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虚惊一场（1 / 1）
东方渐落鱼肚白，黑澈就已清醒。梳洗完毕，他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本想守在艾尘床边等她醒来，可不管何时，她总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为了不打扰她睡眠，所以他才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床上。
这时，艾尘那本是安静的房间里，忽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轻微的呜咽声。
黑澈一惊，忙起身察看。
公主床上，艾尘闭着眼呜咽着，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泪水不受控制的滚滚滑落。
发生了什么事？
黑澈一脸的茫然，是她又发病了？
不……可能，吧？
“尘，尘。”黑澈唤了艾尘几声，可是，艾尘还是没有睁开双眼，依旧自顾自的呜咽着。
难道？还在睡梦中？想到这，黑澈轻轻晃动着她，想让她清醒过来。
“尘，醒醒，尘，醒醒。”怎么哭成这样？“告诉我，你怎么了？”
好半响，艾尘才睁开双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黑澈忙扶起她，坐在床上，让她倚在他的怀抱中，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
“怎么了？不舒服吗？”黑澈低下头，温柔的问着。
“呜……好……难过，真的好难过。”艾尘哽咽着，仰起脸看着他，伸手触摸他俊美的脸庞。还好，还好他在。
“哪里？”黑澈心一颤，又是心痛吗？怎么会这样？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吗？
“心。心……好难过，它……它……”艾尘哽咽着，话也说得不清楚。
“真的是心痛？”犹如犯人被宣判死刑一样，黑澈沉痛的闭上了眼睛。他还说什么她永远都不会心痛了，现在又是怎样？他怎么这么没用？！
艾尘扯了扯他的衣袖，她的话还没说完呢！
“说不上痛，更多的，是难过，好难过。”艾尘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那种感觉了。
黑澈睁开眼，担忧的看着她。“不要逞强，不舒服就告诉我。”必要的话，他会强制性的给她打针止痛。
当她逞强？艾尘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明白。将身子扭转，她面对着他，却被他抱坐在腿上。
他的举动，看似情人间亲昵的举动，实则，是在给她依靠。他知道，他的怀抱，就是她的依靠。
艾尘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抬起双手抓着他的肩，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它，不，同，于，发，病！”
黑澈也不动，任由她就这样，还轻声安抚，“好，我相信，你不要激动。”
“你不了解，那感觉，那感觉让我觉得疼痛远不如那种难过，好难过。我……”艾尘顿了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她很用力的摇晃着黑澈，“我知道了，就是……就是……心碎了……对，就是心碎了的感觉。”
黑澈牢牢的圈着她的腰，不怕她的失控弄痛他，却怕自己一时失手，把她摔了下去。
“尘！”黑澈低吼了声，成功的制止了艾尘的举动。她缓缓放开了手，安静下来。
“尘。”看到艾尘的模样，黑澈放柔了声音，“慢慢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倾听，我都相信你的。乖，你不要这样，不然，你也可以打我，骂我，拿我发泄你的不愉快。只求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看了好难过的。”
“你……知道心碎的感觉吗？”艾尘毫无生气的开口。
“我知道！”那种感觉他也有过。就是在得知她死后。
不过，他以噬血的疯狂方式发泄过。而且，还得知有机会再续这段缘分，所以，他只是瞬间的心碎。可瞬间的心碎就让他发狂，那么，当时只是一抹幽魂的她，就只能放任自己心碎。那种痛，可想而知。
“我还记得心碎的声音，我还记得。”艾尘幽幽的开口，终于冷静下来。
“你怎么……记得？”怎么可能？
“我记得，是因为我刚刚从梦里醒来。”
“梦？”做梦？
“对，我做了个梦，好真实，好真实的梦，就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似的。它让我好难过，好难过。”那种感觉，她不想再经历了。
黑澈挑眉，亲身经历过？她前世的记忆不是不在了吗？那段感情不是已经早就被封印了吗？封印还没有解除，怎么她会梦到？是她的执念太重了吗？
现在仅仅是梦，她就这样失控。如果封印解除了，她还可以像现在一样坦然面对他吗？
不会，他几乎可以肯定。现在的她都这样谨言慎行，尤其对他；如果她知道千年以前，他们那么一段凄美的爱情是因为她演变的，她一定会用愧疚淹死他，他不要她的愧疚！
如此，封印干脆也不要解除好了。只要他不对她说爱语，就可以维持现状。
恩，这个办法可行，他暗自决定了。
“你还记得，你梦见的是什么吗？”黑澈小心的询问着艾尘。
“恩……”艾尘晃了晃头，“我……我不记得了耶！醒前明明还记得是那么的清晰，可是，现在我居然只记得那种感觉了！为什么？怎么回事？”艾尘茫然的看着黑澈，难道，真的是她的问题吗？
“不记得了，就不要去想了，反正只是一个梦而已；而且，它害你那么难过，忘记更好。”忘记得好啊！免得他担心，但黑澈还是象征性的安慰她几句，以免她多想。
“可是，不去想，就不存在吗？”艾尘喃喃自语着。
黑澈自然没有漏听这一句话，可是，他选择听而不闻。因为，也许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说。
“还要再睡一会儿吗？”黑澈体贴的询问着，“我会守着你的。”
“不了。”艾尘摇摇头，此刻，她已经没有心思再睡下去了。
心，碎了呵……
是她的心吗？
这是她发病的原因？还是未来的预警？
如果，是前者——
因为他，她的心痛，不再有。是他完整了那破碎的心吗？
有可能会吗？
如果，是后者——
因为他，她可能会心碎吗？
他会忍心看她心碎吗？
黑澈了解的点点头，没有强迫她休息。只是……
唉……看她的样子，八成又在胡思乱想了。该怎样做才可以不让她胡思乱想呢？黑澈的脑筋飞快的转动着。
“那，等你梳洗好了，我陪你去散步，好吗？”这个主意很好啊！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清晨的空气那么清新，那么美好，好到会让满腹惆怅都消失的。只要她肯走出去，尤其还有他陪她，他相信她会从这短暂的异样情绪中，解脱出来。
“不了。”艾尘还是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她根本哪里都不想去。
“这样哦……”黑澈蹙着眉，表情看起来很失望，其实他根本是在犯愁。连散步这么好的提议都被拒绝了，他一时还真想不到更好的提议，不知道怎样才好。
不想看他失望，艾尘抿抿唇，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然她不想出去走走，可也不想他失望，那么就在房间里走走好了。
想到这，艾尘开口问道，“你昨天说，你的房间随时欢迎我的拜访，那么我现在就想去，你看，可以吗？”
黑澈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点点头，“当然，只要你想。”恩，肯走动就好。
“那，我先梳洗一下，你等等我。”艾尘自他腿上跳下，拉了拉经过一夜翻滚，满是褶皱的衣服。
“我回房等你。”黑澈说完，优雅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