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一章(1 / 1)
在这所六层楼的楼顶上,楼道里的走廊灯常常是黑着的,绝少有亮的时候。只有在五楼的人家夜里回家时重重的脚步声才能踱醒那沉睡了一天的灯泡。
整个一个小区都是这种格局,一层一户人家,各不相干。正因为如此,才引得购买此房的多是一些极力想要隐私的神秘人物。
价格不菲是他们所买的这些房子的共同特点,高度的安全系数也让他们所交的管理费突破新高。能这样花费的,不是商海里的精英,就是政治领域的高参。
他们都有钱,有很多钱,有太多的钱。怕死,很怕死,非常的怕死。这些特点加在了一起也就有了这个小区的出现,也成就了这个小区的开发人,于是另一个有钱,怕死的人就住了进来,就住在五楼,住在那所楼灯时常灭着的六楼。
冬日的夜晚来的很早,大约5点钟,楼道里的声控灯就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一盏盏的都亮了起来。来者的脚步声很重,一声声的回响在宽阔的楼宇中。脚步声一直上到楼顶才停了下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停在了六楼房间的门前。她从衣兜的内侧掏出一把镀金的钥匙,对准门眼就插了进去。
“不是吧,他们行动的这么快?”女孩不信邪的继续扭动着钥匙。
“该死,他们可真迅速,这点我怎么就没遗传到?”又扭动了几下后,她不得不气馁的一屁股坐在了楼梯口。
总这么坐着也不是事,要是一会巡逻的警卫来了,我怎么说呀?
秀丽的小脸因为烦恼皱成了一团。
我要是有魔法就好了,就可以“嗨——嗨——哈”的把门劈倒了。她一边幻想着,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嘿……”真过瘾,虽然不是真的,但在想象中将门劈开也很威风呀。
“看招!”她一双肉掌咚的一下打在了那厚实的大门上,大门受力发出了一阵浑厚的响声。
“我的手……”有些得意忘形了,力道一下子没收住,打在门上的手生疼。她左手捂着痛苦的右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报仇,报仇,我要报仇!用手擦了擦含泪的眼睛,她决定用脚踹。
“上帝原谅我吧。”她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最后找准一个最佳发力点,一个鸳鸯腿就踢了过去。
“咚哐……”另一声巨大的响声回响在楼道里。
余程在一楼就听见了,也难怪,如此大的动静,想不听见都不当家。巨大的声音给他带来了精神上的震撼,他震撼如此吵闹的声响,保安竟然没有及时发现。紧接着,他又愤怒起来,保安工作的如此懈怠,这将会给住户们带来怎样坏的印象。
他为什么管的这么宽,因为他正是这个小区的开发者。
“谁?是谁在这里捣乱!”皮鞋跟的当当声不间断的跑到了五楼,在楼口穿着保安服的男保安“吱”的一下停住了脚步。
“老板!”见到自己的最高指挥着就站在面前,他吓得苍白了脸。
瞪了那个姗姗来迟的属下,余程忍住了骂人的冲动,朝着他发话:“还愣着做什么,看看上面是怎么回事?”
男保安健步如飞的往上赶。
“哎呦!”
什么东西?男保安跑步受阻,听到声响急忙低头俯视,声音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女孩见到有人在看她,便很配合的扬起了头。
一个丫头?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个坐在楼梯的圈成一个球的“东西。”看样子她还未成年吧,鹅蛋般的小脸上所长的五官都是那么小。眼睛圆圆小小,鼻子尖尖小小,嘴巴翘翘小小。虽然所有的东西都那么小,但是长在她的脸上却是那么的合适,妥帖。她的头发很长,乌黑的秀发便成了两股,一前一后的同在右半边垂了下来。
她的眼睛眨呀眨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的扇着风。
“保安哥哥,你好!”
她还颇为懂得巴结奉承这一套,压低了气息,把嗓音憋成细细柔柔的,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好,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个,这是你家吗?”男保安被她施展的狐媚模样构进去了半个魂,痴痴呆呆的问着缘由。
还挺尽责呢!她在心里寻思,该怎么把他骗过去呢?
“保安哥哥,我是今天带错了钥匙,进不了家门,一气之下就有些失常了。”
怎么样,合情合理吧,自己还挺能辩的。
“噢,那用我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把钥匙送过来吗?”
保安丝毫不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也是,她本来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房产证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她父母的大名,所以,她能今天坐在这里用脚踹门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就是有一些内部问题还待协调,要不她的父母怎么会这么迅速的把这间房门的锁快速换掉呢!当然,这些情况可不能说出来。
听到保安要打电话给她父母的这句话,她的心噔的跳了起来。胡扯淡,要不是瞒着父母来的,我能打不开房门。现在手里的这把钥匙也是从父母那里偷过来的。谁知道他们鬼灵精,我明明看他们就是拿的这把钥匙开的门,怎么转眼之间,到了我的手里,它就开不开了呢?他们会变魔术不成?
“不用了,我父母工作忙,我不愿意过多的打扰他们。要是他们知道我拿错了钥匙,一定会觉得我让他们蒙羞了,会打我呢!”
她的谎话说起来可真是合情合理,完美大方。
“噢,那好吧。”保安听了她说的话就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因为能住进这个小区的,随便哪一个都是不愿意过多的透露自己家庭的信息的,这些人的通病都是极度的爱面子的人,这个小丫头的父母可能也是如此吧。
“那你准备怎么办?”男保安还颇为关心她的现实问题。
“我……那我就只好回我和父母现在居住的地方了。”
保安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也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现在的有钱人哪一个不是有好几套房子,今天住这里,明天搬那里,她和父母这段时间就住在别的房子里,这套算是闲置下来了。
她拿起了书包背在肩膀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准备下楼。
“等一下。”
当她走到五楼时,站在那里的余程拦住了她。
“做什么?”女孩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语气强硬的用鼻孔哼出这句话。
保安听到响声,急忙跑了下来。
“老板,怎么了!”
老——板!她被保安大哥的一句称呼吓得心跳加速。完了,撞倒枪口上了。
“把这位小姐带到接待室好好招待,我还有几个问题向她请教呢!”
他们两人的对话,他站在五楼一字不差的全部听进去了。越听越觉得有问题,六楼这户人家换锁时,还是通过他们小区的找的人呢?怎么身为他们的女儿就不知道这样事情,钥匙就会拿错了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这是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得出的结论。
保安偷偷的冲着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右手一挥,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女孩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余程的后面,她的后面则跟着那个男保安。
余程把她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搬了把皮转椅放在了她的面前,自己随后坐在了离她大约有5米左右的对面。
“去把万坤叫进来。”他吩咐着那个男保安。
“依小姐!”刚对自己的属下吩咐完命令,扭头一看,那个原本应该在椅子上老老实实坐着的人此时却站在了大门边,看样子她的下一步行动就是偷溜了。
男保安暗自杨着嘴角,“这个小丫头,敢情要跑!”他绕过她的身躯,打开门,按老板的吩咐出去找人了。
“啊!”被称为依小姐的女孩听到余程的这样称呼吓了一跳,摸着门的把手,尴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嗯!你刚才叫我什么?”女孩猛然反应过来他对她的称呼的不一样。
余程向后一扬,整个身躯都放进了椅子里,他又慢慢的重复了一遍:“依小姐。”三个字清晰的进入了她的耳中。
“嘿嘿,看来不用我自我介绍了!”心里清楚他已经掌握了她的一切资料,心里彻底泄气的坐在了那把软软的带靠背的椅子里。
“是呀,做为你楼下的邻居,我怎么也要多少知道一点的!”
“什么一点,我看简直是了如指掌,可能就连我们家米缸里有多少米他都清楚。”女孩在心里暗自的说道。
“虽然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但是出于礼貌,我想你也应该在自我介绍一番吧。”余程打断了她的自我沉思。“我想你父母应该交过你应有的礼仪的。”他随后又补了一句,存心要激的她开口。
“不就是说名字吗,我把家谱都给你报出来。”她打定主意,把坐在椅子里的身躯正了正,开口说了起来。
“我姓依,这点你不是都运用了吗!”白了他一眼,她继续又说:“全名依雪筝,性别女,这点你看的出来吧,年龄是刚刚过完19岁的生日,父母健在,并且收入不菲,而且有大量存款存于国外……”
“停!”余程作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阻止了她的喋喋不休。
“这不是你要听的!”
“但我没兴趣挖别人的家庭隐私。”看她闭住嘴又懒洋洋的坐回椅子里,他也停住不说话了。
在他们二人都沉默的时候,依雪筝忽然感觉周围无比的空旷,宽阔的办公室好像变得一无所有了,好像这里的一切东西都不存在,就连自己身下的椅子也消失掉了一样,感觉就像悬在半空。
有些诧异自己心里的如此感受,她有些不安,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余程。
四目对视的那一刻,这股感觉更是汹涌。
她伸手使劲拍了拍手柄把,它的硬度把手震红了。这是存在的呀,她的手不是摸到了吗?为什么她总有种椅子不存在的感念呢?
是眼睛的幻觉!还是大脑的意识!
好累呀!端着坐在椅子上的样子真的很累。恩,不对,身下明明有一把椅子,是真真切切的东西,为什么自己还会累!到底有没有椅子!
她有些失常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面对着那把刚才为自己服务的它,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看得见呀!她又使劲的揉了揉眼,没眼花。她一脚踹了过去,它随着她那一脚的力量滚出去了好远。
“依小姐,我的坐椅有什么问题吗?”余程木然的注视着她夸张的表情:揉着眼睛,一幅瞎了眼睛的人想要极力的看清东西的样子。但,好像这样还不够,她还要试验一下椅子够不够结实,就上脚去揣。他看到这里才出声阻止,要是再这样放任她做下去,还不知道下一步她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还想他的办公室多存活两天。
脚底的轻微疼痛感通过中枢神经准确地传递到了她的大脑,她的大脑接到了指令,由此判断出——它是存在的。
好不容易有了结论,又听道他质疑的提问,她略带歉意地冲他笑了笑,然后低下了头。
刚才是用右脚踹的吧,怎么感觉右腿现在轻飘飘的,有种落不了地的想法。
见到她再次的梦游神境,余程这次有些发火了。
“依雪筝!”这次他连名带姓的称呼。
“你……”随着他的呼喊她这次完全转过身子面对着他。正想再次向他道歉,她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竟然有了变化。一双本来杏壳般的大眼睛变成细细长长的菱形,眼角的线条变得那么分明,折射眼线突出了睫毛,它们也随之变得弯曲了,变得更长了,那种长度像化妆时贴得假睫毛一样,只不过假的长度是一样的,而在他眼睛上的,却是由里到外按阶梯状排下来的。
怒气,她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是由于他对她的怒气造成的,可就算在生气他也不能如此的改变呀,人类哪有这个样子的。
人类!难道是——非人类!
不敢再浮想联翩,她有些后悔平日看的奇幻小说太多了。
猛然收回目光,她镇定的在心底呼了口气,不管他是什么东西,但她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
上牙挨着下牙用力磨了一下,想好了准备要说的话,她要求自己必须语言清晰的把它们表达清楚。
“刚才你的椅子上好像有个东西再硌着我的屁股!”说罢,还带着几分淘气的抹着屁股。
“噢,那真是太抱歉了,看来我们这里的清洁人员很不尽责呦,让依小姐受到了不礼遇接待。”
余程仔细的盯着她的表情。好像没发现什么吧,看样子是他多心了。一个小丫头。
偌大的一个办公室又显得静悄悄的了。她又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咣咣”的两声敲门声再次打破了这种安静。依雪筝和余程两人同时抬起来看着那扇门,两人的目光又交和在一起,这次她朝他善意的笑了笑。
“进来!”
大门闻声而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另外的一个保安。
长得很一般嘛,一般让人见一面就能忘记的那种型,远远不如刚才曾热心帮助过我的那个。依雪筝摸了摸耳朵,看着来人的模样。
奇怪,他的身上就没有那种感觉,那种令人心浮气躁的不安全感。难道是他的功力还没到达那种程度,所以就……
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妖窝,”他们这里的人全成了妖怪。
“老板,您找我!”他恭恭敬敬的先鞠了一躬,才开口说话。
“万昆!”余程面对他语气忽然变得很重。
“是!”那个叫万坤的男子应声答道。
“你这个保安队长是怎么当的,有人在小区内又踢又揣的,那么大的声响,你没听到!”
他现在一定很生气。这点结论是雪筝在余程脸上看到的,因为他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生气!对了,现在他一幅很生气的样子,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的怒气了呢?就像刚刚那样的。
受到老板的训斥,万坤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受训,雪筝心里有些不忍,他是个妖,干嘛要同情他。老妖训小妖,最受益的应该是她,最好他们两个人打起来才好呢!
对于自己的这点心里变化,她归功于自己的善良,因为这件事情完全怨她。
“好了,你不要训他了,这都是我的错,有什么后果我承担。”她拍着胸部一幅英雄式的壮举。
“嗯,到忘了您依小姐了,我刚刚给您的父母联系上了,您说的事情和您父母的可不一致呀!”见到依雪筝在旁边插话,他把矛头指向了她。
“怎么不一样!”她有些不以为然的回答。她就不信,父亲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愿意说出那件事,毕竟这是“家丑!”所以,她回答的颇有自信。
“呵呵!”余程干笑了两声,笑的雪筝有些发毛,她猛然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他是妖怪,还是不要激怒他的好。
“您的父母到没说什么别的,只是有一句话留给我。”
“哦?”父母能有什么话对你这个外人说。
“要我以后再见到你,就可以直接把你‘请’出门外。”
哦,他们可真狠,竟然下达这样的命令。那我以后怎么办?听到这样绝情的话,雪筝的心凉透了。
“他们还补充说明了一句!”
“什么,还有!”
“他们还告诉我,不让你进的原因是:你已经不是他们依家的人了。”
“啊——”千算万算,终是没有算出父亲竟然能刨下面子,把这样的话说给一个不相干的人,他真的要对我赶尽杀绝呀!
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雪筝软绵绵的半躺在座椅上。
“看在你也曾是我们这里住户的面子上,我这次就不追究你对我们小区物件的破坏,但,若有下次,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好一个典型的势利眼,刚刚得知消息,就对她这么的不礼待。
好,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走!她还要保留最后的一点面子呢!
打定主意,依雪筝拿起了背包。
“那我就不送了!”
落井下石是人类的劣本性。不对,他连人类对算不上呢!
想到他刚才的模样,她的腿霎那间像被人装上了发动机,一溜烟的跑了。
***
今年是她依雪筝犯太岁。从元月一日她就觉得眼皮子跳个不停,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反正两个眼睛都跳过了。果然没错,这个一过完年,预感就实现了。
她还记得那天风还挺大,呼呼的吹着玻璃窗的缝隙,风吹过的时候还带着吹哨似的响声。当时还认为那是欢喜的音乐,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简直是鱼木疙瘩。
妈妈坐在她家那好几万块钱买的真皮沙发上,就连平日见不到人影的父亲也端坐在位。她还暗喜,这个家庭是多么的其乐融融呀!一派天伦之乐的景象。
一家人坐在一起看完了春节晚会,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她还同父亲一起出去放的炮竹。当时她就想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一刻,不要再前进了。
然而依雪筝不是神仙,手里也没有仙女棒,就连那圆圆胖胖,可爱的叮当猫也没有。所以,梦想就没有实现。事后一想,这样也对,要是谁都能让时间定格或者倒流,那么“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的至理名言不就成了一堆狗屎了。
无聊,自己还替古人担心,不曾想想自己的将来。难怪被爸妈抛弃!
她在小的时候还在暗自得意。家里的孩子只有一个,独生爱女,将来老爸的一切财产都要统统归到她的名下,哈哈,到那时她岂不成了富婆!
哦,这样想不对,要得到老爸的财产要等到他去见佛祖才行,这岂不是在咒亲爱的父亲大人。
看看她依雪筝的孝心是多么让人感动呀。比起别人家的富家女们,她身上的优点真是数不胜数,要是编成书,那厚度能赶上百科大全了。
像她这么又可爱又有孝心的女孩,能成为她的父母,他们应该多荣幸呀。
就这样,父母大人还是不满意!
呜……让她先哭一会,来哀悼内心的苦闷,现在终于了解到为什么有人会大声的喊出:“理解万岁!”
都说知己是千年难寻,但她觉得是万年难寻。你说父亲不理解她吧,还情有可原。毕竟不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的。可万万不该,她的母亲也对她的优点视而不见,还只挑缺点。这让雪筝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她母亲的亲生女儿。
后来父母大人做事情越来越让她肯定这一点。
那天父母二人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一般在家都穿家居服,可那天他们却穿着只有日常出门才穿的衣服。
他们表情凝重。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最后还是在家里占主要地位的爸爸说了话。
“小筝,你今年多大了!”
“新年刚过,我又长了一岁,19了!”依雪筝孩子气的数着指头。
“孩子,你也不小了。19岁,我和你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上班好几年了。”
我又不是你们那个年代,雪筝在心里嘀咕着。
“你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了,大学有没考上,让你重考你又不干,我和你妈妈商量了很久,决定了。”
说到这里,父亲停了很长的时间,雪筝则是竖着耳朵听。
“让你独立,出去自己生活!”
什么!她被这消息镇的牙齿生疼!
“我还小……”
“我们不是才说过你已经不小了,没听见!”爸爸堵回了她的话。
依雪筝呆呆的坐在那里,几万块买的真皮沙发被深深的坐了一个大坑。
“我……”雪筝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父亲那张认真的脸,知道了这种事情已经不会改变了。
每当父亲用这种表情对她说话的时候,就表示那件事情绝没有回转的余地。
很清楚父亲的固执,可不曾想到有一天,这种固执会用到她的身上。她可是他唯一的孩子呀!
“妈妈,爸爸在开玩笑吧!”依雪筝需要妈妈的验证。
“是真的!”
三个字就把雪筝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为什么!”雪筝此时的目光呆滞,傻傻望着前方。
“你已经满十八岁了,我们没有义务在养你了。”
这么绝情的话是从她亲爱的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可事实就是这样,谁在无能力去改变什么。
所以最后的结局就是爸爸限她两个月内从家里搬出去,今天是两个月时限的到期日,也是她搬出家门的第一天。
在出门的那最后一个小时,依雪筝打定主意,先去他们家另外的一套房屋住。
临走之前,她偷了那套房门的钥匙。也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可没想到,父亲还是快了一步,不愧是政治领域的高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