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27章 又生变故（1 / 1）

“姐？”一人伸手扶住我。

“啊……小强！”我猛的一把抓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短短几日，竟恍如隔世了。

他穿着一件月白的长衫，似是刻意打扮过，却又有些些憔悴，愈见消瘦，愈发我见犹怜。

“你随我来。”他领了我上楼。左转右转的进了一间厢房。

倒了杯茶递在我手中，又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还是没回过神来。……小强变了。不光眼里那些勃勃生气又荡然无存，而且感觉怪怪的，心事重重，眼光飘忽，欲言又止。

“小强，这是你留在我那的东西。我都帮你整理好，带来了。”我递给他。

他默默接了过来。

我想了想，再小心地开口：“那时，是姐姐口不择言冒犯青青姑娘了。……你莫生气。”

他不语。

“那个，你也不用担心天字号那边。银子已有人替我们还上。……我不用再卖两年苦力了。”

他神色一动，抬头看了我一眼，还是沉默。

我顿得一顿，“小强，别太自苦了。姐姐也不会再逼你……什么门户，什么脾性，回头去看，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幸福，姐姐都是会为你祝福的。”我强笑道。

“无妨。”他笑笑，“现如今，我也是这楼里的小倌。……自是门当户对。”

“什么？！”我手一抖，差点打了杯子。慌忙放下。

“我将自己卖了个好价钱。现下，你也管不了啦。……便是你要再想卖了自己来换我，怕也是不能的了。……我卖得比你贵。”他笑得没心没肺。

“啪~！”小强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

我指着他，抖了半日，说不出话来。小强，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了追个女人，你竟可以糊涂至此吗？

我说他怎么这样熟门熟路地来到这间厢房而无人过问……

“罢了……”半晌，我长叹一声，“人各有志。你不小了，照顾好自己。……姐姐准备离开这个城市。此行，是来跟你告别的。”

“你要走？……去哪里？”他猛地抬头。

“不知道。……但天大地大。总是有我去的地方罢。”

小强眼睛瞪得大大，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想起一事，我打开包袱取出发带。“小强……在我们家乡，有句话叫男子不顶绿。自然你这里没这些事。不过是……我自己瞧着有些扎眼。所以，我送你个发带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只是觉得你肤色很好，红色应该会配。”

“你……一个人走？”小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才明白我刚才说的话。

“嗯？”我不明白，为什么听说我要走，他这样开心。……是这样地怕我碍着他的事吗？我忍住心酸，把发带塞到他手中，对他笑笑，“看，我全部的家当，我都带上了。连你留在那的东西，我也给你打包带来了。天字号那边，我已结完帐了。……便是即刻走，也不会有人拦着了。……跟你告完别，我即刻就走……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话未说完，眼前一花，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小强，他瘦了……

再松开我时，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乌黑的眸子流光溢彩。

“那好，我们即刻启程。收拾东西！收拾东西……这个不要了，这个也不要了。……这些东西，带上也都够用了……”

我傻傻地看着他，突然满房子乱走，口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我们……？”

“那是自然！……”小强突然停了下来，表情十分无辜，“姐姐想要把我扔下么？”

我目瞪口呆。

“青青姑娘……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自当她的头牌啊。”

“那……你的卖身契怎么办？”

“我上午才签的。一会找那老鸨扯了就是。”

太强悍了吧！！……虽然我知道，他肯放下青青姑娘是再好不过。但是，我不希望他以后伤心难过。“你……跟青青姑娘怎么回事？”

小强沉默。罢了，也许也有比我跟三十四更加伤感的故事，所以才导致他对自己这样狠决吧？

“好了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那，你即刻去找老鸨说此事吧。我在这等着你。”

“好！”小强马上又高兴起来。唉，真是个孩子。

一会儿，门又被推开，小强露出脑袋，再三跟我强调：“你不许把我支开，一个人偷偷走掉……”

“好啦好啦！”我笑，这孩子来来回回三趟了，“我跟你保证！快去快去！再不办好，天都要黑了！……你莫不是真想在这接接客？”

小强瞪了我一眼，这才真的上楼去找那老鸨。

天哪，还像在做梦一样。没想到小强能陪我一起走。真是太好了……心情一下子大好。抱着包袱自己又笑了一回。那老鸨估计要恨死我了。每回我来，都要抢走她的人。这回这个……可以想得出，她能签下小强本是做梦都要笑醒的。嗯，突然想起那时小强刚刚睡醒慵懒的模样……不行不行！这死孩子做事太没分寸，似乎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以后我得好好看着他，好好教导他！

天渐渐暗了下来。过了许久还没音讯。我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莫非，那老鸨不肯放人？……小强会不会有意外？一想到他可能有事，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房里团团转。却又不敢出门，生怕跟他错过了。他出门前再三再四交待了的，若是回来没见着我，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就是我这样神经大条的人，都发觉了，小强情绪有些不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仿佛将情绪绷到了极致，突然舒缓了下来的那种，如同惊弓之鸟，再经不起半点刺激。都说“人与类聚，物以群分”，他曾那样地喜欢青青姑娘，……其实他也是个性子绝决之人罢？只不过，他是对自己狠。……唉，我的小强。真真叫人放心不下。

正当我回来转圈时，门被推开了。

“小强……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话未说完，被他狠狠抱住。

“是不是不顺利？”我小心地问他。

“没有。很顺利……”他把头埋在我的发间不肯起来。

我被他搞糊涂了。如果很顺利，那他这是怎么了呢。“小强……”正要开口问他。他突然伸指在我鼻下一晃，我即可软了下去。他将我抱上床。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他低头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姐，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也不愿意。但我不能冒险。”他顿了一顿，复又说：“姐……你放心睡着。……可能会有点疼。……很快就会过去。然后，便是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而后，他挥手熄了灯，在我唇上轻轻一吻，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心里突然有了种非常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