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1 / 1）
我出国的手续在办理中，不过我已经跟爸妈说好，会提前过去美国，时间，就定在期末考试之后，也就是两周后。我只对几个室友说要去美国玩一段时间，关于自己不会再回来的决定，我实在说不出口，只好等去了以后再打电话给她们了。好在大家都忙着期末复习，并没有时间来追究我那些日子的忙乱。
考试前的几天，我那个一年才回来一次的老妈，居然飞回来接我了。虽然仍然是有公干，但她能够“顺便”接我，就已经让我受宠若惊了。不过她大驾先去的地方，是涂家。
我接到电话，走在路上才想起来，涂家，好像我已经很久没去了。想必诗诗又会跟我妈告状了吧。
刚走到门口，我就听到妈妈的大嗓门，“诗诗！……你好像长胖了呢，吃什么好吃的啦？”
拜托老妈，一点常识都没有，这是小孩子的正常生长发育好不好！不叫胖！
推门进去，正看见诗诗坐在老妈怀里，旁边是涂老大，我松了口气，不想见的那个人还好不在。
“小雨！”妈妈挥手叫我，“过来坐。”
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她看着我，果然问：“诗诗说好久都没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跟东亭约会吗？”
“是啊。”我跟朱东亭交往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通报了我家的两位，说要得到他们的同意。虽然这在我看来是多此一举，只要我不是跟外星人在一起，基本上，我爸妈是不会管我跟谁交往的。
“东亭是谁？”涂老大好奇地问。
“小雨交的男朋友啊！”老妈随口就说，“是我同事的小孩，人很不错的，稳重又能照顾人。小雨能找到他，我们也放心了。”
“是吗？”涂老大的笑容立刻绽开像花儿一样，“小雨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来让我看看？”
“他很忙，恐怕是没什么时间过来。不过既然我有了男朋友，涂老大你也可以放心了嘛。”我冷冷地堵他，对他上次的行为，我还是有几分恼火的。
“是啊，东亭刚开了家旅游公司，工作很忙，最近又要着给小雨办出国手续，也真辛苦他了。”
“出国手续？”涂老大笑道，“小雨出国去玩还需要办手续吗？她不是早就有护照了。”
“不是去玩，是去美国读书，以后，她就会跟我们一起住了。读完书，应该也在那儿找工作，不会回来了。”老妈解释得真够详细的。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我好笑地看着大家一副被定住的样子。
“这么突然？”涂老大显然吓了一跳，“小雨怎么都没跟我们说？”
“打算去了再说的。”我淡淡地说。目光习惯性地瞟向楼上，看见一个身影立在楼梯口，僵硬得像块石雕，心里不禁一颤。
原来，他在家里。
那，他听见了吗？
“真的不回来了？”涂老大有些不相信似的再问。
“是，至少成家以前，我是不会再回来了。朱东亭，他是个不错的人。”我故意这样说着，偏头逗着诗诗，“以后又多了个人给你从国外带好玩的东西了，诗诗喜欢吗？”
楼上的那个身影不见了，心跳也恢复了正常。
“不喜欢！”诗诗突然放开妈妈，扑到我怀里来，扬起小脸，“小雨，你要去外婆那儿吗？”
“是啊！”
“不要，我不要你去，小雨走了，就没人陪我玩了，我不要嘛，外婆……不要带小雨去好不好？”
“诗诗乖，小雨要去读书啊。她会给你买很多好玩的东西回来的，你……”老妈的安慰显然没有什么效果，诗诗已经大声哭了起来。
“好啦，诗诗不要哭，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我手忙脚乱地哄着诗诗，对老妈使了个眼色，就带她去外面草坪了。到底是小孩子，没两分钟，她就止住了哭，还跟我开起了单子，让我给她带什么什么回来。
把诗诗放在她的小木马上，我抬起头，正好对上楼上某扇窗户上，射下来的，灼热的目光。
他就那样直直地站在窗边，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竟是满含伤感。我只是冷冷一笑，回过头继续和诗诗玩。
我所做的，只是按他的意思罢了，他为什么又要露出这种表情？好像是我抛弃了他似的.我，林诗雨，现在想做的，只是离他远远的，然后，去过一份只属于自己的生活。有帅气体贴的男朋友，有感兴趣的专业，有爸妈守在身边……这样很好，不是吗？
少了那个人，我可以过得更灿烂，不是吗？
只要，再过一周就行，这么美好的日子，再过一周就会被我盼到了。
到了吃饭时间，李妈无可奈何地从楼上下来，向涂老大报告：“枫少爷说身体不舒服，不吃饭了。”
“他怎么了？”妈妈关切地问。
“没事！最近可能是感冒了吧，精神不太好。”涂老大给我妈夹了把菜，“妈，不用管他，我们自己吃，待会儿给他留一点就行了。”
“如果是生病了，得去看医生啊！”老妈显然还是不太放心，“可别小看了感冒，也得小心才行。”
“我会让他去的。”
我木然听着他们的对话，径自吃着饭，大热天还感冒？他大概是为了证明那句“只有笨蛋才在夏天感冒”的话吧。
吃完饭，我急着想走，却被老妈叫住，“小雨，你给小枫送饭上去。”
“让李妈送就行了嘛。”我不满地说。
“叫你送就送，罗嗦什么？他可是你的朋友，生病了你居然不理吗？”
“谁说他是我朋友？”我嘀咕着，抗不过老妈的命令，只好端起早就准备好的托盘往楼上走。
涂枫躺在床上，见我进来，显然有些吃惊，他坐起来，也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埋着头像背书似地说：“吃吧！吃完了李妈会来收。”说完掉头就走，他仍没出声，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他也没有说话。直到我关上房门，他都像被定住了似的，坐在床上动也不动，只是用目光追随着我。
走出门，我强撑的力气再也无所踪，背靠着门，深吸了一口气，把涌上来的泪意压了回去，轻飘飘地下了楼。
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不能再回头了，我知道。不管心里有多难过，我，仍然得走下去，而涂枫，他应该是被扔在身后的，一个我曾深深眷恋过的，背影。
是的，背影，而已。
出国手续办得差不多了。一天下午，朱东亭和我从大使馆出来，他去取车，我就站在门口等。却遇到了周俊。他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小雨，好久不见了。”
“是啊，是好久了。”死人！居然还跟我装“巧遇”，明明就是特地过来的。我瞟了眼不远处的一个熟悉身影，看来感冒还是能恢复很快嘛。
“你……我们谈谈好吗？”他倒也直接。
“我没时间。”我很快地回答，“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什么事？”他问：“连老朋友都不想理了。”
我回头比了比大使馆，“没见我刚从大使馆出来吗？我就快要走了，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要办的事情也很多啊，对不起，真的没办法。”摆出一副无比诚恳的样子。
“你真的要出国？”周俊还有些不相信似的，“我还以为你只是跟枫少吵架，随口说说呢？他这几天都……“
“周俊！”我打断他，“我们是朋友，随便聊聊就好，但是，请不要跟我说那些不相干的人或者事。”
“什么不相干，枫少可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你们至少认识了二十年吧！”周俊很诧异的样子，好像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是，我不认识这么一个人。”我冷冷地说。
“小雨！”周俊无可奈何地叹气，“你这样做，也太狠了点吧。”
他的表情太严肃，看得我忍不住笑了：“周俊，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只是去眼爸妈住在一起，换了个地方读书而已，你干什么把话说成这样？”
“可是枫少……”
“我说过了，”我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跟我提不认识的人，反正，这次去了美国以后，我就不会再回来了。这里的一切，不管是人或事，都不再跟我有关系。”
“小雨……”周俊一副想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头的模样，但我真的不想听下去了。
“小雨！”朱东亭的声音及时传来，他刚把车开过来，站在车门边朝我挥手。我笑着向他点点头，随意跟周俊说了声再见，不看他那张不甘心的脸，走了。
坐在朱东亭的车上，我茫然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里，很空。
车突然停了，一只手碰了碰我，回过头，正触到朱东亭关切的眼光，他把放在车上的一盒纸巾递给我，“擦擦吧！”
“什么？”我有些不解。
“眼泪！”他索性取出几张纸，帮我在脸上擦着，我才知道自己在流泪。“一上车就在哭，而且是笑着哭的，看得我都受不了啦，小雨，如果真的这难过，为什么不去跟他谈谈呢？”
“谈什么？”我傻傻地问。
“把你想问的，想说的，全都告诉他啊，这样不明不白地走掉，你就会好受了吗？”
“可是，我已经说过了，会把他完全地忘记。”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说了也只是赌气！”朱东亭笑了，“小雨，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会选我当你的男朋友？那天，你是不是刚好跟他谈崩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而且你的条件不错，跟他有一比。”我呆呆地把心里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完全没有想过这些话是不是适合对他说。
然而朱东亭好像并没有生气，他仍然维持着那个和气的笑容，“现在呢？你当初说的是，在你出国之前让我做你的男朋友，现在你也快出去了，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保持吗？”
“你什么意思？”这下换我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