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变幻(1 / 1)
改名了,改名了。不喜欢这个缘来这个名字了。刚刚写的时候随便起的。现决定将名字改为---幻世浮华---会更贴切些。各位追文,同样喜欢月夕的朋友注意了。
还有,谢谢鳗鱼的捉虫。我常写错别字,望大家海涵。 月夕被几个壮汉压着,挣扎着抬起头,冷冷的盯着那孩子,一脸不屑道:“哼,什么太子,不过是个有人生,没人教的地痞泼皮罢了。”她说话的极慢,声音低沉,却是一字一句的蹦出来,在众人的叫嚣中有一种沉积尖锐的力量。
那孩子这才缓过神来,下人过来搀他,被他用力推开,自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气得浑身乱颤。他从小哪有人敢动他一根头发,盛怒下,也顾不得维持体面,指着月夕厉声道:“你说什么?”
言道此,月夕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她冷笑道:“难道不是这样吗?你当真以为众人怕你吗?不是,他们怕的是你娘胎里带来的尊贵。去除太子头衔,你就是世上让人最最生厌的小孩,只怕大家都想着怎么把你千刀万剐,生食你肉,生啖你血而不能解心头之恨呢。”
那孩子浑身发抖,脸色发青,语无伦次道:“你。。。你胡说,你胡说。”
月夕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脸因为惊恐而变形,看到他眼底的不安和慌乱,良久,嘴角涌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你心里是知道的。”
太子毕竟还是个孩子,月夕的话触动到他内心深处,生生挖开他密密掩藏的恐惧,他就像被人扒光了,曝露在集市中让人指点般。他发狂的抓着旁边一个人道:“你。。。你是不是这样想的?你想不想杀了我?”
那人被吓得浑身发抖,低头不断道:“太子殿下,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太子扯着那人衣领,回头对月夕道:“听见了吗?听见了吗?一切都是你编出来的。我堂堂太子,国家的储君,有谁敢杀我?有谁敢?”他怒目圆睁,眼中布满血丝。
月夕声色凛冽道:“你也听到了,他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想。我原先以为你只是个地痞无赖,以杀人为乐。看来,我又错了,原来你是个真正的胆小鬼,大骗子。你做太多错事了,还不敢承认,骗人骗己,可悲,可怜,可叹啊。”她句句都如钢刀剐着太子的心,那一生叹息,又如同阎王爷的催死符,催得小太子手足无措,直捣他的死穴。他此刻如同暴怒的小兽,跳起来,从侍卫手中夺过刀,朝月夕走来,嘴里大叫道:“我今日要杀了你这胡言乱语的泼妇。”
月夕突然笑了,像看到世间最好笑的戏,听到最好笑的故事一般,笑得眼泪都留了出来。太子冲到月夕面前,旁人都持刀退到一尺开外,小心谨慎的注意着月夕的动静。太子摇着月夕叫道:“不准笑,我命令你不准笑。”月夕还是笑,那笑声在太子听来,刺耳到极点,他挥手掌了月夕一个耳光,月夕的头被打偏了,头上的木簪子掉到地上,一头乱发泄下来,披散的盖住半张脸。
她抬起被拧得酸麻的手拢了拢头发,抬起眼来,看着小太子。他一脸慌乱,神色紧张,眼底泄露了丝丝恐惧和不安,嘴唇微微颤抖,就像个被人泼了一头冷水一样,汗水从额头颗颗渗出。这样的小太子,倒真的像是个孩子了,从小被娇宠惯了,不懂事的孩子。月夕脸上带着一丝怜悯,抬手去擦他额上的汗,轻声道:“你知道我没有胡说。你是帝国的储君,未来的天子,人人怕你,怕的是你这一身的荣耀。可是,你这般任性,会不会有人真心爱你,你自己是知道的。真正的天之骄子,是就算没有一身荣华也要受世人敬仰,万人膜拜。而你,只是披着世间最尊贵的外衣而已。”
那小太子神色恍惚的看着她,她的声音如母亲低语,眼中有怜悯,有爱,有些许无奈,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这种温暖,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也许有,在太小的时候就失去了。这温暖,有着柔弱坚韧的力量,把他一点点从狂乱中拉出来,□□。他喃喃自语道:“我不是胆小鬼,我不是。”
月夕看着举足无措的他,心叹道:“这是怎样的世界啊。外头的孩子,流浪街头,与狗争食。宫里的孩子,有着这么强的不安,从小就懂得弱肉强食,玩弄权术。”她心中母爱不由泛滥,看着这小孩双目微红,悬而欲泣,还在故作坚强,便叹了一口气,把他抱到怀里。那小太子微微挣扎,却又有些眷恋。她的怀抱温热柔软,他的头靠着她单薄的肩,却觉得是到了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像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一般。他顿时也失去了力气,哐当一声,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月夕轻拍着他的后背,叹道:“好吧,你不是胆小鬼,是个好孩子,是知错能改的好孩子。”
此刻,阳光从窗棂泄下来,斑驳的光影密密披在这二人身上,原先水火不容的二人,像世间最和谐的一对母子般舐犊情深,春风化雨般宁静。这突然奇来的变化,让围在旁边的众人心中连连惊奇,大气不敢出,怕破坏了这样美妙安详的片刻。也不知过来多久,小太子从月夕怀中挣出,脸上挂着可疑的暗红,不安的撇了月夕一眼,看到她一脸安详关切,带着微笑望着自己,心生尴尬,站起来,背对月夕道:“你今日对本太子无礼,我看在王叔的面上,就不予你计较,是本太子胸怀广阔,你可知道?”那语气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月夕看着翩翩少年的背影,心里笑道:“这孩子,死要面子跟云崖倒有几分相似。”便也整理衣裳,对他行了大礼,毕恭毕敬道:“是,小女谢过太子大人大量,不杀之恩。”
那孩子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也不搭话。下人察言观色下,忙上前来赔罪道:“小姐,小的们刚刚多有得罪,请小姐见谅。”月夕挥挥手道:“你们忠君爱主,何罪之有?太子仁厚,只是跟我开个小玩笑罢了。” 那些人诚惶诚恐的谢过月夕,他们每日被这阴晴不定,古灵精怪的太子殿下折磨,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寝食难安。今日,被月夕这么一闹,心里料定太子定会将月夕杀了,心里佩服她的勇气,也着实为她可惜。谁知,太子竟然放过她,今日的局势变化得太过突然,让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不安起来。
过来片刻,那孩子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他道:“我乏了,梦蝶,替我送客。”语气已然恢复最初的清明,王者霸气又呈现出来。月夕知他心下尴尬,也行礼退下。
梦蝶送她走过那绳索桥,对月夕行礼道:“江小姐,我就送到这里了,走好。”语气竟然也跟小太子似的冰冷无比,似乎刚刚那个被逼自尽的女子是旁人一般。
月夕心下惊奇,觉得这些人的行事的确诡异非常,也不好管人家家事,忙回礼告辞。
她正想走时,梦蝶冷冽的声音响起:“江小姐,今日的事我不会谢你。今日,倘若我就这样死去,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月夕心下大惊,这般风华正茂的女子,却有这样厌世的想法。抬眼一看,梦蝶的妙目空洞的望着远方道:“在我心底,好生奇怪你是怎样的人?怎么会。。。”她欲言又止,缓缓回头看着月夕,眼底的情绪复杂到极点道:“不过,我却是好生羡慕你,却也好生恨你。”她言道此,神色竟然凌厉起来,又道:“你走吧,以后,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说罢,转身离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月夕呆在那里,这是什么意思?背后又有何事发生?她突然觉得自己如同掉入一张巨大的网中,前面是挥不尽的浓雾,而这张网,正在慢慢的收紧,将自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