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流火涧出事了,什么事?就是来了两个女人,很难缠的两个女人,魔鬼度破百,而且持续看涨,神鬼见了都要退避三舍,佛祖见了直捶胸,大叹当年的孙猴子也不过如此,现在是两只孙猴子,不叫人抓狂才怪!
基于两人功绩显著,她们的事迹已经传进了老百姓的耳朵里,这其中的主要传播途径也是来源于谁家的小那谁,小那谁家的远方亲戚家的小那谁在流火涧里当差,一传十十传百,传了个大街小巷,故事的原本也在以讹传讹的情况下衍变出了多个版本,其中传的最热的一条消息就是——李澄火疯了!
“据说”,因为思妻成疾,不知道从哪找来两个与妻子十分相似的女子一解相思之苦,然后又时常的对着空气傻笑说话,还剃了胡子,他的大舅哥见他这样忧虑不已,请了郎中给他瞧病,结果郎中摇头晃脑,直接断定他已病入膏肓怕是时日不多了,现在的症状完全是回光返照,他的好友也纷纷赶到看他最后一眼,流火涧不久就要办丧事了!
可能是折腾累了,难得闲下来的两个人悠闲的躺在躺椅上,一边听小钗会声会色的演讲从外面听来的消息,一边嗑瓜子磨牙。
要说这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现在的小钗哪是从前那个畏首畏尾的小笨婢,在裴魔琪的□□下到颇有几分的泼辣之气,讲起话来也是干脆利落,光是一出谣言就被她说的好似茶馆里的评书。
讲久了有些口渴,小钗端起茶碗咕噜了一大口抹抹嘴继续讲道:“我呀,还听膳房的长舌嫂说外面到处都传我们爷活不过三天,我们流火涧三天之内必办丧事,还有不少纸札铺子打我们主意呢!”
“那个长舌嫂不是放假了吗?”
前几天因为某个女巫没见过用柴火烧饭,就亲自上阵演练了一把,以为跟巫界烧坩埚差不多,结果一不小心让火星溅到了干草堆,小风一吹,星火燎原烧了整个厨房,到现在还在整修,现在流火涧上下的伙食全部是由外面调过来的,厨房里干活的人自然也顺便休了个灾难假。
“是呀,因为难得这么清闲,长舌嫂就去外面逛逛,我的消息都是从她那听来的。”
“看来李澄火死了是众望所归呢。”裴魔琪凉凉的说道,某个众望所归的人恰巧朝这里走来,她的话全落进了他的耳,好像故意是的,她又放大了音量:“如果不差银子就提前给他办个丧事吧,反正早晚也得死,能在死前看到自己的身后事算他有福了。”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李澄火一脚跨在门坎里,一脚还在门坎外,听见这翻话后怒色立刻染满了整张刚毅的脸孔,刚牙磨的喀喀直响,在他后面的程葶盈着秋水望着他。
“火郎,你有白头发了。”
李澄火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尽量压抑着怒火,他不光是早生华发,这俩女人来了之后他要短命好几年!
“爷!您什么时候来的?”小钗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李澄火吓了一大跳,希望爷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你先出去!”李澄火背着手呵退八不乐得赶紧消失的小钗,回过头来瞪视两张躺椅上的女人。
“别瞪了,眼珠子冒出来就不好看了。”
“哼!我要离开流火涧几天。”
裴魔琪单手拄着头,躺着跟他说话,俨然一位高高再上的女王。被人藐视的李澄火更加火大,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就连小钗也敢在背后碎嘴了!
瞟见他身后的程葶,她拨弄了下栗色渐长的头发,聪明的她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你去哪不用和我打招呼,如果你是来请示我的意见,我准了。”马上合了这野蛮男人的心意她会很不爽。
“你不要得寸进尺!”他已经忍她很久了!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火冒三丈,激怒他当解闷。
“火气不要太大,容易早死。”
没刮胡子之前的李澄火看不清五官,高大的身形发起怒来的时候像只未进化完全的野人,现在到像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浓黑的眉毛,似电光炯亮的大眼,鼻梁高挺,嘴唇上薄下厚,长发飞絮,谈不上俊美,但粗犷的五官显得霸气十足气势逼人。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个女流之辈我早就……”
“早就怎么样?”薇洛塔用她乌黑的打眼望着李澄火,看似可爱无害的微笑,已不知道何时念了句咒语,李澄火的头顶的黑发中莫名其妙钻出了一株开的正艳的红蔷薇。
“这是什么?你做了什么?”
“火郎,这花好漂亮。”
“小女鬼不是告诉你了,花,它的名字叫蔷薇。”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妖女!快把它给我弄走!”
“我是女巫。”
叭,又在他头顶开了一朵,那朵是教训他轻视女人,这朵是教训他对她出言不逊,女巫是很记仇的,某个魔女也很记仇。
“你……”
李澄火还要说什么,被裴魔琪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再不闭嘴你会开满一头的鲜花,花虽然美,但长在你头上就不太美观,你也不想这样出去见人吧?”
“求你们不要为难火郎了。”程葶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私下和伙郎说过,裴姑娘很凶,那个姓薇的姑娘看起来也不好惹,还是忍一忍算了。
“看在小女鬼的份上饶了你,千万不要小看女人。”
隐忍怒气的李澄火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两朵花送你了,摘了就行。”
“你要我摘了它?”程葶胆怯的见薇洛塔对她点点头,咽了口唾沫,手停在空中好半天才握住花茎,小心翼翼的拔了出来,很神奇的李澄火的头顶不见任何伤口。
“缠绵半个月了,你什么时候把《兰亭序》给我弄到手?”
“哼!放心,我李某人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明天一早我就面圣。”外面传他的事情传的太厉害,连皇上都知道了要召见他。
原来他出去见的是李世民啊,听见他是要去帮她偷《兰亭序》裴魔琪来了精神。
“把程葶交给我,你放心的去吧。”
她明明知道知道他的来意,真是够可恨的!
“我不在的时间最好别给我出什么差错。”
“祝你好运,你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哼!”
哼什么,当他自己是猪呀?瞧不出来长的虎背熊腰的李澄火竟是李世民与外国女人偷生的野种,难怪他的五官看起来比较深邃。
关于李澄火的身份流火涧里也只有几个人知道,她是从女鬼那套来的,历史永远也不会记录李世民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出去的李澄火与牵着大黑猫的花沧水打了个照面,不算冷的冬天里,俊颜挂着薄汗一副苦瓜相,李澄火没理他带着程葶阔步回了他的主宅,花沧水也习惯了,现在的澄火眼里只有他们看不见的程葶。
“薇薇,我带它回来了。”
大黑猫喵呜了一声,薇洛塔为了打发缠人的他,特意分配给他一个工作,就是遛猫,猫本来就是昼伏夜出的动物,跟她的主人一样,白天睡觉夜里精神的紧,这可苦了花沧水,白天她都在睡觉,他根本没机会来找她,到了晚上还要遛猫,仅有的一点时间就那几个时辰,悃得他白天直打瞌睡。
“咪咪过来姐姐这里。”黑猫听了她的话,乖乖的坐到她的旁边,薇洛塔拍拍它的头,用手给它梳理皮毛,这只猫灵在被她驯服后,除了比一般的猫灵性高出一些外,已经再无其它法力,现在是一只很不错的宠物。
“花美男,不是我打击你,凭你的长相,这小巫是不会看上你的。”她的品位特殊,她突然觉得应该把鹿青客栈那个店小二介绍给薇洛塔,她有可能会流口水呢。
被说破心思的花沧水脸色微窘,其实谁都看的出来他对薇洛塔有意思,只不过谁也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是呀,你早点死了心吧,那么丑还敢追我。”
“你们都觉得我丑?”花沧水不敢相信,难道是她们那年代的审美有问题?
“你在薇洛塔的眼里应该属于丑到残缺那种,我劝你拿把刀在脸上划个几下,她也许会对你另眼相看的,美人。”男人太漂亮了也是种罪过,她就很想毁他的容,一个男人长那么完美干什么?
“你要我自残?”好歹毒,他才不干,他最怕疼了。
“你可以找我帮忙,我帮你划。”
“算我一个。”一伸手,一把利刃出现在薇洛塔的手中。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让我看看你的真心。”薇洛塔一步步逼近花沧水,白刃在烛火的照耀下发出森白的光芒。
“你别过来,不要!”
“来嘛,不要怕。”
不怕才怪!她们两个都是疯子!花沧水退到门边转身就跑,薇洛塔拿着匕首在后面追了出去,一个高呼救命,一个叫他站住,被遗弃的黑猫瞄了一眼坏笑的裴魔琪,浑身哆嗦了一下,灰溜溜的也离开了屋子。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又觉得无聊,找人或者找猫寻开心,它可不想被盯上。
屋子一下子就变得安静,裴魔琪伸了个懒腰,拿出许久没响起的手机按下MP3键,阖上眼跟着音乐轻哼。
有时候越是唱歌难听的人越爱没事哼哼几句,才进门的骆日就打了寒战,感慨油然而升,此曲只应天上有,人家哪得几回闻,这话说的不光是天籁之音,其中也囊括了裴魔琪的另类嗓音。
“心情很好?”
裴魔琪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后又闭上,“看你的样子心情很不好。”
他的样子有问题吗?骆日摸摸脸,触到自己纠结的眉头,这还不是听见她唱歌才会这样的?
“你厚着脸皮赖在这儿好几日了,终于把李澄火盼走了,该高兴了吧。”谁都看的出李澄火很不欢迎他。
“他走了我为什么要高兴?”他听说李澄火要离开几日。
“他走了,程葶落单了。”趁虚而入。
“你把人想的太龌龊了。”
“不是我把人想的龌龊,是我把你想的很龌龊。”她回来翻柜子找“拿”他的黄金,结果一个不剩,她怀疑是有个杀手转行当了小偷了。
“随你怎么想。”骆日不以为然的挑挑眉角,也许自己骨子里就是个痞子,她说去拿金子还给她,他就先她一步自己还给自己了,不过他没告诉她。
“你听的是什么曲子?”音律很陌生,听不出一样他熟悉的乐器。
“华尔兹舞曲。”西装革履的假绅士揽着脸上有一斤重厚粉的美女在舞池飘扬。
闭着眼的裴魔琪想象着骆日穿上西装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脑子又想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了?
“要不要跳舞?”
“跳舞?”
裴魔琪把音量开到最大,走到骆日的近前,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宽厚肩头。
“跟着我的步子走。”
这是问他的意见吗?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她还真强势,反正难得她主动靠近他。
班得瑞的夏日华尔兹曲风轻快,骆日踩脚的步伐也很轻快,自己的眉头都纠成了一块,他练腿功的时候步伐也没有她教他的凌乱。
每踩她一下骆日就要忍受手臂被掐的疼痛,他只能低着头看着她的脚,尽量不让自己踩上她的,动作僵硬的像个机器人,他到也乐得陪她玩,反正有软玉温香在怀也不算吃亏。
逐渐两人统一了舞步,骆日手紧了手臂,怀里包着这个一点都不温柔的女人,紧密的贴附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清香,除了想念还有些心动。
四目相接的瞬间两个人都觉得心在加速的跳动,互相凝望中一种情素悄然在心中滋生,没有西装和长裙的两个舞者跳出另一种风情的华尔兹,摇曳的身姿倒影在窗上。
矗立在门外许久的人紧握拳头,嫉妒的眼蒙上了血丝,不同屋内的人,狐影孤的心中充满了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