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1 / 1)
“夜!夜!”一个穿着淡白衫子的女孩跑进花园,一头扑进墨夜怀里。一袭紫衣的墨夜微笑着抱起满头是汗的女孩。
女孩子粉粉嫩嫩,无一不美,尤其一双眼睛灵动晶莹璀璨,却像她母亲一样,看不穿,看不懂,深深沉溺其中,不知不觉间被这一双水眸左右。墨夜看着她,温柔地替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笑道:“晏儿越来越像无伤了。”此话一出,晏儿的眸色黯淡了一瞬,却又接着回复了先前的晶莹。
墨夜自知失言,只好岔开话题,问:“小曦呢?”
“在这里。”一个淡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墨夜一跳。放下怀里的晏儿,墨夜摸摸小曦的头,称赞:“小曦的武功越来越好了呢。”
无伤的这两个孩子像妖精一样,美丽,聪明,好似上天格外偏爱这两个孩子。他们都喜欢穿白衣,起初墨夜都没有意识到什么,这两个孩子越长越大,容颜也越来越像无伤和莫尘,他才发觉,这两个孩子选择的着装颜色跟他们的父母竟然出奇地一致。
墨夜问过他们,而这两个孩子居然记得他们爹娘的样子!
墨夜大骇。
毕竟当初他把他们抱回来的时候也就两个月,那个时候的孩子居然就懂事了,这未免太过诡异。
但是,小曦和晏儿着实可爱,聪明也并非坏事,墨夜也不在乎那些事。甚至把无伤和莫尘的事都将给他们听。离开昭戈帝都的时候,无伤曾经说过,如果他们想要知道的话,就告诉他们,没有必要隐瞒。她只希望他告诉他们,爹爹和娘亲爱他们,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他们的。
也许就是因为那句爹爹和娘亲会在天上看着他们,两个孩子格外勤奋。
“夜,刃呢?”小曦一本正经地问墨夜,墨夜想了想,回答他说:“大概出去吃东西了罢。”闻此,小曦的脸色垮了垮。
当年无伤和莫尘死后,刃就来到了北安,来到了他们身边,于是逸王府里,两个男人和两个孩子在一起过起了日子。刃这个人似乎格外喜欢北安的食物,吃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吃够,却还依旧保持着一个一流杀手的身材和身手,这也不能不叫人佩服。
四个人,奇怪的组合,两个孩子从来都不会叫叔叔爹娘这种话,就连提起他们的父母也都是一直叫她们无伤和莫尘。墨夜教过他们,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们这么坚持。
“今日上朝,圣上问苍那套新的练兵方式是如何想出来,苍说是得人相助。绝应该猜到是你了。毕竟,前些日子你才随苍去过军营。他带着两个小孩去到底是显眼的。”墨夜对小曦说话,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孩子来看过。
“无妨。早就料到苍不会说谎。之前替墨绝解决水患之后他要赐予我们府邸的时候,我已经很明确地跟他说过了,我是不会入朝为官的,而晏儿也绝对不会入宫。”
“没错,你是个野官。不过,对于墨绝来说,有才之士在野不在朝就是威胁,他不会轻易放手的。”
“别忘了,他欠我们什么。”小曦俊眼一眯,沉下声音来,威严的气势让墨夜都不由生畏。没错,无论是北安还是昭戈,两家帝王全都欠着他们的情分呢。不过,越是这样,墨夜才越是担心。
练了一早上的剑,浑身是汗,小曦没有再说什什么,拿着剑转身回房沐浴。
晏儿微笑着,唤回失神的墨夜:“墨绝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所以,夜尽管放心好了。”晏儿的笑容温暖舒心,可是墨夜却没有真的放心。晏儿摸了摸墨夜的脸,继续说:“墨绝无非是担心我们会与朝廷对立,只要解开他的心结不就好了么?所以,墨绝是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晏儿从墨夜怀中跳下来,去追停在园门口等着她的小曦,晏儿清澈而不张扬的声音传来:“因为墨夜是他的哥哥啊。”
“因为墨夜是他的哥哥啊。”墨夜看着晏儿跑到小曦身边,小曦拉过她的手,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园门外,突然明白。
因为他的缘故,所以,他们不会与朝廷对立,因此,墨绝就不会再因为担心他们造成威胁。
乍听之下还以为是墨绝会因为他的缘故对这两个孩子放纵。其实,他是拿捏在墨绝手里的他们的软肋啊。
墨夜修狭的眼睛轻轻挑起,笑笑。
这两个孩子大概早就和墨绝形成默契了罢,只是自己太关心他们,竟然忽略了。
墨夜躺在回廊的美人靠上,墨色长发缱绻在舒展的紫衣上,邪魅而优雅。
凉风习习,墨夜修狭的眼眸缓缓睁开,一双剪水秋瞳含娇带媚,甚至连每一根睫毛都是妩媚的。唇角一弯笑意更是邪魅慑人。“本王长得可好看?”柔软的声音从娇娆的薄薄红唇中吐出,魅惑万千。直教人心脏都停动。
“嘁。”对面男子却不屑地扭过头去,“你这副模样我都看了几百年了,早就麻木了。”
“哦?几百年?那本王和你岂不就都是妖精了?呵,还真是一对儿呢。”墨夜目光迷离闪烁,在苏予身上转着,极尽挑逗。苏予四下看了看,连看都不看墨夜一眼,“小曦和晏儿呢?”
“呀咧,予还真是过分啊……”
“闭嘴!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到青楼里去,让你……个够。”苏予粗暴地打断墨夜……真够恼火的,出去一趟,明明是去办生意的,却被某些人给扣留了半月之久,叫他跟个说书的似的,把这边小曦和晏儿的事事无巨细地全部讲了一遍,问东问西,就是不要他走,好不容易可以走了,那些人又给他浩浩荡荡的派了一支车队,全是珍奇,可是却不是给他的。
他说“够了”,那些人却斥责他,说又不是给他的。让他安静。
真够……可恶。
最可恶的是……那些人……那些人甚至想要叫他把他们也打包带来。
“问你呢,小曦和晏儿呢?”苏予被两个骗子少年给欺负了一通,却还始终保持着温文尔雅的样子,到了墨夜面前终于爆发了。
“夜!他们呢?”
“我在问你话,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可是,你不是叫我闭嘴吗?”墨夜一身妖娆魅骨,却露出无辜的眼神望着苏予。换做是任何一个女子都要被他给迷晕了,可惜,对面是不解风情的苏予。
“你……”苏予扭过头去不看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请逸王不要用如此恶心的眼神看着在下。”明明是谦恭的话,甚至用了从来不会用的敬语,但是却又插着一个极为关键的,及其粗鲁的词汇……“恶心”,显然是要表达他强烈的反感。
墨夜叹了口气,“不解风情啊,你的名字是苏予。”
不等苏予发作,墨夜很乖地用极快的语速回答说:“小曦和晏儿在洗澡。”
苏予被他噎住,面色很不好看,一拂衣,在离墨夜很远地地方坐下来。“小曦和晏儿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是整天黏在一起吗?”
“嗯。分不开呢。连睡觉都是在一起的。”墨夜笑眯眯地,在苏予面前他总是像个孩子,“一起,四个人一起哦。”
苏予喷血。
“那是在你梦里罢。”淡漠的声音响起,小曦牵着晏儿的手走来,“叫刃听到这话小心他以你玷污他名声为由把你扔进护城河里。”小曦冷着脸说话,晏儿则一脸笑意,天真烂漫。
“晏儿。”苏予向晏儿招了招手,晏儿牵着小曦的衣角走到苏予面前,苏予递给晏儿一张长长的礼单,“你上次的提议果然让昭戈那边的酒家大有起色。今晚到我府上去,我请客。”说着睨了墨夜一眼,“某人跟着沾光好了。”
墨夜正欲辩解,晏儿沉稳的声音响起,“这是商澈他们送来的礼物么?”
“啊,都在我府上,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来罢。”
晏儿笑着把礼单给小曦,小曦看也没看就扔给了墨夜。晏儿继续说:“昭戈帝都现在太学府已经聚集了很多士子,文化气氛浓厚,相应的,那边的产业也应该做出调整。上次说给你的制笔的法子你可试过?”
“试了,果然比起原来要好用得多,正准备大量生产。自然少不了你的份。”
晏儿笑得灿烂,“呐,这么久了,苏予的气也该消了罢。我想你带来的那份礼物也该送上来了罢。”晏儿一席话说得奇妙,只有她和苏予二人知晓其意。苏予故意沉吟着,似乎在考虑。小曦从墨夜手里拿过礼单,扫视一眼,也忍不住笑起来。
墨夜看得莫名其妙。也拿过礼单开始看。这时,苏予对外面说了一声:“送进来。”几个汉字抬着一个锦箱就进来了。
苏予换上了一贯的温和的笑容,站在锦箱前。
晏儿笑道:“机关精巧。真是不错呢。”说着伸手拔下头上一根银簪,在箱子上一块奇怪的图案上几个毫不起眼的地方插进去拨弄了几下,只听“喀”一声。
“咚。”箱子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红衣男子一脸怨妇模样地看着温文尔雅地站在面前的苏予。
“空王?”墨夜趴在美人靠上,微露惊奇。
“嗯。”空笑眯眯地从箱子里跃出来,扇子拢了拢垂落下来的发丝,一举一动,娇娆妩媚,风流天成。
“孩子们,我回来了。”空大步走向晏儿,张开双臂要拥抱,小曦一阵风一样抱起晏儿就瞬间移了地方,让空抱了个空。
空撇了撇嘴,正要发牢骚,小曦突然出声,他的声音一向淡漠,干净,简单,却能够压过任何其他的声音,凌空而出。
“刃,苏予说今晚他请客,所以,今天中午都不吃饭了。”
越过墙头翻进来的刃一听这话,冷冽的脸上陡现欣喜。这样的出场让园中的其他人全都一冷。
茶水端到园中,一群人以各自觉得最舒服的姿势或坐或立,墨夜最懒,躺在美人靠上。晏儿笑靥如花,依偎在小曦身边。
刃听了空来到北安的过程之后,抿起嘴笑了笑。他笑的时候一双眼格外冷冽。虽然有着与墨夜有些相似的面容,但是两个人的性子却截然不同,墨夜是慵懒高贵的,三分邪魅带着不羁的张狂,偶尔也会故意为之地做出无赖模样……比如调戏苏予的时候。刃却是像黑夜一样,安静,沉默,细致,周到,冰冷的气息即使在回家之后还是存在着,只有在望着晏儿那张酷似无伤的容颜发呆时才会在恍惚间流露出那么温柔的笑意。
空本身就带着阴柔气息,骨骼纤细,身材如瞄似削,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容颜更是妩媚妖娆,像一只妖精。平日里是单纯不懂世事的妖精,在朝堂上的时候却又变成一只妖娆的危险的妖精。
空被刃笑了,一双明澈的眼大大地睁着,微恼地瞪着苏予,苏予却像当初对待使性子的墨夜一样,温和地笑着,只是那笑容里怎么看都有几分报复后的得意。空翻了翻白眼,不看他。
目光落在坐在一起的小曦和晏儿身上,空看着小曦为晏儿不断地倒水,吹冷了端到她面前,晏儿顺从地带着一脸微笑地喝下去再把茶碗递给小曦,小曦接着倒水。听着小曦用温柔的声音说:“要多喝水。”晏儿乖巧地点头。恍然觉得无伤和莫尘没有死,他们只不过是换成了小孩子的模样来到他们身边。
“苏予……莫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在其他人都在谈论着别的事的时候,空突然用恍惚的声音问。
原来说话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苏予笑了笑,用着追忆的神色和语调回答他:“神一样的人。”
“神一样的人……到底还是人啊。”空恍恍惚惚地感慨了一声,依旧望着坐在那里的晏儿和小曦,又问:“荒以前……我是说,她在作为无伤的时候,也是那样整日里带着浅笑和忧伤吗?”
苏予的目光投向墨夜,躺在美人靠上的墨夜没有睁开眼,有几缕青丝缠绕过俊脸,声音满含追忆。“嗯。那一身白衣浸满月光,仰望着夜空,如同误落凡间,渴望归去的仙子。”
“她不大说话,只是笑着,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总觉得她那么远,那么远……”
墨夜闭着眼,缓缓述说着那些往昔,仿佛又看见无伤站在窗前,披一身冷月光,寂寥而惆怅。
“莫尘也是这样的人,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什么。也许只有这两个彼此才能相知罢。”苏予插话。
空却想起落雪纷纷的那一日,狂风中,那一头青丝在瞬间变成雪白。发如雪,飞扬风中。
那么决绝。
其实商羽后悔了罢,那日起便一病不起,半月里,他陪在他身边,他要他讲他跟荒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看见他的脸上时常流露出那样悲伤,那样追悔,那样憧憬的神色。他记得,在他讲完他知道的她的故事之后,商羽叹息了一声,“孤错了。”然后就离开这个世界。
荒一向是那么决绝的人啊。那些在一起的日子里,虽然她极少发火,但是他也有所察觉。她在听说御龙庄为了她而消失的时候,难过得吃不下饭,他固执地做了饭端到她面前,她说了不吃,可是他却因为担心她的身体会支撑不住而忽略了她的心情,一个劲地劝着她。她知拒绝了两次,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在他喋喋不休的时候,她端起碗,“嗖”地一下就朝着窗子外面扔了出去。
那么决绝,决绝到了毁灭的地步。
“无伤已经死了,和莫尘一起。”小曦冰一样的声音打破一园的悲伤。空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小曦抱着晏儿,目光停在园里的那丛白木槿上,重复了一遍,“无伤已经死了,和莫尘一起。”
空一时深陷追忆,难以自拔。
“小曦说得没错。”刃站在柱子前,双手环抱着。
无伤死了,和莫尘一起。
空突然笑了一下,笑容不管真假,都破开了脸上的阴郁,“啊。是呢,她已经死了。不过……小曦,你还真是过分啊,要知道,莫尘可是个极温柔的人呢。”你跟你爹在性子上差太远了。
小曦别过头去,“切。”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没见过。”他不喜欢空在说“要知道”事那种追忆和似乎是炫耀的语气。
“你这个妖怪。”你那是才多大一点,居然都记得。
“老妖孽。”小曦的回敬简短有力。精悍。
“老……”空顿时垮下来,他在昭戈可是一朵花好不好?倒追他的姑娘排起队来可以绕帝都一圈半!小破孩敢说他老?“我老了么?晏儿,我老了吗?”空用无辜纯真的眼神望着晏儿,可怜巴巴,“小曦说我老了呢,我的心都碎了啊。晏儿,用你甜美的笑容来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可好?”
苏予大寒。没想到,这个家伙耍气流氓来跟墨夜有得一拼。
“真恶心。”小曦冷冰冰的声音道出在座各位的心声。
“一边去,臭孩子。”
空很不善的话语这一会竟然没有得到小曦的反击,空不由地警惕地看了看小曦,只见他笑容柔软温暖,空却更胆颤。
小曦很听话地走开。
晏儿朝空灿烂地笑了笑,跟在小曦的身后,牵着他的衣角……跟着走了。
园里爆出一阵欢笑。冲上云霄。
看着众人开心地笑起来的样子,空自嘲地笑笑,整了整衣服,往后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悠然地望着天空。
云悠悠。以前,无伤常常就这样望着天空,他也随她一起看。最初时候是为了和她站在一起,后来,他也就渐渐习惯了。看着天空中云卷云舒,渐渐地,也就看出了几分旷然和宁静,拥有了宠辱不惊的心境。
荒,她大概和莫尘一起,化作了天空里的云罢。
众人的笑声已经止住,苏予看着空寂寥的模样,勾了勾嘴角,如同当年目送无伤离开将军府时一样,几分无奈,几分不屑,“感情这种东西……哼。”
墨夜慵懒地半卧半坐在美人靠上,宽容地笑了笑,“予?”
“嗯?”
“呐……矢衣,还好吗?”
一句话,苏予顿时面红耳赤。哈,一只万年老狐狸居然也有如此窘迫的模样,墨夜偷偷睁眼眼,偷瞧见他的模样,憋着笑。
“茶水凉了。”刃突然说了句很无关的话,只是却把茶壶递给了苏予,苏予奇怪地看着他。虽然苏予跟他们关系好得跟一家人似的,但是,添热水这种活绝对不是该他做的啊。这时,刃的后半句话以平静而自然的语调跟上来,“用你的脸就能烧开了罢。”
“噗……”空一口茶喷出来,墨夜强忍的笑也终于崩溃。
“小曦。我想爹娘了。”晏儿埋首在小曦的怀里,细细的声音隔着小曦的衣物传出来,无限惆怅。
小曦抚摸着晏儿的头发,轻声道:“呐,白天的时候,他们就是天空力的云,晚上,他们就在月亮里。他们……在看着我们呢。所以,记得幸福就好了。”
“小曦,你说,他们会不会想念我们呢?”
“好笨啊,晏儿。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那是自然的啊。”
“是哦。呐……小曦,唱以前娘唱给我们听的那首歌罢,我想她了。”
“好。”
“怎么不唱呢?”
“你唱啊。”
“小曦!你还真是够可恶啊。”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
望天涯想君思故里
一夜落雪未满北风急
千里迢迢一心相系
荣华梦塞上吹羌笛
战非罪烽火烧几季
今夜关山雪满北风急
千里迢迢兮心相系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
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
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知卿心千里寄寒衣
若功成冠翎归故里
今夜边声迢递频传急
血染黄沙魂归止兮
月光斜今夕似何夕
雪花飞问归未有期
永夜更漏迢递无泪戚
青丝成雪兮钗委地
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
终有日你会懂这谜题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
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
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
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
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月光稀谁还捣寒衣
天涯路魂自归故里
今夜无雪无晴无悲喜
两相对望兮风细细……”
“无伤她……很可怜呢。”
“嗯?”
“明明很难过,明明很寂寞,却始终都是微笑着,笑得那么美丽,却不踏实。”
“啊,因为……太难过了啊,眼泪都没有办法洗刷干净那些悲伤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