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刘掌柜（1 / 1）
小二早慌了神，拿着抹桌布就要往我身上擦，我眼一瞪，他才醒悟过来，手脚无措地道歉，眼里泛着泪光，就快哭出来了，在谁人食这地方，讲究的就是服务，就是排场，现在酒楼的小二居然这么蛮撞，估计少不了被掌柜责骂，严重的还可能被炒鱿鱼。我看着一下年方十五六岁的小二，搁在现代也就是个在读书不知生活艰辛的孩子，我叹了口气，说：“不怪你，怪我自已撞上了碗，掌柜的可别责怪你啊。”
小二仰起脸，脸上又惊又喜。
我看看身上，又叹了一声：“只是，唉，你们这里有没有仆妇的衣服，我去换一下，改天再给你们送回来。”
“有、有、有，小姐请跟我到后堂，我姐姐的身材跟你正相符，一定合适的。”小二又恢复了机灵样，连声说。
然后把我引到后堂。
这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一棵歪脖子树，井边是一只木桶，桶旁边是一个大木盆，里面还泡着衣服，看衣服这里应该是酒楼下人的住所，小二把我带进一间屋，微笑道：“丁小姐，我姐姐的房间在这边，请跟我来。”
屋里另有门，小二领着我穿过那扇门，七转八转，来到一间书房模样的房间，我突然警惕起来，换件衣服怎么要绕这么大地方。正想开口说话，书房屏风后转出一个蓝布衫的中年男子，正是上次那个掌柜，只见他笑着拱拱手，道：“丁姑娘好，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敝姓刘。”
我心里嘀咕：“不就换件衣服，莫非他早知道我要吃霸王餐，先在这里等候。”
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淡淡地说：“刘掌柜好！”然后凝神望着他，不吭声。
小二已经悄然退出去了。
刘掌柜看着我，突然笑道：“丁姑娘怎么不问，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
我心里暗暗警惕，在这地方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凶险，嘴上却笑着说：“刘掌柜向来好客，也许要请我吃什么好东西？”
刘掌柜笑容一敛，说：“此地不宜久留，丁姑娘，你被跟踪了，不知是什么来路，我才叫小二把你引过来，你快从后门离开吧。”
我心里一凛，我竟然没发现，“你怎么看出的？”
“我自然有办法看出。”
“为什么要帮我？”
“鄙店主人说过，见了姑娘如见主人，姑娘有麻烦，小人自当分忧。”
刘掌柜面容真诚，不似有诈，到底是谁在跟我。
脑里突然灵光一现，哼，叫你不要让人跟着，你就偷偷跟，回去跟你算帐。
想到这里，我脸上露出笑容，道：“刘掌柜，麻烦你给我件小二的衣服，还带我回刚进来那间房。”
刘掌柜有点迟疑，我调皮地眨眨眼，示意没事。
回到那间房，我示意刘掌柜退出。
我顺手拿衣服擦了擦裙子，还是不换算了。
“啊！”我突然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门呯地被踢飞，两个男子冲进来。
我把衣服攥在胸前，紧张地看着他们，心底却笑了，是三皇子府里的铁卫，我在无常的院里见过他们。
他们俩见我好好站在那里，并无异常，有点愣住了。
戏还得做下去，我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叫道：“拿了件男人衣服给我，吓坏我了，叫我怎么穿。”
两铁卫对看一眼，走上来说：“丁姑娘，要不还是回王府再换吧，小的给你叫个轿子，很快就到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啊，又尖叫了一声，两人吓了一跳，又对看一眼。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偷看我换衣服？”这两人偷偷跟着我，见我没钱吃小吃也不慨解囊，不捉弄一下怎么行。
“我们、我们没有偷看小姐换衣服啊！”两人结结巴巴地说，有点紧张。
“还说没有，明知道我在换衣服，还冲进来。”我扁扁嘴。
两名铁卫张口结舌，我要换衣服是事实，他们冲进来也是事实，哼，知道窦娥是怎么冤的了吧。
我拿哀怨的眼神瞥了他们一眼，“好了，算我吃点亏，我也不为难两位兄弟了，就当事情没发生了，不过回去无常要是知道我来酒楼了，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两名铁卫又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打死也不告诉三皇子的表情。
走出后堂，来到酒楼，刘掌柜正好整以暇地在柜前打算盘。我看了一眼铁卫，说：“我要去谢谢掌柜的，你们不必跟着了。”
走到柜台前，我含笑看了掌柜一眼，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寅。掌柜的，多谢了。”
刘掌柜听到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俗语，有点噎住了，半晌，勉强笑道：“好说、好说。”
我压低声音，道：“林掌柜是否要飞鸽传书？”
刘掌柜愣了一下，说：“小店店小利薄，有免费的事自然是要主人知道，免得主人怪我们账务不清。”
还店小利薄呢！
我转了一下眼珠，笑道：“那能不能帮我带句话？”
“愿效犬马之劳。”
我想了想，轻声说道：“四个字：还是师父。”
说罢，转身便走，不再回头。
还是师父，始终不曾怨恨你。
只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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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来者何人，快快离去，三皇子府前岂容你逗留？”门前侍卫声色俱厉。
“我、我是三皇子的心上人。”纠结半天终于出口，一辈子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
“有什么凭据？”
苦恼中。。。
半天，“好吧，不管是不是心上人，是三皇子叫我回府等他。”
“我怎么相信？”是啊，怎么知道是三皇子叫我回府的。
“好吧，三皇子欠了我的钱，我要进去等他回来。”理直气壮，气贯长虹，不过好象站不住脚。
坐在晃悠悠的轿子里，我纠结地绞着满目狼籍的衣裙，想着以上的场景，心想如果不是尖叫引出铁卫，那我一个人走到王府门前给人拦住了怎么办？我偷偷看了一眼轿外的铁卫，忍不住想笑出来。还好无常还是派了铁卫跟着我，不然我只能坐在府前等无常回来了。
“丁小姐，到了。”
我走出轿，看到一个发须花白，笑容可掬的老头恭立在门前，很面熟，这不是府里的李总管吗？
“丁小姐，请！三皇子吩咐小的在这里等候丁小姐多时了。”
多时？到底是多时了？
李总管还是笑眯眯地说：“从三皇子吩咐小人一直在这里候着，直到小姐回府，否则怕小姐进不了府门，到现在约有两个时辰了，三皇子待小姐真是好。”
老奸巨滑，还不忘为主子说话，我翻了翻白眼。
不过让老人家干站着等候这么久，似乎、似乎有点造孽。
我心虚地看了看李总管，笑道：“有劳李叔了，李叔，我在外面新学了一道甜食，改天做了孝敬您老人家。”
李总管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