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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多禅带了宝珠随了康熙皇帝派来的特使返回京城,启程的时候噶尔丹姬妾们闪烁着几分讥讽轻蔑的微笑,很是刺人。宝珠茫然不知所措,长史多禅则好似没看见一般,如常指使仆役把打包好的东西装箱承运。
这次康熙皇帝的特使依然是阿必达,依然恭敬地对长史多禅施礼,道了一声“夫人”。长史多禅不禁有些好笑,她这些年兜兜转转,大把的时光都在路上蹉跎了。
宝珠仍然是孩子秉性,见要启程远行,丝毫也不伤感,满是兴奋,上路只半天,看腻了不变的风景,枕着长史多禅的腿睡着了。
长史多禅却如论如何也睡不着,满脑子都在不断回闪,一会儿是五年前她咬牙逃跑,疲累得夹不住马腹,几乎堕马;一会儿是康熙皇帝亲切地抚着她的头发,请她吃包子;一会儿是噶尔丹紧紧拥着她,睡着了还喃喃地说着梦话:“多禅,你要带宝珠好好活着”;一会儿又是宝珠满面血污地立在她面前,冲她大喊:“阿妈,是你害死了父汗!”浑身战栗,长史多禅倏地转醒。马车还是颠簸着前行,她不过是魇着了而已。
依然是前两次的那条路,经过多日跋涉,京城那深灰色的高墙高低起伏,雄浑气度令人折服,宝珠没见过这样的□□气势,长大了嘴巴,眼珠转个不停,扫视着令他新奇的一切。
阿必达依然把他们送到了端敏公主府。
五年不见,端敏公主容颜未改,下了车轿就一把拉住了要跪地请安的长史多禅,“多禅……你这一去也真忍心,这么久没了消息……”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泪眼婆娑,长史多禅也泣不成声。
宝珠站在车架上有些紧张:“阿妈,她是谁?”
长史多禅收了泪,拉住宝珠,道:“快,给端敏公主行礼。”
宝珠很是得体地行了礼,端敏公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宝珠,实在爱得了不得,连忙拉住道:“这孩子就是宝珠吧。”长史多禅含泪点头。
长史多禅这次再见到端敏公主却再也不叫她“姑姑”,端敏公主仔细打量着宝珠和长史多禅,心下了悟“原来如此”。
就这样长史多禅和宝珠住在了端敏公主府,一应吃穿用度皆有关照、仆役服侍周到妥帖无一处不是,只是一直未见康熙皇帝,长史多禅心里仍是惴惴不安。这份心思,长史多禅难跟端敏公主倾诉。
端敏公主见她始终愁眉不展,总是耐心抚慰:“国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也不敢妄言。只要你们娘俩还在我府就绝不会让你们吃了亏去。放心,皇上都知道,他会处置的。”
尽管端敏公主时时劝慰,长史多禅仍然心不在焉,端敏公主唯有叹气,却始终无法。
宝珠倒是始终开心的紧,京城的热闹繁华深深吸引了他,每日只是跟了端敏公主府的侍卫去玩耍,经常是还没回家就已经在侍卫背上香甜入梦了。
长史多禅总是提醒宝珠,要勤练骑射,宝珠只是敷衍:“阿妈,你不嘱咐我也晓得,每日我都勤练,父汗教导一日不敢忘的。”只是小孩言语做不得数,宝珠每日仍只要侍卫带了去街上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