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二军之间(4)(1 / 1)
此时,芳草天天守在他们二人的大营外,她乘双方休战时,买了许多馒头,饿时便以馒头充饥。渴时便饮一点河水。
大热的天,馒头经一天便有味了。可是,芳草还是不想出去买馒头。她怕就在这时,双方打了起来。肓冶或张兼济谁死掉了。
这天夜里,打了二天的战斗终于暂时停下来。她实在太困了,便把身子缩成一团,在草地上睡觉了。夜很凉。冰冷的露水滴在脸上,和清泪混在一起。分不清楚哪是泪水,哪是露水了。
一个人影轻轻走到了她身边。月光照着他英俊的脸。他看到了芳草手边的纸包,他低下头,拿起了那半个馒头。他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异味。
他蹲下身子,他摸着芳草的脸,湿湿的一片。
芳草顿时惊醒。
“是我。”张兼济突然把芳草抱了起来。他把她裹进他宽大的斗篷里。他吻她的脸。用胸膛去暖她冰冷的身子。
他无限怜惜。
芳草忙说道:“兼济,让我看看你的腕伤。”
张兼济伸过手腕笑着说:“你看,不碍事了。都结痂了。”
芳草抚着张兼济手腕上的伤,眼圈一红。她低头说道:“兼济,多亏你没事,要不然,我。。。。。”
芳草声音哽咽,几乎不能成语。
张兼济心里一热。想起芳草奋不顾身地救自己。自己受了一点点伤,就难过成这个样子。世上女子,虽有千万,但何曾有一人如芳草堪怜、堪爱、堪敬!
他再次环抱住芳草,忽觉芳草腰更瘦了,几乎不堪一握。他心疼不止。
“芳草,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你这是何苦。”张兼济苦劝道。
芳草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一个蚍蚨,想撼动命运的大树。我明知撼不动它。可是我却不能不撼。如果我呆在树上不动,我的心会苦死。所以既使撞得头破血流。知道自己在拼尽生命所有的力量去做,就觉得苦减轻了些。”
张兼济心内一惨。“芳草,你太傻了。”
芳草没有声息。她仰头看了看天空。天上一钩弯月无精打采的挂在半空中。
不久就要天明了。不知明天会是怎么一番变化呢。
草丛中传来了脚步声。芳草和张兼济均是一惊。
“芳草,你在这里吗?芳草?”是肓冶!肓冶来了!
芳草浑身一抖。张兼济脸上凶光一现,一把宝剑悄悄拔出鞘外。
芳草惊叫道:“肓冶,张兼济在这里。快走。”
“好极了!”
随着一声大笑,如电光流星般冲过一个人来。不用看他的刀光,就知郝拉哲来了。
芳草心里一寒。郝拉哲大刀之猛,张兼济根本无法抵挡。
她足下一点。飞跃到张兼济的前面。
郝拉哲收手不及,大刀正砍在芳草的剑上。芳草硬硬接了这一剑。只觉虎口发麻,胸口发闷。几乎吐出血来。
郝拉哲看着芳草,突然怒道:“你到底帮着王子,还是这个负心汉?”
肓冶跑了过来。四人对面而立。
肓冶深情的看着芳草:“芳草,探子才打探到你的位置。你这几天都在外面过夜吗?”
芳草点点头。她痴情地看着肓冶,三天前战场上匆匆一见,芳草不及细看,而今四目相对,芳草才注意到肓冶瘦了许多。袖口处还有点点的血迹。傲慢,刚毅的神情还没变。芳草一阵心酸。
张兼济哼了一声,潇洒地负袖而立。一付胜利者的姿态。
郝拉哲这时突然嘻嘻笑道:“天下的事真难说啊。前几个月还为了前程刺了王妃一剑,让瑾贵人死在了皇宫。过了几个月就把这事忘了。腼着脸来纠缠王妃。”
张兼济俊脸气得通得。郝拉哲的嘻皮笑脸的轻视态度。肓冶的深情脉脉。和王妃二个字都深深刺激了他。
他大喝了一声:“草原狗,我和芳草的事你不配过问。”
郝拉哲一脸奇怪的神色说道:“我为什么不能问。芳草现在是我们王妃,要是有无耻小人纠缠她,我做侍卫的当然要管。”说完,哈哈大笑,猿人似的脑袋摇来晃去。显是在故意气张兼济。
芳草这时娇羞满面,她急道:“郝拉哲,谁是王妃了。你瞎说。”
张兼济听了芳草的话,顿时喜出望外。
他神色没动,却突然雷霆万钧地偷刺了郝拉哲一剑。
郝拉哲早有准备一样。身子一闪,避过张兼济的剑。右手的大刀横扫千军般汹汹而来。
芳草惊骇不已。慌乱去救张兼济。
肓冶叫住了郝拉哲。
“郝拉哲,别打了。我们是来看芳草的,让我和张兼济的较量留在战场上吧。”肓冶大器地挥挥手。
张兼济忽然心中有些不是味。因为比起肓冶来。他感觉自己的气度要小得多。
他突然越发恨肓冶,恨得要死。没有肓冶,芳草就是专一的爱他,而现在,芳草却把她最纯洁高贵的爱分成了二份。
他自己不过是那二分之一。这想法让他几乎发疯。
而唯一令他自豪的是,他现在在战场上还是个赢家。而且不久,这个大黑脸或许会死在他手上,想到这。他感到很解气。
肓冶看着张兼济,他有些不解,张兼济明明害了芳草,为什么在战场子上她还救他。
他直直的问道:“芳草,这见利忘义的家伙来干什么?”
芳草不知怎么才能解释得清。她只好说道:“肓冶,上次张夫人给我下了毒,而给张兼济下的是迷药。
肓冶一阵惊谔后,想起战场上的那一幕。想起芳草不顾自己安危伏在张兼济的身上为他挡刀。原来张兼济并没有背叛芳草。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那么芳草她…….
他惊惶地转向芳草。
他目光中充满了慌恐,不安和探寻?
芳草不知如何回答。天啊?她该如何对待肓冶?又该如何对待张兼济。
她站在二人之间,她站在二个生死仇敌之间。而他们都是她的爱人!
芳草痛苦不安的眼神让肓冶有些无主了。张兼济见肓冶看芳草。他故意上前二步,伸出手来,用胳膊揽住芳草。
芳草一惊。她看到了肓冶万分难过的眼神。事情不是这样的。她知道肓冶误会了她。
她想也没想身子一闪。从张兼济的怀里挣了出来。
一回头,见张兼济十分尴尬地把胳膊收了回去。脸上讪讪的。
芳草的心又一颤。她也不想伤张兼济。可是,她该如何是好。
她下意识地站在二人中间的地方。低着头,她脑子乱成一团。如果她能浅薄些,她也许会骄傲,因为有二个如此杰出的男人这样爱她。如果她能冷酷些,她也许会静观其变,然后选一个胜者嫁给她。偏偏她爱二个人深入身体每一个器官。她不能分清哪一份是轻的,也不能分清哪一份是重的。因为他们二人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就象她的眼,她的心,她的五脏六腑!所以她痛苦。痛苦得不能自拔。
肓冶长叹了一声说道:“芳草,这里是男人的世界。不是你们女人的。你先回小木屋吧。等战争结束了。或许一切都会有结局了。”
芳草看向肓冶。肓冶眼睛似乎明白了全部。包括她的无奈,她的痛苦。而且最让芳草几乎落泪的是,他并不逼她。
她好想哭。她觉得自己很无助。很软弱。没有一点办法。
肓冶让她离开,可是她能离开吗?她能在张兼济和肓冶拼个你生我活的时候悄然远去吗?
不!她不能离开。她要留下来保护她的爱人——张兼济和肓冶。
芳草看看张兼注,又看了看肓冶。自己心里深爱的二个人莫非真要在战场上死去一个吗?
她含泪说道:“肓冶,兼济,你们走吧。我守在这里,等战争的结束。如果战争中你和张兼济有谁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胜利者有荣誉伴着他,而死者有我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