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冲动（1 / 1）
见面的地点，定在市中区街角的一间咖啡屋。
思琪突然主动提出见面，伍谦悦兴奋的有点不知所措。提前半小时赶到。但令他更吃惊的是，卓思琪居然比他还早。
她已经选了靠窗边的位置，点好了一杯拿铁，默默的坐着等他。休闲的贴花T恤，牛仔裤，烫卷了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
但她看上去并不悠闲。眉头淡淡的皱着，如以前那样，独自一人时，神情定会忧郁难解。窗外金色的骄阳，无法晒不开她心中的乌云。她就像是一叶扁舟，没有方向在海上漂流，狂风暴雨来时，任自己沉没。
“思琪？”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柔软的沙发顿时让他陷了下去。
果然，她的唇角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悦！你这么早就到了。”
“你不是比我还早吗？”伍谦悦招呼服务员，也要了一杯拿铁。
香浓的咖啡香气，顺着细细的旋转着的白烟，慢慢的在空气中弥漫。一时间，两个人居然无法说出下一句对白。
思琪有些尴尬。
这样特意的叫伍谦悦出来，根本就是冲动。几夜的思考，已然变成了空白。那些话是必须说，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叫自己怎么开口。
“你很少这样主动约我出来。我很开心。”伍谦悦闲闲的抿了一口咖啡，微笑着看她。但兴奋已被一种不安代替了。心里不停的揣摩着此次约会的真正目的。
正如自己说的那样，思琪是很少约自己的。特别是最近。她甚至一直在回避着自己。
“你开心就好。”思琪不知道是不是该笑一笑：“就是觉得亏欠你，所以，想见你！”
“亏欠我？思琪，你什么时候亏欠过我，又没有欠我的钱。”伍谦悦怔了怔。果然，有事！
思琪深洗了一口气。
“悦哥……”
“怎么叫起我哥哥了？”霎时，伍谦悦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思琪低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默默的吐着字：“萧楠都让我叫他哥哥。您，您不是更应该叫哥哥吗？你对我，比楠哥对我，对我还好。”
“思琪，你今天叫我出来，到底想说什么？”脸色暗淡。伸强抓住她的手。而她却巧妙的脱开，讪讪的看了看他，又把头扭向了窗外。
思琪觉得不能在继续这样的谈话了。继续下去，谁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她已经嗅到了一丝丝，从伍谦悦毛孔中散发出的危险的味道。
薄荷的香味本来是甘甜的。但他衣上的薄荷味，偏偏带着一股子辛辣的感觉。这个炎热的七月，亦能正正经经的穿着衬衫，套着西服，打着领带的淡定男人，从不会是一个简单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她是怕他的。虽然萧楠比他还霸道，有时甚至是暴力，说一不二，恐怖之极。可是，楠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是明明白白的。而伍谦悦，却是没法琢磨透的。
就像大海，表面平静，可谁知道海底火山是不是正在喷发。谁知道，海啸是不是就要来了？是知道，是不是无边的巨浪，霎时就会把一切打如海底。
这也是萧楠总不喜欢伍谦悦的原因之一。
“悦哥……”哥字说的很小声，但很明显的看到伍谦悦的脸已然黑了，眉皱得很深。只好抿了抿唇：“悦，请我吃饭吧！我好久都没有吃过咖喱了。我还要吃包子！”
站起来，强装着欢快，蹦着跳着走到他的跟前，挽住他的胳膊：“走吧！”
但这一次却并没有成功的转移话题。伍谦悦的脸仍旧深黑一片。
他似已经知道她到底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了。拽住她的手，狠狠的一拉，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认真的盯着她的双眼。强烈的压迫感，霎时笼罩了她。
“你如果没什么说的，那坐好，听着。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五岁，是吧！我记得，那天萧楠对我说，他突然有一个新妹妹，心里觉得难受和讨厌，但又不得不接受，所以，叫我陪着他一起参加你们的家庭见面会，我没记错吧！”
思琪紧绷着身体，硬硬的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天你就看了我一眼，然后那双眼睛就一直跟着萧楠。就像一个小跟屁虫一样，他走到哪儿，你到哪儿，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是吧？”
思琪紧抿着唇，又点了点头。
“可是，就算你忽视我，如果你的那个楠哥不理你，和你吵架，你发脾气离家出走，你也知道来找我，是吧？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是吧？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是吧？是吧？”
思琪已然不敢点头了。
伍谦悦忽然钳住了她的肩，一双手，就像是铁掌一样，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再好的控制力，也让他有点不能自控：“为什么不说话？”
“悦……我，你知道的……”
打断她：“我知道你喜欢萧楠！看了第一眼，就把自己交给他了。我认了，我认了！”越来越激动：“可是，他现在要和别的女人订婚，已经成事实。他已经决定不要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到我身边来。反而，反而跟一个白痴混在一起。他知道什么？他理解什么？他有我们这十几年的感情吗？他除了那张脸长得和萧楠像，还有什么可取之处，你说啊？”
突然，猛的将思琪按在沙发靠背上。思琪从不知道，他的力量，如此的大。大得自己根本无法反抗。
恍惚记起萧楠曾对她说过：你的悦哥哥也不是什么善类，不要太依赖他。那时只是觉得楠是因为伍谦悦总对他说要娶他妹妹，才越来越不喜欢他。原来……原来……
“可是……伍谦悦……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有什么好的？”不知不觉，思琪开始怒视着他。
“那你告诉我，萧楠有什么好的？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我从小到大，都受他的照顾，我依赖他，我就是离不开他。”
“萧楠早已经离开你了！你清醒一点！难道你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我的照顾，为什么你不可以依赖我，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洒脱的离开我？”
“我只把你当哥哥！”
“萧楠才是你的哥哥，我不是！为什么这一次就算去找一个替身，也不愿意到我身边来？”伍谦悦越压越低。心中的火焰，已经升腾到了极点了。
思琪不断的想往后退，可是，哪里有退路：“游堑仁不是替身！是朋友！”
服务员们远远的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更不敢过来。
“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突然，伍谦悦压住了她的腿，唇狠狠的压在了她的唇上。狂躁的想敲开她的唇齿。理智完全被疯狂抛弃了。
思琪的泪都快流下来了。却连推的动作都做不了。
唇很疼！很气！很羞愧！脸涨得通红！从没有被人这样吻过！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
这个真的是自己认识的伍谦悦吗？
感到脸颊湿润，凉冰冰的时候，伍谦悦猛的清醒了过来。一惊，连忙松开。难堪的看着她，自己是怎么了：“思琪……我……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都是我太冲动了！太冲动了！原谅我！好不好？”
卓思琪没有说话，只是手背捂着唇，红着眼眶，恨着他。
“思琪，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看着我，我心里发毛！”俯身，想去扶她：“我请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卓思琪冷笑一声。一掌推开他。轰的站起来，提起身边的包，冲了出去。
伍谦悦一个踉跄，但撑着桌子，很快又保持好了平衡。跟着追出去，咖啡店门口，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放手！”说得很坚决。
“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是，你是不是要回去找那个蠢货？那个蠢货有什么好的。算我求你好吗，不要去找他！不要用这种方式，刺激我。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伍先生，请你尊重他！不要让我恨你。”
思琪此刻的冰冷，让伍谦悦的心凉到了极点。冻成了石块，嗖嗖嗖的不停向下砸去。
“思琪，你叫我什么？”不敢置信。
“我叫你放手！”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打开他。瞪了他一眼，很快穿过马路，消失在人群之中。
伍谦悦没有再追下去，很颓丧的看着自己的手。
倚在门边，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无力的自言自语：“思琪，你这样子……我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或许，我真应该让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