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节 入狱(1 / 1)
回到月殿的时候,商羽在。
“同孤下盘棋,如何?”商羽从棋盒里中指食指夹出一枚棋子,荒垂了垂眼,心道:“还是尘执棋子的姿势好看啊。”
没说什么,荒径自走到商羽对面坐下,执起一枚黑子,落下。
安静地对弈,谁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
黑子落,白子输。
“想不到,荒的棋艺如此高超。”商羽似乎并不介意这盘棋的输赢,一如既往地骄傲自信。荒淡淡地,无甚表情,道:“心无旁骛罢了。”
商羽大笑起来,狂放地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月殿,“好,好一个心无旁骛!你也是聪明人,知道孤为何而来。”
“不知道。”荒波澜不兴地收拾着棋子。
商羽哼了一声,满含讥讽地说:“你倒是谨慎。不过,孤有些好奇,你究竟是视死如归呢,还是早有算计。”
“视死如归吗?什么也不是罢。只是懒得去猜罢了。无论如何,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是吗?”荒抬起头,是一张波澜不兴的脸,那深沉的眼眸深处,是一望无际的荒芜。
“哼。”商羽把一个瓷瓶放到荒的面前,问:“这是用来给孤的吗?”
荒淡漠地扫了一眼,依旧安静地收拾棋子,“就算我说不是,你也早有算计了罢。何必多此一举呢?”话方说完,手里的棋子“啪”地掉落,商羽掐着她的脖子已经把她压制在了桌子上,棋盒被碰下去,“哗啦”一声,落了满地的棋子。
荒听着棋子蹦落的声音,目光不在商羽身上。
商羽愈发恼怒了,“女人!孤说过,不要太聪明!”
荒其实很想说,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聪明,相反地,她觉得自己好笨。笨到明明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却还是忍不住救了他。可是被商羽掐着透不过起来……还真是狼狈啊。
“孤本不想杀你,但是……你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商羽松开掐着荒脖子的手,却同时把掐着脖子带起来又狠狠地一甩,荒重重地碰在了桌子上。
痛,不由地皱了一下眉。
“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挨个找孤的大臣,究竟做什么?”商羽站在荒的面前,荒揉着被掐痛的脖子,坐下来。“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只不过是看了一下他们的内心罢了。什么也没做。”撒谎这种令人厌恶的事,似乎她一直都在做啊。真是个不坦诚的人呢。
“哼,你以为孤会相信你?”
“那是你的事。”
商羽眸色一闪,又掐住荒的脖子,这一次,竟然把她整个人就这样吊了起来。荒不由地抓住他掐着她脖子的双手,却紧咬着牙不出声,也不挣扎。
“女人……要怪,就怪你太危险。”说完,商羽就把荒丢在了地上,像丢一件破衣服。
商羽大步离开,荒被投入了天牢。
是司马珏带人抓的她。她很安静地接受了。司马珏抓他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幸灾乐祸也没有。
他只是公事地说了一句:“荒意图谋害帝,证据确凿,压入死牢。”
荒笑了笑。意图……又是这样的话啊。真是的,谁知到谁的意图呢?她想起刃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人都是会变的。”就算是她,用魅术控制了别人的意识,但是还是会因为时间推移而渐渐改变的罢。
不过……就如司马珏说的,她确实有过谋害商羽的心思。
不冤枉。
有两个侍卫过来用布蒙住她的眼。荒笑了笑,是商羽告诉他们,要他们这样做的罢。她不知道,她这一笑,倾倒多少侍卫。
司马珏大声喝了一声,那些痴迷的侍卫才都纷纷醒悟过来,却依旧回味不已。
“祸害。”荒听见司马珏这样骂了一声。他果然很恨她。
应该的罢。这世间由爱生恨的人有很多,但是,荒从不认为司马珏那一眼就是爱上了她。
因为,那一眼所见,只不过是皮相而已。
因为自己爱的是另一个人而否认一个人对自己的爱,说那并不是爱,说那个人只是爱他自己罢了。这种行为很卑鄙罢。荒觉得,爱自己并没有错,但是,她不相信一见钟情。
她不相信那一眼所见。
因为有很多东西,在夜的掩盖下,在看不见得情况下所表现出来的才是真实的。
或许司马珏那一眼有心动罢。
但是爱,不是那么肤浅的东西。
天牢里很潮湿,很脏。
应该也很暗罢。荒想。因为她看不到。他们把她押进来之后也还是没有解开蒙着她眼睛的布。
荒凭着感觉在牢里找了一个干一点的地方坐下来。
“我会替你收尸的。”司马珏又重复了一遍。荒笑着说:“看来,我真的要死在你前头了呢。”
司马珏只是冷哼了一声,离开了。
替她收尸吗?说得真好听啊,但是,荒可不是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是司马珏还在“爱”着她,因为,从那语气中就听得出他有多恨她。替她收尸……就是说,他会死在她后面,而且,要亲眼看看死掉的她啊。
如果可以的话,看着她死也不错罢。
荒冷笑一声。
她听见似乎有人在向她这边来。荒这才知道,这牢房并非是一人一间的。
她感受得到不好的气息,听见很猥琐的邪笑。突然很想莫尘啊,很想念他那干净的气息和温暖的令人安心的怀抱。呐……爱上一个人容易让人沉沦呢。慢慢就变得习惯依赖了。
可是现在只有她自己。
有人粗暴地扯下了她眼上的布。很好,司马珏忘记了把商羽传达给他的话再传达给这些囚犯。大概是看到她被拖入死牢,太兴奋,忘记了罢。
天牢里很昏暗,但是无碍于荒的容颜被这些人看到。“天……”一阵倒吸气的声音而后是一阵惊呼。
“美人儿!”
“妈的,老子活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这么美的人。”
“有这样的美人儿作陪,就算死了,老子也甘心了啊。”
那些人开始按捺不住,蠢蠢欲动。
荒妩媚地笑了,“会死的哦。”她警告他们。
可是……人有的时候会很愚蠢罢。即使被警告了还是会不予理睬。人真是一种抵挡住不诱惑的动物。
荒敏锐地寻找到了这些人里的头头。即使是囚犯,只要在一间牢房里,那就会有一个类似首领的人物。
荒瞄准了那个在一边眯着眼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荒的男人。看不出多大年龄,但是,他没有动,其他的人就也只是蠢蠢“欲”动而未动。
荒示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