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29章 比死更难的是活着（1 / 1）

朦胧中似有一样东西狠狠勒住我的腰，叫我几乎背过气去。

再一定神，我又回到了山崖边。……天哪，不是小屁孩程序设计有BUG吧？游戏人物选择自杀不被接受吗？！

我惊疑不定的往山崖下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预备再跳一次。腰上一痛，这回扯得我眼冒金星。我终于回过神来，我腰上似缠有一物，将我牢牢捆住。另一头……我茫然地回头去找，白衣骑士？！

他坐在马上，冷冷地看着我，“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属于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我有的是办法叫你生不如死。你最好不要尝试我的底线。”

我赶忙解释：“并不是我偷了你的东西。再说，东西你已拿回。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一抹凉凉的笑绽放在他的嘴角：“一个死人，是不会跟我争辩的。”

他调转马头慢慢朝前走去，我被扯着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天哪，这是什么东西，像蛛网一样细而有弹性，却扯不动拉不断。

“别费力气了。……天蚕丝。刀枪不进，水火不侵。”他仿佛背后也长了眼睛。

“你为什么要捆着我？……你已经知道找错人了！”他不理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又不是我叫你救的！若是觉得自己白救了，你再把我推下去好了！你这算什么意思！”不理。

“你的东西真的不是我偷的。……那时，我正在街上走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女子突然朝我奔来，夺了我的包袱，又把那东西塞我手里。然后，就碰到你了。……真的！”还是不理。

“你慢一些……”夜里黑看不清路，我磕磕碰碰地被拖着走。天哪，我承认刚刚那一下，我是有些情绪激动。我觉得如果我挂了，肯定会见到小屁孩，就跟从前那N次一样，这只是我的一次穿越，挂了就挂了，也不稀罕什么。现在想想，突然有些后怕。

是的，我众叛亲离，是的，我身无分文，是的，我一身伤痛……但起码我活着。我还能选择我想要的生活，起码可以为着我想要的生活努力拼搏。但如果刚刚不是这个人，我真的挂了……真的可以见到小屁孩吗？而不是牛头马面直接扔去投胎？而投胎，那又是另一个人了吧？虽然灵魂不灭论得到很大的支持。但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就是你。“你”还会是你吗？……当然不是。所以，如果刚刚我挂了，“我”就消失了。再也不会有了。永远地没有了。

“谢谢你……我想通了。如果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不会再寻死。……你放了我，好不好？”

他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诧异地回过头来，笑了一下，这回感觉到了一点点温度：“现在想明白了？……晚了。你刚刚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我的小奴跟着我。”

“你！……求求你，好不好？看你的样子，也很有钱啊。你喜欢养小奴，可以买到比我年轻，比我好看得多的啦。……所以，就当做了件好事，放了我，好不好？”他打马不紧不慢，却又保持在我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的速度。一路跑来，弄得我脚板火辣辣地疼。

好说歹说，或骂或求，他都一概不理。骂得狠了，他便甩我一鞭子。真是半点余地不留，疼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打得两回，我再不敢骂他。

就这样，我被他领回了窝。是的，窝。我收回夸他富有的话。他也只比我富一点点。因为，他除了一匹马之外，还有个小宠（就是不才我）。而我，……当然，我连自己都没有。不过，……我有一个主人。（我这样跟他说时，他很得意地敲敲我的头以示嘉许。）

至此，自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的我，在失去了自由之后，开始了比狗还凄惨的小奴生涯。

无论干什么，无论在哪，他从来不松我的天蚕丝。哪怕是我要处理一些私密的事情，比如洗澡。当然，他会事先飞上高高地房梁，（这破庙什么都破就是这梁又粗又结实），将天蚕丝的另一头绑在梁上。——那是我不能企望的高度。

平时，我只能在天蚕丝直径十几米的距离里稍作活动。我尝试过很多种办法逃离。无论跑出多远，丝不断，他一扯，我就会疼得眼冒金星。不得不自己乖乖回来，接受他三鞭的惩罚。话说，他从来不会手下留情，每次都痛入骨髓，外表却连点红印子都看不出来。（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有维权协会？）以至于后来，他只要举起鞭子，我就会条件反射地闭眼等死……看到我这付模样，有的时候，他心情好，会笑笑收手。但有的时候，会打得更重。……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啊。

日子太不好混了。于是，我更加贼心不死，等待机会，伺机跑路。只是，再不敢自作聪明了。没有机会的时候，不会再自己创造机会上。

我发现人在逆境的适应能力真是超强。我在他皮鞭的威慑下，迅速地学会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一伸手，我就端茶倒水；比如，他一落座，我就按背捶腿……

他还不是一般的难伺候。水太烫不要，太凉不喝，按轻了不行，重了又发脾气……

这才发现，原来，人活着这么不容易呢。比死都难……更何况，现今，我就算想死也死不了。

历尽艰辛，我终于深深地理解那首诗的意境。……那首穿越了时空，至今为世人所称颂，那首历经百年依旧万古流芳的自由与爱情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什么情啊，什么爱哪，什么仇啊，什么恨啊，在自由面前是这样的渺小和微不足道，只有无病呻吟的人才会念念不忘吧。……我为当初的跳崖后悔不迭，嗯，顺带痛心疾首。

这天，我正嚼着草根，恨恨地想着心事。我家主人在山后的湖里沐浴。我看到一个黑影向那片湖飘去……咦？有好戏？！我立即跳了起来，努力地伸头张望……

那个变态将我绑在高高的杨树叉上，长度正好到这山后，不能越雷池一步……连偷窥一把都这样艰难！

看不着我就听~~我伸长了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