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1 / 1）
那好吧，问答题开始。
“第一，你哥的下落，查到了没有？”
涂枫苦着脸摇头，“没有。我一直安排人在查，可是根本没能查出他离开咖啡馆后去了哪里。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我只好让他们拿着我哥的照片在R市到处找，希望能找到那天见过他，或者是知道他下落的人。”
关于这个，其实我也想过了，有些思路可以告诉他：“我觉得涂老大既然是去R市谈生意的，日程安排得很紧，他而且以他那么谨慎的性格，应该不会都不跟人说一声就这样单独外出。一定是什么人约了他，而且还是他很信任的人――你有没有查过他的电话记录？”
涂枫的眼里闪过欣赏，“查过了。但也没用，那天，他没有接到或打出任何不正常的电话。”
“那酒店的电话呢？也许有人直接打过去找他呢？如果电话是从外面打进来的，酒店应该有记录的。”
涂枫醒悟过来，“对啊！我哥虽然几乎都是只用手机联系，但酒店的电话也是可以用的啊！我怎么没想到。”
“还有一件事，”我索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涂老大告诉过我，他打算让东灵帮由黑变白，脱离黑道，做正当生意，而且早就开始进行这个计划了。我觉得他既然能对我说出来，就表示这件事他已经考虑得很成熟了。但是如果他真这样做的话，一定会损害到一部份人的利益，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有人对他下手的。”
涂枫严肃起来，“是吗？我不知道这件事，的确有可能。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就在他从外地回来的第二天。”
涂枫侧头想了想，然后取出手机打了一通，大意是吩咐人去查电话。讲完了，他认真地看着我，满眼赞赏“还有什么要问的就说吧，我发现你的脑袋还真是蛮好用的。”
“第二，”我细细地看着他瘦下来的脸，以及眉间的那抹沉重“你现在好不好？还支持得住吗？”
涂枫的眼神变得温柔，他走过来双手握住我的肩膀，“我不好，事情太多，做得很辛苦。我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样时刻体验着如履薄冰的感觉，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周到，要迅速接手哥以前的工作，要让下面的小弟服从我，要防着有仇人暗算，还要经常板着脸装威严。最不好的，是我很想你，想得我心都酸了，每天我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跟你讲电话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要丢下手里的事情飞回来见你。”
“我也很想你。”我靠进他的怀里，把下午就该问的话说了出来，“只是，为什么你会决定休学？”
“没办法，我接手帮里的事以后，才发现根本不可能像我之前想的那样，在短时间内就可以搞定它们。我甚至连一点松泄都不可以，我是暂时跟学校请假的，但现在看来，我是没时间读书了。既然是这样，不如休学，把所有的精力都放进去，等能够全盘掌控东灵帮，或者是等到我哥回来以后，我才可以继续去读书。对不起，我原本想跟你商量的，可是这件事必须尽快办，怕你生气，我只好想等办好后再跟你解释，雨珠儿，给我最多一年时间，我一定可以回学校去的。”
“嗯。”我重重地点头，“我信你，枫子。”
他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问：“还有什么要问的，第三是什么？”
“你把诗诗送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连我也不告诉？”
“送去你爸妈那儿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那时候情况很复杂，我不想你卷进去。其实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你要记住别把诗诗的去向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觉得可以信得过的。你跟她联系时，最好也要背着人。诗诗她太小，还没有辨别能力，如果有人存心要对她不利，就算有你爸妈守着，也是很难防备到的。”
“放心吧！我会小心。”我认真地允诺。诗诗呆在我爸妈身边，有两个国际警察保护着，她应该会安全的。我早知道，涂枫一定会为她做最好的安排。
“好了雨珠儿，我们现在继续准备晚饭，吃完了一起上网去跟诗诗聊天。”涂枫把我推到水池边，“你的汤弄好了，帮我洗菜好不好？”
“少来！”别以为我现在有点头脑发热就容易上当，“明明说好了菜全都归你洗的，我只要把底汤煮好就行，你休想反悔！”
“可是这个菜很难洗，要淘好几道呢，你就帮帮我嘛。”
“不要，你自己买的菜，自己揽的活，就得自己干，我大不了精神上支持你。”
“精神之外再多点实际的嘛。”
“你再说我连精神支持都免掉啊！”
“雨珠儿……好啦，你站在旁边陪我聊天，不要走啊！”
我收回脚步，看着他叹着气跟一堆蔬菜奋斗，心里不由得一动，走过去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怎么了？”他转过头瞪我，眼底却满是温柔：“又想捣乱啊！嫌我动作太快？”
我掂起脚，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枫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记住，我在这儿。你要加油！我的枫子是打不败的。”
他的身体一震，笑容慢慢地绽开在脸上，这是自从出事以来，我第一次见到他出自于真心的，完全放松的笑容。
他吻上我的脸，“当然！为了你，我也要做个无敌铁金刚。”
晚饭后，到我的房间上网，终于见到了诗诗和爸妈。诗诗看上去不错，她说自己在美国玩得很开心。爸妈则一直在叮嘱我们要小心，说他们也在安排人找涂老大。最后，妈妈对我说：“小雨，如果觉得有什么需要人帮忙的，去找朱东亭，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我忽略涂枫有点黑的脸色，点点头。
涂枫又开始了在外奔忙的日子，不过他没再像上次那样一走就是几个月。现在他出去的话，一般不会超过半个月，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只要回来，他都会抽出一天时间来陪我，我们会像以前那样随意地聊天、逛街、吃小吃，彼此间很默契地绝口不提东灵帮的事情，只是彻底地放松。他不在的日子，我照常上课，偶尔也□□地跟着室友们评价一下学校的帅哥。
然后，就到了紧张地复习阶段，再然后，放假了。
想到要过年了，最让我揪心的，是仍然毫无消息的涂老大，现在还有很多人在找他，范围已不在R市内。可到了现在，我们还是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所以，一放假，我就去了R市，想要亲自去找找看。
然而还是徒劳，一周后，我终于死心，筋疲力尽地回到了E市，一到家就爬上床睡觉。
刺耳的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硬生生地拉起来，我摸索着抓到手机，眼也没睁开就答：“喂！”
“小雨，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说名字！”这种时候我可没那么灵光的脑袋来分辨“我”是谁。
那边好像在笑，“还在睡觉吧？现在可已经是傍晚了。”
我终于从那个熟悉的笑声里得到提示，“朱东亭哦。”
“是啊！”他的笑声更大了，“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好！”我挂上电话，再换衣服，梳洗。
刚刚准备好，朱东亭就外面在按门铃了。他今天穿得像个白马王子，很斯文英俊的样子。他请客的地点，就在他的家里。
朱东亭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一顿饭做得很丰盛，吃得我都快走不动了。
饭后，我们坐在落地窗边喝茶。
我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直接说：“今天找我来，不光是为了满足我的胃吧？”
他露出个淡笑，笑意却丝毫没有进入眼底，看来今天要谈的话题还比较沉重。我很自觉地掏出手机关掉，打算安静地听他说话。
他仍然久久地沉思着，似乎在考虑要怎么说。等我喝完了一杯茶，他才开口说：“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一些我认为你应该要知道的事情。”
“嗯。”我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其实，我跟你爸妈一样，也是个国际警察。”他的第一句话就把我吓一跳。
国际警察的素质还真不错，不但有我那对敬业的爸妈，还有朱东亭这么优秀的人。难怪，上回妈会跟我说他是值得信任的人。
他也没理我的反应，继续说下去，“这次来E市开的旅游公司，其实是我的一个身份掩饰。这里算是国际刑警在E市的一个点。我主要负责针对总部的要求做些配合，还有，收集一些E市本地组织的资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黑帮，尤其是第一大帮——东灵帮。”
我恍然大悟，“难怪你对涂家的事情这么好奇，我就说嘛，你这种人怎么也会变成八婆，什么都打听。”
他夸张地奸笑两声，“呵呵！你那里的资料最直接，我当然要套套了，这样最省事嘛。”
“那为什么不问我爸妈，他们应该会告诉你的。”
“在有关东灵帮的问题上，你爸妈按规定需要避嫌，再加上大家的工作是完全分开的，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仍然不知道我有在查东灵帮。”
“所以你就从我身上下手？”我瞪他，“我就稀里糊涂地给你当了回间谍。”
“别说这么难听，我只是打听一下而已，再说事实上我也没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啊！对东灵帮，你几乎是一无所知的。我最多从你那儿知道一点关于涂家兄弟的事而已。”
那倒是真的，我不由得笑了，“行！前事不计。你瞒了这么久，现在居然爽快地跟我全招了，前面的铺垫也该够了，轮到说正题了吧。”
朱东亭放下茶杯，身体向后舒展，深深地靠进坐垫里去，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很为难，前段时间还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毕竟这些事对你来说，或许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