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已修）（1 / 1）

殿中不止元冕一人，还有个身着四品朝服的文官跪在元冕面前，那蜷成一团的暗红色的身影，正簌簌发抖。

看到我走进，元冕不耐烦的对那人道：“你姑且退下。”

如临大赦，那文官一叩头，呼声：“微臣告退。”便急急撤下，甚至都顾不上扫我一眼。

我看向元冕，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坐到御案边，手拾起一沓毛边纸筏，整个人似乎静止，只是眼中流出肃杀之气却是十分慑人。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是为了方才之事，方才他虽说动怒，但绝没有此时这种令人不由自主震慑的寒意。

“你们妘氏的人果然都很能闹。”

正在暗自揣度情况的时候，突然这一声凛冽的话语向我袭来，竟在我心中狠狠锤了一下。一时间头脑空白，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你们’！

难道皇兄出事了？

立时，心中涌起一阵惊慌并急切的疼痛。

“皇兄他怎么了？”失态仓惶的脱口而出，等内心警戒恢复，已是铸成大错。

元冕眼中厉光暴涨：“皇兄？你们兄妹二人果然是一心密谋复国，居然内心还是以皇兄御妹相称！岂有此理，朝中早有人劝朕诛杀你们妘氏，朕却以礼相待，加户晋爵！好，好啊！这就是你们妘氏回报给朕的！”

我嗵的一声跪下，头叩地有声，“锦绣只是一时情急，以为兄长出了事情，脑中混沌，才不知死活的出口冒犯陛下。请陛下明察，锦绣忠心，绝无二意。”

“忠心？你们兄妹二人，一个写哀悼晋国的诗词，一个勾引大齐太子，这就算是忠心么！”手一挥，那一沓毛边纸就砸到了我的面前。

眼角已瞟到那纸上是皇兄笔迹，不敢细看，但心已经放下了大半。原来皇兄并未出事，只是有有人暗自告发他忧怀故国，写诗抒意。

吊悬之心落下，头脑立刻清明，便可好好思量脱罪之法。

这桩事情，看似凶险，可未必真的会致命。

第一，皇兄吟诵怀旧诗词，虽不合时宜，毕竟也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

第二，控我勾引太子，更是子虚乌有，莫名其妙。我与太子，只见过二面，从未多话，自问光明磊落，何患获罪？

“陛下明鉴，国破家亡之人，适逢年节，伤感过往，总有难免。一人身为降臣，若真能坐到乐不思蜀，岂非无心无肺，丧失人情的禽兽。况且，若说上京侯真的有野心密谋，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写诗作赋，暴露心意，引来猜疑，这一切，不过是居心叵测之人恶意挑拨，徒使陛下烦心而已。

兄长惯来安逸，并非嗜权贪位之人，锦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告兄长逆反之罪，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元冕冷哼：“项上人头担保？你自己的项上人头也要不保，还想要担保别人？”

“这正是锦绣要说的。勾引之说实在是莫须有。锦绣与太子鲜有交集，仅有两次偶遇，一次陛下在场，一次众多侍从目睹，包括陛下在内，诸人皆可为认证，要说锦绣做出此种寡廉鲜耻之事，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这回实在是理直气壮。

元冕看着我，一直不说话，半天后，却冷笑起来。

“果然伶牙俐齿，被你这么一说，倒是黑白完全颠倒了。”

我恼恨，这人恐怕实际上已经接受我的说辞，却偏偏要装成决不置信的样子，讥讽打压我。

也罢，这大概是在上位者的通病罢。若是被下人稍说了几句就没了脾气，岂非有失脸面？想想自己以前，强词夺理的事也没有少做过，何必强求他人。

我跪直了身体，话音掷地有声。

“并非锦绣强辩，而是黑白分明，不容混倄。”

元冕不置可否。

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他仔细捕捉我的眼神，我也只坦然回视。

隔了半饷，他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句，“唉，这样的容貌，却是这样的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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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和昨天也没多大区别。。勉勉强强看看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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