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0章 追忆似水流年（上）（1 / 1）
突然眼前红光大炽，小强吐出一口鲜血。感觉大地一阵抖动，脚下什么东西一顶，将我向路尽头的那点光亮抛去……
再醒来时，满天星光灿烂。
“小强……”我慌忙找。还好，小强还在怀里……
只是奄奄一息的样子，情况很不妙。我抬眼四望，远远的，似有灯光。我一把抱起小强就往那光亮跑去。那里似乎是个自然村落。敲开好几家门打听到一个村医的住所。
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求了半日，只说医人不医兽。我不知道小强现在算是人还是……，一咬牙向他跪了下去，哀哀地哭道：“求求您，您只当它是个人医了罢。……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伙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唉，丫头。怎么这样倔……这人与兽是很大区别的呀。不要说望闻问切，就是只给它号脉，也不知如何下手啊。”
“那……哦，它叫人打了一下。……下手很重，约摸着伤到内俯了。一直在吐血。求求您，你就给开治伤的药吧。……好歹是条命。能不能行就看它造化了。”
“唉，真是胡闹。”
“求求您……”
在我的再三再四纠缠下，老医生给开了药，还给提供了煎药器具。捧着好不容易得来的药，我却束手无策起来……小强死活不肯喝。此时，它仿佛不认识我了似的。对我百般挣扎，又抓又挠。我不得已，解下了腰上的捆仙索，缚住它的脖子，另一头牢牢地绑在我右手的无名指上。……我不得不把养猫时的经验都用上。强行灌了下去。
小强难受得直咳嗽，我心疼得直掉眼泪。……夕说四爷在四处找我，我不知道四爷现在在哪里，小强还能不能撑到四爷来的那一天……小强已经不认识我了。不知道还有怎样可怕的变化。我好害怕。
在这勉强借宿了一夜。第二日，问明就近的大城镇，就抱着小强上路了。
大点的城镇能人多些，也许有人能帮到我。也或者消息灵通些，能打听到四爷的消息。
一路上，小强都恹恹的。突然，它呕出一口血，又陆续将昨夜灌的药吐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药不对路，不知道是不是加重了它的伤势……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地，来回也见不着一个人影的地方，我欲哭无泪。
小强在我怀里拼命挣扎，我不得不放它下地。它一面继续吐，一面在野地里来回跑，仿佛在找什么东西。我马上擦干眼泪站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家养的那只猫，有一回吃了什么东西不合胃口，也是自己上外面找了些什么草，吃了后，吐得满地都是。后来又活蹦乱跳了。奶奶说，猫会自己给自己看病。
折腾了好一会儿，小强终于安静下来，我复又将它抱起来，给它顺顺毛，摸摸。它似抬头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如水的目光一如初见。我心里觉得好内疚。一路上都是它在照顾我，给我找野果子吃，逗我开心，我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以为它吃了夕的药，没事了……
小强很听话。给它水，它就自己乖乖地喝。喝完了还舔舔我的手，仿佛在安慰我。饿了就放它下地，它会给自己找些东西吃。待吃饱喝足，又爬回我怀里，抱着我的手呼呼大睡。
小强一如当初见到的那般，颓废却慵懒的小模样。一路，我不停地跟他说话，什么都说，也不管它有没有在听。……如果不说点什么，我心里更加没底。它不能回应我也好，它连叫唤也不肯叫唤一声也好，只要能感觉到它在我手心的温热，听到它安静的小呼噜，我的心就会安宁。
转眼行了一天路，天色渐晚，露宿野地可不行。我抬眼看了看天色，急急赶路。好容易在天擦黑时，望见前方炊烟起。……有人烟就好，我放下心来。
走近了看，好似一个打猎为生的小小村落。几家热闹几家祥和。
我看了看小强，它似很不舒服，却乖乖地一声不吭，更叫人心疼。我咬咬牙，向一家传出婴幼儿哭声的篱笆小院走去。
院子干净整洁，主客厨卫杂屋应有尽有，说明家境殷实，女主人持家有道。而孩子这样小，这个新做妈妈的年轻女人必是满心的母爱，全家都沉浸在幸福当中时，希望看在她孩子的面上，收留我们一晚。
我小心地扣了扣这家的篱笆门。一下，两下……不知是孩子的啼哭太响，还是屋内正忙乱，无心注意屋外的动静。半晌，也不见人来应门。
我等了一会儿，不禁有些泄气。哎，若是在现代，这纯粹要饭的举动，我必是不肯为的。心里也不禁有些害怕，虽说当前民风纯朴，但如果出来的人不给我好脸色，我又如何……
小强在我手里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立即将我的犹豫击得粉碎。我清了清嗓子，向院里喊道：“请问，有没有人在？……请问，有人在吗？”
里屋的门终于吱呀一声响，一人抱着偶尔还啼哭一两声的孩子打开了门。因为背着光，看不清容貌。
我慌忙垂下眼帘，轻声说道，“真是对不起，这样晚了还要打扰您。只是路过，误了点。想在贵地借宿一晚，不知……方不方便。”
那人似是有些狐疑，未答话，朝我又走近了几步。孩子身上的奶香都清晰可闻。
我知道这大晚上的，四周又是荒山野地，鲜有生人往来。若是我，估计听到外面有生人说话连门都不敢开的。此时，却也只有硬起头皮继续说，“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可否讨杯水喝？”
半晌，仍是不答话。唉，怕什么来什么。我知道我现下万分狼狈，三份像人，倒有七份像鬼，也不怪人家不敢收留。当下道，“如此打扰了。告辞。”
转身便要离开。只是前头路也漫漫，乌云压顶，顿时觉得一片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