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４６章 风云（1 / 1）
霍小优仰躺在病床上问段杰：“怎么这几天都不见方辰啊？”
“他在警察局里喝茶呢？”
“为什么？案件还没调查完吗？”
“应该是吧。”
“可是我有事要找他欸。”这年头警察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
段杰轻叹一声，说：“小优，我不是没有感觉，我也会嫉妒。”
“哦，所以呢？”霍小优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算了！”段杰无奈地摇了摇头。
霍小优笑得贼贼的。“你不会以为所有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低得可怜吧？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要你说啊！不然，我都觉得你快变圣人了呢？”
段杰微微一笑，宠溺地揉了揉霍小优的短发。“我不是圣人。”
霍小优孩子气忽闪着大眼睛，享受着专属于她的小幸福。
此时，门“砰！”的一声被踢开，方辰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霍小优立刻将头埋进被子里，作鸵鸟去也。
“霍、小、优！”
从被子里传出霍小优的闷笑声。
段杰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看好戏。
“霍小优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在被子里就没事了！”方辰一把撩开被子，方辰挥手一指门口。“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那里正站着一个面容冷峻的劲装女子。
霍小优优雅地回身，向她眨了一下。“嗨！美女。”
女子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霍、小、优！”
“好嘛——，我不闹了，”霍小优委屈地收起笑脸，“方辰，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方辰握紧拳头大吼。
霍小优畏怯地缩了一下脖子，向段杰求救：“段段——”
段杰轻轻地瞟了她一眼，说：“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哦，我只不过想找个人魅惑一下他啦。”呵呵！
“霍小优！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啊呀，真无趣！” 霍小优嘟着嘴说，“方辰，其实你应该猜到的，因为半个月前你看到我和杰克通电话了，我托他找三名保镖来保护你们。虽然现在戚明云已经死了，但我无法确定她雇佣的黑社会帮派是否会放弃追杀你们，所以我还是留下了两个。”
“那么今天早晨被我撂倒的那个男的就是你派来的保镖喽？”段杰随口问。
霍小优瞪圆了眼睛。“不、不、不会吧！段段，你没把人家怎么着吧？”
段杰挑眉。“他没死。”
霍小优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离死不远了。”
“啊？”霍小优惊呼，然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从枕头下面翻出手机。
“你什么时候把这东西捡回来的？”段杰问。
“是漂亮的护士小姐捡到了送还给我的，拜托，我那个时候要还能爬得下楼就真成神仙了。”霍小优送了个白眼给他，然后拨通杰克的电话。“喂，杰克，麻烦你为我可爱的小男朋友善后吧！……也没什么啦，只不过他差点儿让那个‘施瓦辛格’挂了。……拜托，杰克，今天我的耳朵已经饱受摧残了，不需要你再‘锦上添花’了！……不管怎样，帮我摆平它。好了，拜拜！”天啊！这种事要是多来几次，我真的会倾家荡产的！霍小优在心中哀嚎。
“快让那个女的滚蛋！”方辰一指门口的女子。
霍小优顿时苦了一张脸，她向那女的比了个手势让她离开。
方辰转向段杰。“段杰，我有事要跟她说，所以请你也离开。”
段杰无所谓地耸耸肩，站起身来，潇洒地吻了一下霍小优，然后消失。
霍小优尴尬地看着方辰傻笑。“呵呵，呵呵，告别吻而已，呵呵，呵呵！”
“恐怕不仅是‘而已’吧？”方辰俯身逼近霍小优，“那个家伙是在宣告他对于你的所有权。”
“哦。”霍小优极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该死的！”方辰愤怒地挥拳击在柜子上。
“砰！”
“方……辰，”霍小优怔怔地看着方辰的手，“你的手流血了……”
在霍小优还不明所以时，她已经陷入方辰怀里，那只鲜血淋漓的手紧紧地紧紧地环住她的身体。
“方辰……”霍小优轻声喊着方辰的名字，却不知除了这，她还能做什么。
方辰痛苦地闭上眼。“我该怎么办？”
霍小优想抬起头看他，但不知为何，她没有，她只是任由方辰这样抱着。
“我该怎么办？”方辰重复着他的问题，不知是在问霍小优，还是在问他自己。
霍小优伸出手回抱住他。“对不起，方辰，”她轻声说，“对不起。无论我多么聪明，也终归是个普通人，我也会傻气地做些错事。如你所想，我安排一个女保镖给你确实是别有用心的。我知道我不是什么月老儿，我左右不了你的感情，也不想左右，可是，我希望你幸福，真的，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她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这是霍小优的希望，还是于蝶的希望？”
霍小优身体一僵。是谁的希望呢？
“是于蝶的希望吗？”方辰问。
“……”
方辰收紧手臂。“于蝶，不要一直躲在霍小优身后，你和她是不同的。”
不同吗？在哪里？
“你和她是不同的，霍小优永远是狠辣果决勇敢的，而你不是，你会胆怯，会不安，会犹豫，会不忍心，会盲目到不计代价，也会孤独到连心都冰寒彻骨。我很抱歉七百年前我没能给你你想要的，但这一世不一样，我能给，而且给得起，甚至连段杰都做不到的我都可以做到，那就是，我会终方辰此生只在乎你一人，不是霍小优，绝对不是，只是于蝶，只是！我终于可以毫无挂碍了，我终于可以抛开所有世俗观念了，我终于可以只为我在乎的人而活了。于蝶，没有说出口的不代表没有。那个字我说不出，是因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让你别忘记我，除了永远让你保有一份遗憾。于蝶，”方辰绝望地喊着她的名字，“于蝶，别忘记我，这样……我才能继续活下去，我才有勇气继续守着我的坚持。我不想再让你孤单下去了，于蝶。我要对你说，对你说……即使……即使……终有一天你会从霍小优的身上消失，我还是会记得你，这样……就算只剩下你自己，你也不会感觉孤单……，因为……至少……至少还有我的思念在……”
“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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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雄健的华南虎在密林中急速奔跑，背上以麻绳固定着昏睡中的于蝶。
黑翼在空中挥动翅膀，时而回身张望。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出女子悲惨的呼喊。“啊——，救命啊，救命啊——，呜呜呜……好可怕啊！呜呜呜……”
黑翼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下方的惨叫声开始转变为咒骂声。“妈的，黑翼，你这个大混蛋、死混蛋，快把我放下来啦！快啦！”
黑翼自天空中俯冲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双臂环胸依在树上等她。那只华南虎奔到他身侧后即停了下来，温顺地在他身边踱着步子，发出“唔唔”的低吟，像是恶心的讨好。
“呜呜呜……放我下来啦！”
黑翼以食指轻轻勾了一下捆在于蝶身上的绳子，绳子随即脱落。
“咚！”于蝶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很痛欸！”她恶狠狠地抬头，紧紧抓住黑翼的衣袍，突然间眼中闪过一道恶作剧的光。她挣扎着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咚！”头磕在黑翼肩上。“黑翼，”于蝶微笑着说，“我忘了告诉你，我有晕车的毛病了，所以……恶……”胃里翻腾许久的酸液“很不巧”地吐在了黑翼的身上，她嘴边扬起邪恶的笑。
等，再等，继续等……咦？他怎么没反应呢？于蝶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黑翼。呃？好像都没生气呢？他傻了吗？她伸出手覆在黑翼的额头上。“耶？你发烧了耶！”
黑翼只是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看着她。
“喂喂，你别笑了好不好？很恐怖欸！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一旁徘徊不去的老虎用头轻轻地磨蹭着他的衣袍，时而侧目看一眼黑翼，像是担心，又像是畏惧。
“滚开！”黑翼一脚踢在老虎的腹部，老虎呜咽着匆匆逃走。
于蝶吓得一哆嗦，怔怔地盯了他许久，问道：“你之前生过病吗？”
黑翼点头。“但，几十年才可能有一次。”
于蝶无措地后退，一步，两步，三步……直到背撞在一棵大树上，然后傻傻地笑。“呵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还以为……呵呵，呵呵……”她突然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黑翼脱掉被弄脏的外衣，抛向空中，悠然自得走到于蝶身边，依然带着那种恶劣的微笑逼近她。“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哭相很难看？”
“啊！”于蝶大叫一声，爬到树后，紧张地露出头看着他。“我警告你啊，你、你别过来……”
黑翼挑高了眉毛。“为什么？”
“为什么？”于蝶傻傻地重复着他的问题，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黑翼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再一会儿就能走出林子了。”
“黑翼，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没事了？”
黑翼低头正迎上于蝶一双晶亮的眼眸。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于蝶轻声问。
“走吧！”
出了树林后，再走不久就到了一个小镇。夜已深，镇上的街道静悄悄的。
黑翼和于蝶一前一后地走着，于蝶看见黑翼又把他肥大的黑色帽兜罩在了头上。“你的眼睛会变成黑色的，很漂亮的黑色。”漂亮到她一见就沉迷其中。
“是吗？”
“嗯，”于蝶很用力地点头，“黑翼，你会幸福的，一定。”
“是吗？”
“嗯，因为我要你幸福。”
“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引得街道两旁的住户纷纷亮了灯盏。
“我要让你幸福！”
黑翼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将门拍得震天响。许久，里面走出一个个子矮小的店小二，一见黑翼就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慌忙哆里哆嗦地将他们让进店内。
“管风云也在，”黑翼突然说。
“呃？”
“管风云也在这家客栈内，你难道不想见见他吗？”
“哦，啊？”
“于蝶，你好像变得越来越呆了。”
“呵呵，是吗？”于蝶跟着傻笑。好像是呢！但，除了故意装傻，还有更好的方式应对眼前的尴尬吗？她爱的能力还未完全开启，面对爱，她就像一个刚刚睁开眼睛的婴儿般地无措。她耳边依然萦绕着白日里方辰所说的话——“即使……即使……终有一天你会从霍小优的身上消失，我还是会记得你，这样……就算只剩下你自己，你也不会感觉孤单……，因为……至少……至少还有我的思念在……”可是……可是，她能怎么做呢？她还能怎么做呢？除了装傻，再装傻。
小二把他们带进一家上房，陪笑说：“二位早些休息，有什么吩咐只要知会一声就好。”
于蝶一把抓住转身欲逃的小二，说：“我们要两间房。”
“可、可是……我们只剩这一间上房了……”小二嗫嚅着。
“去吧。”
“呃？”于蝶错愕地回头看黑翼。
趁此机会，店小二慌忙逃走。
“喂！黑翼，我跟你说啊！我不能跟你呆在一个房间，坚决不能！”于蝶说。
“为什么？”
“呃？”于蝶怔怔地看着他被帽兜遮蔽去大半的脸，“你分明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黑翼又笑了，嘴角弯出美丽的弧线。“我猜到了什么？”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于蝶的回答，他撩起帽子一角看过去，脸色陡然一变。
于蝶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口，遥遥地张望对面那间房内的颀长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