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奇闻怪谈(1 / 1)
最近灵感渐失,和文章的蜜月期已经过了。需要从新审视,更新会慢点。另一旁月夕的寝室里,却是海棠花开,温情四溢。云崖抱着她,躺在床上,两个人动也不想动一下。空气中弥漫着欲说还休的奢靡气息。他闻着她的发香,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在这样软香温玉面前,不论他是多么铁铮铮的硬汉,也是要化成绕指柔的。半日,他终于叹道:“世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是金玉良言。”
月夕脸上余热未退,声音还带着□□惑的沙哑道:“我只听过恶人自有恶人磨。”
云崖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把脸埋得更深了,半日,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宁愿天天被人这么折磨了,死了也认了。”
月夕浑身都红了,就像刚烤好的小乳猪,发出诱惑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云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罗纱帐内的热度,恐怕连地瓜都可以烤熟了,驱散了一室严寒。
风无休止的刮着,雪漫天的飘着,天慢慢暗了下来,远方的钟声敲响了离别的讯息。皇宫中如未有皇上旨意,三公九卿在三刻钟响后必须离开,否则禁林军就以企图谋反罪拿人。此刻二人却是不想再多说话了,云崖把头枕在月夕的大腿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眉头紧锁。月夕轻轻的看者他的眉宇,一遍遍,似乎要将这刻的他细细临摹,刻在心里,在再下来的日子里,再从脑海的深处回想起,慢慢品,细细忆。
半响,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他深深望着月夕道:“你上次酿的桂花酒还有没有剩?”
月夕笑道:“知道你爱吃,给你留了,现在要品吗?”他应了一声。月夕奇道:“可是时辰快到了?”
云崖说道:“这件事,一定要告诉你,如果不喝点什么,我没有办法说。”月夕心里突突的跳着,从来没有见云崖如此这般郑重其事的,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快要发生了,也便整装束发,端上一坛未开封的桂花酒。他撕开红色封口,抱着坛子痛喝起来。月夕从未见他这样牛饮。他向来都是尊贵的,素来不愿同江湖人一样畅怀痛饮,他说酒可伤身,可乱性,而他,向来以超于常人的自制力引以为豪。今日,不一会儿工夫,他就灌了半坛子酒,倒得太凶了,酒水有一半顺着两腮流到脖子上,衣襟里,而他似乎把守了一辈子的一切礼节都抛开了,抱着酒坛子猛灌,呛得剧烈的咳起来,月夕心里看得难受,很想冲上去抱住他,承受他的痛苦,他的忧虑。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动,连口都没有开,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当一个男人顶着巨大压力的时候,她能做的,不是逼他说话,而是静静的陪他做他想要做的任何事,在他想喝酒的时候,递上杯子,在他想吹风的时候,陪他走路,在他想吐的时候,端来痰盂。所以,她在等,等他想开口说话。
云崖抬起通红的眼,眼里有很深的挣扎,他用眼描绘着月夕的轮廓,带着深深的眷恋道:“这些年,委屈你了。我一直想把所有的事情扛下,可是事态发展总是令我措手不及。当年,要不是我一心想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今日也不需被锁在这世间最精美的牢笼中。我以前总以为我做的是对的,却总害了你。我。。。”他话及此,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提起酒坛子又猛灌了一口。月夕见他如此,心底酸楚,却笑道:“你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从来没有怪你。”
他拉着月夕的手,低着头道:“但我心里却骂自己千百回,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天下最大的混蛋。”他停顿片刻,像下定决心般,对月夕道:“所以,从今往后,无论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商量,你是天下最智慧的女人,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
月夕道:“是不是这次去江南,发生了什么大事?”她语气云淡风轻的,心底却像压着石头般,揣揣不安。
云崖道:“其实也没什么,但我总觉得朝中像暴风雨前夕的平静般,有些阴谋在发酵。你也知道,皇上的病是越来越沉了,朝中各种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在这种时候,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因此,我到江南时发生的这件怪事,让我觉得危险的临近。”
月夕的手心都快出汗了,但还是静静的等他说下去。他想了想道:“这件事要从我奉旨查办浙江漏税大案说起。我掌握到一些证据,两江总督施海是案件的主要策划者,我要传讯他之前,他却找到了我,言道有与我切身相关的大事要跟我禀报,约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酒馆详谈。可是,第二天,他却死了。”
月夕骇道:“难道被人所杀?”
云崖道:“倒是自杀,他死在他的别院里,是自缢。”
月夕道:“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杀死后作自缢的假象。”
云崖道:“我也这么怀疑。但他身上并无致命伤,且无中毒迹象。唯一可能是被人掐死而后悬于梁上。然仵作证实,如果被人掐死在先,脖上应该有两道伤痕。而他的脖子上却只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所以应是自杀无误。”
月夕奇道:“这就怪了,他既然有事要禀报于你,没有道理在前天自缢啊。”
云崖道:“的确如此,后来我发现他在自缢前饮了许多酒,我便想到有没有可能在其酒醉后将其抱到白绫上,制造自缢的假象。”
月夕想了想道:“果真如此,要有两个条件。其一,此人定是他熟悉之人,他丝毫没有警惕。其二,此人定会武功。因为把一个人挂到梁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云崖道:“是这个理,施海为官奸诈,小心谨慎,在那种草木皆兵的时候,能让他毫无设防之人,就只有女人。所以,我就问了门子,确实在当日,有青楼女子应约前来。那女子是当地最出名的醉仙楼的头牌。我便去问了那个老鸨,她却言道此女已经离开了。她卖的不是死契,而是自愿前来,借他们的场子,就是俗称‘走窑’的那种□□。”
月夕道:“如此说来,这个女人来历决定不简单。”
云崖道:“的确是,你看这个。”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白帕。月夕接过一看,此帕上绣着戏水鸳鸯,绣工虽精致,但却平淡无奇。她问道:“这方手巾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云崖道:“这方帕是这个女人走时拉下的。此帕的布料,是京城锦绣坊独家所制,帕上的双面绞丝绣惟有他们才可做出。我去问了该坊老板,她言道这种帕惟有达官贵人才能限量买到,通常只供应皇家。青楼女子是断不能有此物的。”
月夕险些跳起来道:“难道是宫里的人?一个身怀绝技的女人,不远万里从京城跑到浙江去暗杀朝廷命官。这么说,施海要说的这件事,很可能背后有一个天大的阴谋。”
云崖黯然道:“正是,不过是不是宫里的人,也不得而知。这些年来,我树敌过多。桂贝勒,云王,瑞王等人与我也是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在找我的麻烦。这件事,很可能是一系列动作的一个环节。皇上龙体欠安,朝中平衡的格局即将被打破。说不定,就要变天了。”他用力拉着月夕的手,用一种坚定的语气道:“因此,我决计不让你再卷入这腥风血雨中。你为帝师也快三年了。到年底,我便恳求母后让你出宫去。我过段时日也辞官归隐,我们去过一种逍遥自在的日子,好不好?”
月夕心里一阵暖流涌过道:“你当真可能辞官吗?可你是王爷。。。”
云崖道:“我与皇上有约定,等到太子殿下顺利登基后,我便可卸下一切政务。王爷这个称呼对我来讲,就像套在脖子上的枷锁,我们被这个枷锁锁住好几年了。等太子登基后,我便请辞,我们回扬州去,好不好?”两人深深的抱在一起,带着憧憬和未知的恐惧。
云崖走后,月夕望着他的身影终于变成了一个小点,被风雪盖住。她像失去所有力气般靠着墙根,跌在地上。前途暗淡,暗礁漩涡,谁能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