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伤樱之祭(下)(1 / 1)
古老的木屋散发着沉郁的气息,庭院外的竹水钟打出咚咚的清脆声。
独自靠着木门坐下,半开的木门外夕阳的霞光直射进来,好宁静好闲适,这有利于舒缓自己刚才紧绷的神经。
想到母亲扑在哥哥墓碑前哭的样子就很难受,紧张、恐惧、心痛全在自己的冷静下被理性地压只,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不会变得麻木无情。
没有去给叔祖父请安想必父母知道了一定会责骂自己,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祖父已经死了由叔祖父操控的的本家腐朽不堪,想让自己成为他控制南家的工具,这是妄想。
心里静不下起身走到木门外的木阶上站着,院内的樱花开着丝丝幽香袭来,风故意吹过来让香味包围自己,深吸一口觉得特别让人心静,真希望可以沉沦下去不要醒来。
房间另一面门被推开那个身着藏青色和服的男孩站在门口。
“怎么,心静不下来吗?”试探性地问着。
“呵,这你也能知道。”意料中的回答。
“该吃饭了,走吧。”
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身和服的雅絮,“你穿和服很好看。”
稍有吃惊矜持地微笑一下说:“你一样很好看。”
从墓园回来雅絮就换上了自己最爱的那件和服,紫色绸布上有手工绣制的樱花图案。
突然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伸手将雅絮拉进自己的怀里从背后温柔地拥着她。
雅絮心跳加速微怒地说:“我可不是能任意玩弄的花朵。”
他下巴贴在自己的黑发上温暖透过头皮进入脑内,“这我知道,再说我也玩不起。”
轻佻的话语,试图拉开他的手却被死死压着无法动弹。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温柔对我?”
怎么听出一丝心酸,定定神不回答依然试着挣脱,可他抱地那么紧就像放开了就再不回来一样。
“难道是因为我比不上南雅彦,还是那位你叫哥哥的柯钰?”
雅絮一听到柯钰的名字心就缩成了一团,身子软软地依在他的怀里,声音颤抖着呼吸急促眉头紧皱。
“不要再提他,不要,不要…”
修长的手指抚开遮住眼睛的刘海,他转过身在雅絮的眼睛上印刻下轻轻的一枚吻。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温柔、疼惜、心痛,他的眼里怎么会有这些?
平时的冷漠无心都去哪儿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月森哥哥。
“友雅,身体不舒服吗?”
即使是问候也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没事,叔祖父大人。”欠了欠身低声说着。
“没事就好,月森你可要好好照顾妹妹。”
“是,叔祖父大人。”这句话才真的让人不舒服起来。
“听说,友雅和一些男孩子走得很近。”
雅絮的筷子突然停下原本看似温和的脸冷漠起来,南父看见说:“叔父大人,友雅她…”
“叔父大人,”被南母打断的南父亲吃惊地看着她,她声音沉稳但隐约透出威胁。
“您似乎无权过问继承人的私事。”
老人微颤轻笑低沉地说:“是啊,我忘了。”
母亲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雅絮惊呆了在月森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
晚饭结束向叔祖父道别后被月森叫住,父母先回房了嘱咐自己不要乱说话。
“友雅,母亲她很想见你。”
突然转身拉着他衣服问:“姑母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见你。”推开他向别院走去。
刚升起的月亮照在走廊上清净幽深,亮着灯的木屋内传咳嗽的声音,雅絮心里好紧张害怕自己看到姑母病倒的样子。
“姑母大人,我是友雅。”声音颤抖但温柔,“啊,友雅吗?自己进来吧!”有些激动又引起了咳嗽。
拉开门后真的看到姑母躺在纱屏后的棉垫上,轻轻拉上门走过去跪坐在棉垫旁边,壁灯的光柔和不刺眼姑母平静地躺在那里。
“姑母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对于雅絮来说姑母总是微笑面对自己,是一种特殊母亲般的存在,她给了自己母亲没给过的温柔母爱。
从被子里抽出手抚摸自己的脸眼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友雅,你回来看哥哥了是吧?”
“嗯,姑母大人您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微凉的手握住雅絮的手指说:“不要对我用敬语,不然我就要叫你友雅殿下了。”
像犯错了一样低下头,姑母笑了笑说:“老毛病了每年这段时间没都会犯的。”
雅絮突然想起每年这时回来总不容易见到她,原来是这样啊。
“今天我让月森叫你来是想给你说说话,不会嫌我烦吧?”
“不,不会的,您有什么事就请说,不过身体要注意。”
雅絮向来敬重的姑母如今就像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人一样,她的焦急和心痛一下涌现在脸上,所谓的冷静和理性再也压不住这些。
夜很深了,雅絮依在姑母身边熟睡起来,姑母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缓缓说:“友雅,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要懂得。”
“妈,她睡了吗?”
“月森啊,把妹妹抱回她房内给她盖好被子。”
“是,您还好吧?”
“还行,暂时死不了。”
“妈!您又乱说了。”
“快去吧。”雅絮被月森抱着她走出木屋,窗口有黑影晃动。
“浅英,你进来吧,外面挺凉的。”
南母走了进去拉上门,她没有了严肃的表情只有满脸的难过。
“大姐,你……”声音哽咽好像是把泪水在往肚里吞。
“浅英啊,你也知道的,我的日子不多了。能解开友雅的心结我也可以安心去了,只是…”
南母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只是还想再见他一面对不对?”
她点着头泪水滑落到枕头上,“大姐啊,转眼都20年了,你还在等他真的值得吗?为了他你失去太多东西。”
肯定的目光散发出来。“值得。”
语气十分坚定,两个女人相拥而哭。夜,真的好凉,凉得让人不禁悲伤。
明亮的月光泻入木屋,躺在棉垫上的雅絮睡得很熟,月森坐在她旁边。
为她掖好被子无意碰到冰凉的硬物,拿出来看是一枚水晶吊坠在月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质地纯净的紫水晶啊,一定是南雅彦的,月森心里想着又轻轻放了回去。
月光把雅絮白嫩的肌肤照得有些苍白,平稳的呼吸胸口微微上下起伏,月森伸出右手食指从雅絮的额头滑下在鼻尖停住。
他忍不住用手去摸雅絮的脸轻轻一笑小声道:“妈也够狠,忍心对你下了药,时间把握的还真是准。”
“雅絮,你知道吗?多么希望能叫你的名字,也多么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
温柔充满了整个房间,他注视着雅絮的脸渐渐靠近。
其实,我也…好喜欢你。
暗黄的灯光下斋木坐在母亲身边,她眼皮微动睁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妈,您还没睡?”
她用手指弹了斋木脑门一下,“你这个当哥哥的连妹妹也敢乱动。”
月森一点也不惊讶说:“妈,您是故意的吧,她嘴上的唇油。”
“小子,你越来越坏了,我可不允许你再轻薄她。”
嘴角暗暗微笑,片刻后笑容僵硬轻声说:“就算是喜欢也只能远远看着,不可以玩弄她。不过,”略带轻视地说:“你玩不过她的。”
月森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是,自己的能力确实不及她。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急着要想方设法让她回来当权,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小小工具而已。
听到清脆悦耳的鸟叫声醒来,雅絮缓缓睁开眼睛,半天后才意识到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门外有人说话,“友雅殿下,您起来了吗?”
头有点沉坐起来说:“嗯,起来了。”
女佣端着木盆进来,“请您洗脸。”
雅絮挽起袖子将手伸入水中,倒影中的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和服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只是水晶吊坠挂在胸口闪着光。
佣人退下后雅絮换上了来时的衣服,梳理了头发提上小提琴离开房间,避开了佣人们的视线来到大门口,悄悄地推门而去。
清风缓缓吹着,风衣有规律地摆动着,雅絮加快了脚步她要去的地方是南家的墓园。
春天的来到使万物显得生机勃勃,再美的景色也不能影响她此刻的心情,惟独提样东西可以,那就是樱花。
墓园在一派内山地上,通往那里有一段路全种着樱花,现在正值花期。
湿润的空气,浅蓝的天空,雅絮一人行走在樱花道上。
突然停住脚后天空望去,飞机轰鸣而过风把花瓣带了下来,阳光并不刺眼但习惯性地举起右手遮在额前,指缝间的世界樱花在飞舞。
粉色的精灵缓缓跃动,舞步宛如优美的华尔兹不失高雅华丽的节奏,风穿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世界都很寂静,凝视着起舞的花魂心情无比舒畅。
悠悠飘落,翩翩而行。
跌落手心的微凉提醒自己不要再发呆,抬起脚时犹豫了好久,这些粉嫩的花瓣铺在路上自己怎么忍心下脚?
雅絮微微弯腰行礼,脚还是踏了出去,踩在软软的樱花上能感觉到那一丝温柔与细腻。
落在肩上、头发上、琴盒上,那些美丽的精灵们亲切地依偎在旁边,把它们带到只有青松绿柏的墓碑前,哥哥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折了一小枝樱花向道路深处走去。
黑色大理石墓碑上有雅絮刚带来的粉色樱花,照片上的哥哥依然温柔幸福到笑着,他一直这样笑着,只是那张脸还是和八年前一样有丝稚气。
雅絮微笑地样子很好看就如消化了寒冬的春风一样,轻轻说:“哥,我来看你了。”
坐在石阶上继续说话。
“每次你生日的时候我总会带蛋糕,今年我换成樱花了,喜欢吗?”
“哥,我真的怀疑你有没有走,因为随时可以梦到你哦,听说梦里常出现的人一般还活着。”自嘲地笑笑。
“哥,今年才刚开始就发生了好多事,我有点累,你好狠心把我丢下哦!”
突然埋下了头抽噎起来,“我真的不该把他当成你,可是你们好像,真的。我正高兴自己有个哥哥会像你一样对我,却发现他是那种人,我真的好难过啊!”
用袖子拭干泪水大声说:“好了,不说这些,我让你听听小提琴吧,我的技术又提高了不少哦!”
帕格尼尼的忧伤之曲传遍整个墓园,鸟没有再叫风也缓和了不少,只有樱花还在琴声中旋舞。
接近正午,雅絮也演奏完毕,她觉得有点累收好琴后开朗地对着墓碑笑了,鞠了一躬调皮地说:“那么,明年再见了,哥哥!”
冲石碑扮了一个鬼脸安静的离开,没有回头。
走在远处的雅絮并不知道有人在她离开后站在了墓碑前。
手里握着那枝樱花注视着远去的她。
那人温柔而忧伤地说着:“小雅,你真的认为我死了吗?”风开始乱窜,樱花肆虐地飞舞着变得突兀而悲伤,怀揣着心里些许不安离开,但终究没有回过头可那一眼。
大海对面的世界开满了雪白的梨花,那种白太多就会显得的过于无力,等到回来迎接她的将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初见仰望天空默念:雅絮,你开回来吧,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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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活活~~~~那个人是谁呢~~~不告诉你~~~~
唉~~雪国又更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