，抬眼看天寒，目光有点迷离，天寒被盯得差点疯掉。折磨人的小女人！还没成熟就这样风情万种，这三年要怎样熬过。又倒上一杯，天寒指教道：“像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还要吃菜，才不会醉。喝酒前要先吃点东西，胃里才不会难受。知道吗？不过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喝酒，更不许和别人去喝酒。记住了吗？”
“知道了，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亲人”。朵儿喝了一小口，声音软软的。“爸爸走了，妈妈也不要我了，没有人管我。”说着，说着，一阵心酸，泪水一串串儿地流下来。天寒默默地看着她，朵儿从来不提她的母亲，他也不敢问，生怕碰上她不能触动的伤痛。递过纸巾，天寒很小心地轻声问：“妈妈去了哪儿？”“妈妈结婚了，她说跟爸爸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要寻找自己的幸福，她忘了爸爸，为什么？爸爸那么好，妈妈为什么不爱他？为什么？”朵儿捂着脸，双手插在头发里，呜咽起来。那是她心底的秘密，决不肯跟任何人提的，那是对她最亲爱的父亲的亵渎。天寒想起自己的母亲，他了解朵儿的心情，很心疼她，本想不再提了，可是这份痛苦压在她弱小的肩上太沉重了，不揭开她会永远难过，永远放不下。狠下心继续柔声问：“朵儿，妈妈找过你吗？”“找过，她让我跟她走，去另一个家庭。供我读书，上大学，那家条件很好，我不去，我只有一个爸爸，我不会再要别的爸爸。”朵儿终于大哭起来，直哭得肝肠寸断，浑身抽搐，所有的苦楚，所有的悲愤，所有的无奈和压抑，在这一刻倾泻而下，一发不可收拾。天寒抱着她，任由她哭，由她哭个够。本文由潇湘原创首发，雪落千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