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怪的一只羊(1 / 1)
暖阳和风,湖光水色,穿渠入亭,长廊环绕,一切都没有变化,立于王府幽静的内院,他们还没有回来,我静默不语。
左院依然是大片的幽竹,上缀着精致可爱的小银铃,随风应和,叮呤作响,竹影错落,光斑透过枝叶的缝隙,零零碎碎地洒落一地,光影斑驳,我掏出胸前的银铃,轻轻摇动,银铃如呼应我一般,发出清脆醉人的声音,扣人心弦,我作了个鬼脸,道:“你的银铃没我的好看,你的铃声没我的好听,改天让你看看,羞死你。”
无人回应,只有细竹摇曵,婀娜多姿,铃声轻响,虫声低喃。这就是杨仪之住的听竹院了,他倒是个风雅之人。
主院依然是花花草草,错落有致,繁花茂叶,倒也显不出主人对哪种植株有特别的喜爱,只是纯粹的装饰罢了。无常,是这么个平淡如菊、不嗔不喜的人吗?连名字也不好好取,叫了个三仪院,太抵是他排老三,名无常吧,晕,不过老子说过,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也勉强有点气势。
信步走入右院,这是我上次住的地方,也是被朱勉劫去的地方,一入院,我心里一跳,院里除了上次的花草外,又添了几株菊花,此菊与众不同,花色浓绿晶莹,随风漫舞,脉脉含情,正是上次在花园里见到的“绿云”,不知谁把它们移至此处,院门上书三字:“聆铃院”,字迹明显比其它两院新,显然是后来更改的,饶是我脸皮厚,也不禁微红。
时至黄昏,无常还尚未回来,果然是我等的他,我不禁叹了口气。
三个院里逛来逛去,也无人来打扰,只有侍卫静静地在院门守卫着,间有丫环来往收拾。
身后无人,我向后招了招手,笑道:“你们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身后。”
不知从哪里闪出两名侍卫,正是在谁人食酒楼里跟踪的那两名,他们表情有点尴尬,拱了拱手,道:“丁姑娘有何吩咐?”
“也没啥吩咐,我这不是无聊嘛。”
两名侍卫嘴角抽搐了几下,敢情无聊消遣散我们兄弟俩来的。
我走到两人面前,只见一个脸色略黑,一个稍红,但都剑眉星目,十分帅气,我笑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
“哎,别说,让我猜猜,你叫玄武对不对?”我指着皮肤略黑的那个说道,然后又指指皮肤稍红的小伙笑道:“你叫朱雀?”
两人露出惊奇的神色,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
啊,不会吧,真让我猜中了,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猜的,你们,你们是不是还有两人叫青龙白虎啊?”穿越文里男主猪如果有四个贴身侍卫,一般都会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无常啊无常,你不会这么俗气吧,莫非你也看穿越文。
看着两人好象吞了个大鸡蛋的惊讶表情,我彻底无语了。
“你们老是跟着我,多累啊,这不是在府里吗,安全得很,你们休息去吧。”我笑道,实在受不了身后跟着两条尾巴。
朱雀玄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不行,三皇子让我们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三皇子没回来前我们不会走开的。”
这样啊,我头痛地看着两条尾巴,突然如见救兵,指着前方说:“你们看,一只羊回来了,我去和他说说话,一只羊武功很高的,这回你们该放心了吧。”
两人望着远处潇洒出尘,缓步行来,犹如谪仙般的杨仪之,对望一眼,身形一闪,不知哪里去了。
摆脱掉尾巴,我展露出笑容,冲着杨仪之叫道:“怎么这么晚啊,无常呢?”
杨仪之极其闷骚地取出折扇,啪的一晃,洁白的折扇层层展现开来,如电影里的慢动作,但又是在极快的一瞬间,说实话,我从未见过有人打折扇打得这么好看,说不出的洒脱,我一愣。
包括杨仪之,以前也没这么风骚地打折扇。
杨仪之手轻轻一收,折扇如春水无痕,转眼已经折回手中,那手,比在舞台上表演的魔术师更加灵巧,那姿势,比那春风里湖边摇曳的柳枝更妖娆,我又是一愣。
杨仪之见状,嘴角噙笑,眉目生情,走到我身边,道:“皇上皇后久未见三皇子,把他留下了,我先回来陪你了。”声音低沉,带着磁性,说不出的魅惑,他身子靠我极近,仿佛能听到他细细的呼吸声,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我不禁有些脸热,心想这杨仪之真不愧是断肠公子,试问天下有几人能抵得住他轻轻一笑。
杨仪之见状,又是一笑,挽起我的手,说:“铃铃,来,到我院里坐一坐。”
他的手比女孩子的手还细腻柔滑,最要命的是他还紧了紧我的手,好象恋人一般,这一只羊今日有点古怪。还好以前大家一起玩的时候,大家也少不了嘻嘻哈哈,肌肤接触的,否则我真要叫起来。
来到青竹林下,早有侍女在竹下的茶几上摆好茶具,木碳上的茶壶水烧得哧哧作响。
杨仪之缓缓地洗茶,洗杯,泡茶,动作专注之极,看着他低头冲茶的样子,真的好看极了。
他白皙修长的手作出请的姿势,眼神微微示意,我捧起一杯茶,照我往常的性子,非得一口吞下去不可。可是不行啊,别人那么专注那么诚心地泡茶,我总得给个面子吧。
我把茶举到嘴边,嘴角微微一抿,一股清香直沁心脾,说实话,我丁铃铃喝茶从未有这么斯文过,这么斯文也有个好处,茶果然是品出来的,微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眼前还有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你,人生最惬意莫过于此吧。
“铃铃,这茶如何?”
我头微微后仰,半晌,嘴里轻轻吐出一句话:“都说酒逢知已千杯少,我说茶亦如是,有此茶,有此知已,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杨仪之笑容更深了,声音更柔了,双目炯炯凝视着我,低声说:“那我一辈子为铃铃这么泡茶,可好?”
“好......”我如中蛊般。
杨仪之大喜,伸过手就要来握我的手。
“......个屁!”我嘴里继续吐字。
杨仪之的手伸在半空停住了。
“一只羊!你今天发烧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一拍桌子,作河东狮吼状。
杨仪之吓了一跳,半晌,尴尬地说:“没干什么,嘿嘿,我能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歪着头怀疑地看着他,“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
“没有啊,我以前都是这么风流倜傥的。”
“你看看你,今天的一举一动哪样不做作,哪样不闷骚,明摆着在勾引我,你再不说,我就告诉无常,说你勾引我。”
杨仪之有点羞愤,嘴里喃喃地说:“什么做作,什么闷骚,每次我做这些动作,哪个女子不手到擒来,遇到你怎么就不行了?”
晕倒,这个孔雀男。对我不起作用,主要从小面对哥哥那样的帅哥,早对美男免疫了,哼。
我冷笑一声,抱臂看着他,还说不是勾引我,这不承认了吗?
“说,你为什么要勾引我?我不是什么美女,你犯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