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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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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晓彤宫,回过头来怔怔地注视着那一方华色屋顶,寥落岁月掩不住宏伟浩大,却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沧桑印记。心中的空虚感逐渐扩散,某种绝望无畏的感觉悄然滋生。

那一瞬间,她忽而怀疑自己活在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意义。

第 19 章

(十九)

宁玥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过得这么漫长的。

明明只是寻常的春夏秋冬,寻常的漫天飞雪,寻常的一池荷叶,寻常的芭蕉夜雨,寻常的七月流火,一年一年都是那般稀松平常的东西,十几年来都不过烟云飘过,可独独是这一年,便仿佛化身为刀子一般,一点一点,缓慢地在自己的身上磨转,煎熬着自己,如同最残忍的凌迟。

一年终是在自己无望的期待中辗转而过。

冥冥之中,自己如同那蜕化的蝴蝶一样不知不觉间完成了自己人生中质的突变,可是,宁玥很清楚,自己不是从毛虫变成蝴蝶,而是从蝴蝶一步一步变成无比丑陋的毛虫。

一年来,她按照居清扬的嘱咐暗暗在居清容的饮食中下药——罹艾——那种据说是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顶级毒药。

看着俊雅温文的男子带着一脸宠溺的微笑毫不犹豫地喝下那些下药的粥时,宁玥的内心不是没有动摇过,可是那种顽固而丑陋的仇恨却让她依旧亲手奉上一碗碗甘甜的毒药。

居清容的身体最近愈发地不好。

深夜里背后男子隐忍的咳嗽声明确地揭示了这一点。宁玥听着,黑暗中她露出微笑,笑过之后却又茫然,脑海里不由得滑过那人的影子,心不知怎地,却又莫名地抽痛起来,宁玥每每此时便蜷缩起来抱紧男子的胸膛,拼命地靠近那唯一的温暖。

她明白,那叫饮鸩止渴。

一年来,她接着居清扬的力量除掉了皇后苏连月,还有那个以温文尔雅贤淑善良闻名的茹妃。两人临死前的眼神至今都能让她从梦魇中惊醒。

那种悲怜的、怜悯的,还带着嘲笑的眼光让她心绪不定,甚至极怒,最终,在她固执的要求下,那两个女人的尸没有被安放在皇陵之中,而是被孤零零地抛弃在乱坟岗上。

如今后宫清静了,只剩下她一人。

可是对着追春园那满园的翎子宁玥却觉得无比地空虚。当初在晓彤宫前那种绝望感愈发地强烈,几乎快要将自己所有吞没。

即便是每天的打猎骑马都无法清除那种悄然滋生于心中的恐惧和绝望,以及空虚。

顺理成章的,她同居清扬幽会。在居清扬的要求下,两人之间毫不稳定的同盟关系由床笫之欢维系着。两人之间的第一夜是在蒹葭围场中渡过的。第二日两人毫不避嫌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对着居清容毫不知情充满宠溺的微笑时她心里颤了一下。

然后,是早已经熟练的虚与委蛇,笑脸相迎。郎情妾意,言笑晏晏,她仍旧是他最爱的宠妃。

那时候,她看不清随行的臣子中居清扬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是在冷笑的。

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这种令人作呕的人啊……

至于宫外朝中的纷争,她只从居清扬的只字片语中了解到,朝中并不太平,各种暗涌流窜,跃跃欲动。娶妃,新政,朋党,对峙,军队异动。一件件都棘手。

七月初,皇帝由于在宣敬殿内办公过晚,睡在殿内,却不料身子受了一夜的凉风,这样,原本精力充沛的居清容病来如山倒,病魔摧枯拉朽般侵占了他的身体,风寒眼见着愈发地严重,竟大有先帝当年缠绵病榻之势。

夏雨瓢泼之后,闷热的天气焦躁着人心。

残花败柳,夏叶枯荷,雨后却没有应有的清凉。宁玥端着一碗莲子汤盈盈踏入皇帝的寝宫。踏进门栅前,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黑色的飞鹘,下一刻,面无表情变成了最甜美乖巧的笑脸。

“这是莲子汤,你稍微把奏折放下,尝尝!”天真甜美的声音。

正在办公的居清容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欢快的宁玥,低笑,复又低头细细批阅公文起来。宁玥轻轻走到桌案前,将那一碗莲子汤放在案上,自己在旁边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随手捻起一本古书细细阅读起来。

期间,男子轻微的咳嗽声不断响在殿内,回荡。声音在只有两人的殿中显得有些空旷,透着莫名的寂寥。她抬头,静静地注视着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男子。

良久,她站起来,走到居清容的身后伸开双手环抱住男子,瘦削骨感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莫名的,她觉得有些心疼,低声开口道:“清容……哥哥。”她许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居清容一怔,手中朱笔停下。他并不回头,只是静静地听着女孩软糯的呼吸。

“你有多久没有碰过我了?”

居清容笑起来:“傻丫头,我身上有疾,当然不能传给你。”

“……笨蛋。”有时候,她觉得只有在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时,内心才是最最安详的。

他就像是毒药。宁玥心里想。

如今,真正的毒药已经在他的身上发作了,她很清楚。桌边那碗莲子汤里面也是下了罹艾的。他总是夸她的莲子汤好喝,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香,让人沉醉其中。殊不知,那就是她准备的毒药。

她不打算停手。她还是要他死。

她不原谅他。

出神间,那双清瘦削长的手攀上了她的,如同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力道却又轻柔至极,仿佛是在抚摸自己最为珍爱的宝贝。她听到男子低声叹息,似是揶揄,似是惋惜:“玥玥,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和你一起过这个冬天。”

她浑身猛然一震,双手的力道骤然变大,紧紧地抱住怀里的男子,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炙热滚烫的东西不受控制地从自己的眼角流下。

半月之后,虞国年轻的君王突然间召郑王居清扬入宫。两人密谈一夜,第二天,居清容一病不起,整个人都垮下去了。

这时,虞国北方的军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借着换防的机会,北方几支强力军队南下与兄弟部队交接,私下里,其行动开始不受控制蠢蠢欲动起来。

在居清扬入召虞宫面圣那日之后,宁玥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晓彤宫的老地方。他的神色匆匆,似是早已预料到某事,开口便谈及虞帝病情:“看来他大约是活不长了。宁玥,在皇上驾崩后,你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的遗诏弄到手。此事紧急,切不可泄漏他人。”

“你打算怎么办?”她没有立刻答应,反问他。

居清扬眸色一凝:“陛下没有子嗣,驾崩后皇位必然要传给那个不成器的居川渝。这样一来,虞国必然要陷入更加混乱的局面里去。那么虞国好不容易在承帝文帝二帝手下逐渐繁盛的世道必然又要打破。宁玥,你想要看到这种状况吗?”

“你的意思是……”她疑惑地看着他。

“对。既然这样,不若取而代之。”他敛容,口中缓缓吐出这样一句话来,“江山易主,自然是能者当之。”

她静静地盯着他,忽而心里涌起无法抑制的失望,什么都没有答应下来,她转过身便要离开。却不料从未勉强过自己的男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急声道:“宁玥,若是不这样做的话,你便要一辈子在这宫中守活寡,那么我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宁玥,等结束了这一切难道你不想回到过去那种快快乐乐的日子吗?”

“我们之间的记忆。”他期待地看着她,轻轻道,“你没有忘记,是吗?”

宁玥转过身,漠然地看着他:“我们之间存在的,不过是露水之恩而已。王爷,你记着,我们如今的关系只是同盟,该做的事情我自会帮你。等事情结束后,你我两不相欠!”

臂上传来的力道蓦地变大,捏得人忒得生疼。居清扬期待的眼眸逐渐冷淡下来,他看着她,良久,嘴角溢出一抹苍凉:“宁玥,你……”

她仍是冷笑。

七月二十六日,缠绵病榻的文帝居清容终于在宣敬殿内逝世。年享二十五岁。举国哀悼。

第 20 章

(二十)

七月二十六日那夜,风雨凄厉,电光雷鸣间让宁玥永远刻骨铭心。

她守在居清容榻边已然三日。三日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照顾,温柔的言语和鼓励,依然没有阻止生命在那具年轻的身体里逐渐流逝。

宣敬殿外,狂风电雨交加,湿冷的风穿堂而过,鼓动着轻柔的丝纱狂乱作舞,空空旷旷的寝宫里只有他们两人。

她跪在他的榻前,紧紧地握住那只苍白瘦削的手,骨感的凉意自指尖传来,宁玥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凉下来。

男子温雅的面容平静安详,仿若熟睡的孩童。她出神地盯着那张脸,伸手,指腹摩挲着早已丧失了光泽的脸颊,一点一点,细细描画出清瘦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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