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伪孝（7）（1 / 1）

襄儿呵呵地笑，火红的秀发空中飞扬。

跟在他后面的男子很富态，穿着打扮尽显富贵。眼神却好像被人牵引般，一直不离开襄儿。

走进叶家的时候，他好像觉得迷惑，转头看向襄儿，求救般看着襄儿。

“你喜欢叶夫人！”襄儿轻轻地说。

“我喜欢叶夫人。”男子喃喃。

襄儿对他笑：“你愿意出一千两，也不嫌弃叶夫人已经是□□，愿意纳她为妾。”

“我愿意出一千两，纳她为妾。”男子重复。

襄儿点头，甜甜地笑：“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男子听话地推开叶家的门。

夏日的风如滚滚的浪。

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阳光之中，襄儿回头，对上玄一双藏蓝色的眼睛。

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如悲伤的海。

眉头纠结在一起，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好像从来不认识般，从她的头发一路打量下来。

襄儿呵呵的笑，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玄哥哥，刚什么这样看着我？”

玄的脸上的悲色更浓了，眼前的女子真的是他认识的襄儿吗？真的是湮的妹妹吗？他认识的襄儿会这样将人推向悲伤，会这样卑劣吗？

他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是幻觉，可是看到那个男子进入叶家，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玄哥哥，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被你看着难受。”襄儿噘着嘴说，精灵般的五官让她充满生机。

“襄儿，我知道你很想救你姐姐。” 玄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觉得很陌生，“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设计人。”

襄儿的脸上的天真表情慢慢消逝了，她好想对玄呼喊：“我一点都不想，有时候我希望她永远不醒来，那样至少我能呆在你的身边。”可是这话却怎么也无法吐出，她不想让玄了解她的自私，一点都不想。

她还是那时候喜欢围着他们打转的小狐狸，玄会摸着她红色的毛发说：“乖，别闹……”

“我……没有设计阿！”襄儿尴尬地回答。

“你居然说没有？”玄好像很生气，藏蓝色的眼睛开始发红，“叶老夫人的病、什么神医，哪一样不是你安排的？”

襄儿呵呵地笑：“我只是加快速度而已，白夕悲伤的种子早已经埋下！”

即使没有襄儿，她相信悲剧依然会发生，只是可能推迟。

她愿意推迟，让她陪伴玄，每一个日子都那么甜蜜，可是她不愿意看到玄那双眼睛里一天比一天多的悲色。

碎心泪，拥有让天神都恐惧的力量。可是在继承了这样的力量的同时，又有多少悲伤需要他同样继承……

“襄儿！”玄叫着她的名字，“湮是如此慈悲，你怎么会这样？”

襄儿傻傻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白衣胜雪，仿佛只出现在梦境里的完美五官：“呵呵，是阿，你们善良，你们悲悯，那么为什么不阻止？看着一个个悲剧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我……”玄沉默。

“呵呵……”襄儿笑，“是因为你无能为力，还是因为她们不是湮你而不愿意尽力？”玄错愕地看着襄儿，没有说话。

“你和湮都是用怜悯和善良伪装自己的恶徒！”襄儿重重地说，很大声。

“啪！”

一个巴掌重重得落在襄儿的脸颊。

襄儿感觉右脸热得深疼，用手摸着那一处灼热，襄儿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玄，眼睛透出悲伤的光：“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呜呜的啜泣声响起，并不是因为疼痛，襄儿只是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

玄看着自己的手，也感觉不可思议，忙走上前，拉住襄儿的手，看着她的脸颊：“我看看，没事吧？”

玄轻轻地朝她的脸颊吹气，一阵清凉的风掠过她的脸颊，襄儿感觉眼睛又些疼，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了：“我只是怕你撑不下去，我很怕。”

玄点头：“我没事的。”

襄儿抬头：“你骗不了我。”

襄儿苦笑，碎心泪的力量和悲伤是不可分离的，玄如果再善良一点，放弃寻找碎心泪，她会很开心，一直这样陪伴他；要么玄就再自私点，不把别人的悲伤当成一回事，他也不会有事，可是，现在他一次又一次将她们故事当作是自己的，眼睛里的悲伤越来越重，他身体还能承受多久？她不知道！

玄叹了一口气，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没用。是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他也许真的撑不到寻满十三颗碎心泪了。

“可是，即使如此，你也不能如此不择手段！”玄对襄儿说。

襄儿猛然将玄推开，眼睛里满是不解和委屈：“你说我不择手段，你说我不择手段！”

委屈的感觉汹涌而来，她在干什么！她做的一切是为了自己吗？不是！

可是眼前的人……多么可笑！用力地一挥手，襄儿将玄推开，冷冷地看着玄：“我想静静。”

红色的秀发空中飞扬，襄儿忽然地消逝在玄面前，空气里隐隐传来襄儿身上的铃铛声，悦耳动听。

玄沉默，转身，叶家的门终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