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1)
碧落抬起脸看着唐泠,没有任何话语,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呜咽着哭泣。
她在自责?唐泠看着她,却再也不见往日的怜惜了。冷冷的问道:“映深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那个官员装腔作势的清了下喉咙,“肃远王世子,夫人,肃远王现涉及谋反,意欲对朝廷不利,请两位随我们回去查查吧。”
洛城没有惊讶,了然的笑了笑,“大人不必客气。”
握住唐泠的手轻轻的用力,想安抚她。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他还是拖累了她,但是,他不后悔。
唐泠也回握了一下他,她现在一无所有,没什么可怕的。
两人一前一后向船走去了,经过木依叶时,听见她嘲讽的说:“真没想到,你们还真是患难与共呢?不知会不会生死相随呢?”
洛城没有说话,拉着唐泠走了。
唐泠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看着木依叶,一脸的痛惜,她说:“依叶,毁了你的,是你自己,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木依叶一愣,狼狈的感觉从心里冒出,一种被人看透的狼狈赤裸裸的摆在面前,她有什么资格说她?她知道她是经过多少的绝望,多少的痛苦,多少的耻辱,把尊严踩在脚下的凌辱吗?她凭什么?得到想要的爱,可以和心爱的人同生共死?凭什么呵——禁不住冷笑,看你们撑到何时?
沿水路上京,一路上过的十分平静,虽然木依叶仍旧不时的跑来冷嘲热讽,但是对于唐泠而言不放在心上也是没有什么的。映月一直是和她关在一起,但洛城却被单独的关到其他的地方。
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也不知道洛城的情况如何,她并不担心王府的后果是怎样的,但对于洛城的情况却不由的担心,映深不在他的身边,没有人照应他,而他眼睛看不见又身处陌生的地方,想必做什么都是很难的。
五天之后,他们到了京城,却没有被关进天牢,而是被囚禁于一座府院之中,唐泠终于见到了洛城,憔悴了,但是没有想象的遭,想来郭尚书在现在还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毕竟是权倾一时的肃远王,没有到最后,也是不知道会怎么样的。
“相公,你怎么样?”唐泠来到洛城身边,扶住他摸索的双手。
“娘子?”洛城十分诧异,皱起了眉头,“他们怎么会把我们关在一处呢?”
唐泠也觉得不解,“不知道,我也觉得十分奇怪,现在这样的时候,不是应该把我们分开关押吗?”
两人讨论半晌也未得出结论,只得放弃。话说这几天洛城也只是被关着,没有被审问或者刑罚,对于事情如何现在也没有头绪,下人也从不私下提起或是讨论这件事,闹得现在他们被关押在此,对于事情却是一点也不知。
等了两天,洛城被带出去问话了,但不久便回来了。和唐泠大约提了一下情况。
其实肃远王积患已深,迟早也是有这么一天的,毕竟一个王爷拉拢太多的人,权势太高,在上位者无论如何也是忌惮的,身为九五之尊权掌天下,岂容你坐大?于是便有了众多大臣联名上奏,肃远王暗中培养党羽,为非作歹,欺上瞒下,仗势欺人诸多恶行。
更有百姓拦路告御状,天生异相,所有的不利都直指肃远王府,许多府上以前的同伙都临阵倒戈,看来此次是一定要将肃远王置于死地了。但是这样的罪名,一旦成立,便是九族尽诛,洛城不能坐视这样的罪名成立。
适才他们招了洛城,问了一些府上用度问题,洛城一一小心应对,他们也没有找出什么漏洞来,最后拿了一纸罪状让他画押,也不管洛城是否看得见便让他画押。洛城不同意,着实让那几位大人气恼了一番。
不过看来这样的礼遇不会太久,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只怕最后会屈打成招。
“泠,如果他们对你用刑,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认了,罪状尽可能往父王身上推,毕竟事到如今,父王也只有一死了,千万不要硬撑着。”洛城将唐泠揽进怀里,担心的说,他怕那些人没什么耐心等下去,会对他们用刑,他自己是不要紧的,但是泠不一样,她身体原气尚未恢复,本身身子便弱,只怕还没有招出什么来,便受不住了。
第二天洛城便被带走了,却没有再回来了。
唐泠看着慢慢暗下去的天色,心中是挡不住的悲凉,隐约可以听见外面的爆竹声,今天是中元节,也就是人们口中的七月半、鬼节!看着天空,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种预感,洛城,不会再回来了。
等了很久,午夜的时候,有人来了,却不是等的人。
站在门前,她执意不肯回房间,映月也一直陪着,夜凉如水,可以听到祭拜诸鬼的哭泣声音,然后她看见那个一袭淡黄色华服的男子,站在院门口,带着怜悯的看着执着的她。
唐泠淡淡的死寂的看着他,不禁牵唇一笑:“子车公子,好久不见了。”说着福身下去。
子车望了望天空,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淡然绝望的女子,终于觉得她不平凡,一个女子,可以绝望的这样的淡然么?
“唐小姐,好久不见,子车一切尚好,多谢关心。”
唐泠低下了眼眸,“你是华贵妃的儿子吧?当朝的沁王爷。”
子车诧异,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笑笑道:“小姐聪慧。”
唐泠转身想屋内走去,“你说你叫子车,想必不是真的,如今这样的局势,你身穿淡黄色锦衣,能在这样的时候只身来到这里,想必不是什么有钱便可以做到的,京中权贵,和子车有联系的首先便是华贵妃,她娘家姓的就是子车,所以,你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