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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所谓遁甲之法,以甲乃太乙人君之象,为十干之首,常隐于六仪之下,故谓之遁甲。••••••,庚为七煞之首也。乙乃甲之妹,甲以妹乙嫁于寅,乙与庚合而能救甲,故乙为一奇••••••”
“啪!”地一声,惹来前面那人的怒目而视:“女人,说了不要打我头!”
“没礼貌!要叫师父。空有一颗漂亮脑袋,不敲打敲打怎么开窍,是甲以妹乙嫁于庚!”我打着哈欠说。
“哼!”这小子又用鼻子说话了,自从那日他见识了那个阵法,便要我教他,我闲着无聊,反正闲着也闲着,便教他背起了奇门遁甲。想不到这小子还挺有兴趣,在马上也背个不停。我想着想着,又犯困了,打了个哈欠,手上紧了紧。
“我说,女人,你能不能不要抱这么紧!”前面那小子又在发牢骚了。
“不行,要掉下去的。”我迷迷糊糊地说。
前面的人似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到了,吃饭了!”我睡得正香,有人在我耳边吼道。我揉了揉发麻的耳朵,迷迷糊糊地要往前走,朝辞认命地叹了口气,扶我下马,牵着我来到客栈。
“好香!”我精神一振,醒了。
“你属狗的吧!”
“你小子,有这么说你师父的吗?”
他躲开了我准备敲在他头上的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端着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我笑了笑,也举起了筷子。
他现在能大快朵颐,完全是我的功劳。以前的他吃个饭,比女孩还秀气,慢条斯理的,我看了,只闲闲地说了句:“这种吃法,永远也长不快,你看那人吃得,怪不得人家生得强壮。”说完,指着墙边的一个胖子。
他纠结地看着饭,又看了看胖子,然后恶狠狠地吃起来。我点头朝他圣母地一笑,好孩子,这就对了!
话说他为什么希望长快点,那是每次骑马,我都坐他身后,坐在马上边走边睡,又害怕掉下去,所以老是不自觉地抱紧了他,他大约被我烦了,要我再买一匹马,而我,则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不会骑。
他看着我,有些脸红地问我,说能不能坐到他前面,我笑了笑,说了句,好,只是你个子矮,我会挡住你。他满脸怒容地哼了我一声,我发誓,我是无心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方法奏效,他个子似乎长得飞快。
我老神自在地给自己倒了点酒,看着窗外,细嚼慢咽。现在的我,没有易容,只是稍稍改了装扮,给朝辞以姐弟相称。望着下面的人来人往,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听说了吗?”那边一桌食客在议论着什么,我笑了一下,原来,真的不只是女人才会八卦。
“我听说了,你说的是天佑新皇登基吧”
“是啊是啊,没想到那个黎贵妃的儿子还活着,先皇居然没有传位给太子,而是传给他了。那个黎将军也有些本事,居然找到了传位诏书••••••”
我的手抖了一下,酒有些洒出,心里苦笑一声,放下酒,继续听八卦。
“是啊,也不知道天佑和我们新原会怎样?听说,我们的四王子,哦,不,是太子的未婚王妃还没有找到,不过,天佑那边说,王妃已经来了新原。只是怎么好几个月了,都没有找到王妃呢?”
“是啊,是啊••••••”
•••••••
我举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抬眼对上朝辞怪异的眼神,我朝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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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在房里,喝着客栈里淡而无味的酒水,竟然有些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摇摇脑袋,又喝了一口,意识慢慢抽离。
来新原已经好几个月了,要查的事情毫无头绪,当年留下的人不多,大多已故,或是不知去向。新原易主那夜,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一无所知。身体给我的记忆,只留下了那夜的大火。
混迹人群里四处打听,却依然没有线索,有时,还会碰壁。毕竟,皇家的辛秘不是老百姓可以随意议论的。老百姓实在,他们想的,不过是要过好日子,至于谁当皇帝,没有那么重要。我也有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有这么难。但是,即便再难,也要查下去,先不说三叔的重托,就是我自己,也要对得起这副身子的原主人。
望着映在杯中的面容,我有些记不起,原来的我到底长成啥样,庄生晓梦迷蝴蝶,那个世界的我,到底是庄生抑或只是黄粱一梦?我已经分不清了。
战争和爱情从来都是人类历史的主体,而历史犹如都是一个浓妆艳抹粉墨登场的戏子,在层层的胭脂水粉下,掩盖的是政治和野心的真相。无论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同。
那我呢?在这滚滚如尘的历史里,又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我苦笑一声,太子妃?开战的理由?即使没有我,这场争夺天下的大战也迟早要爆发的吧,不是有个名人说过: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吗?
我不是圣母玛利亚,肩负不了拯救人类的重任。穿越女运用得拉风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我自问没有那么强悍,也没有兴趣帮他们任何一方。说白了,这是场争夺天下霸主地位的游戏,真要我傻乎乎地跑到战场,掏出那个帝花泪,对新原将帅说,你们的王妃已经找回来了,你们不用打了,我想到时候,不只天佑,就连新原,也没有我立足之地了吧。
人生如戏,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片已经酝酿了好几个月了,是时候开锣唱了吧,而我呢?又在演谁?新帝登基?太子?他们又在演谁?
支着头,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首老歌: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想念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
正当我喃喃地哼着这曲《独角戏》时,门被朝辞有些粗鲁地推开,我抬头朝他笑着摆摆手,继续地唱着,朝辞皱着眉头,说:“女人,你到底喝了多少?”
我呵呵地笑着,对他说:“小鬼,没礼貌,说了要叫师父!”
“你又没教我!”他倚在门边。
“乱讲,你武功哪里来的?”
“我自己练的!”他头上的井字又要爆出,没错,的确是他自己练的,不过•••
“那秘籍哪里来的?”
他沉默了,呵呵,上次和三叔通信时,要他带来了一本武功修习方面的书,没想到,三叔办事能力真不是盖的,还真的弄了本秘籍来,我自问没有能力教他,要朝辞拿着书自己练起来。
“说了拿那本秘籍就得叫师父,那可是本门独步天下登峰造极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的最上乘功夫,你瞧,你师父都没练过!”我眯眼看着朝辞,他立在门口,俨然刺猬样,我心情极好,哎,看来,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果然是一件心情愉悦的事情!
我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朝辞快步走了进来,似乎想要拦下我的酒杯,我冲他一笑,然后,正了正表情,说:“朝辞,明天帮我去一趟太子府吧!”
说着,递给他一个锦袋,他疑惑的眼神在我眼前晃动,我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喂!女人,醒醒,你还没说要给谁?!”朝辞咬着牙齿摇晃着睡着的女人,摇了几下,见她没有动静,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她盖上了一条被子。
一觉醒来,天已然黑了,房间里点上了灯,晕黄的灯光慢慢地摇曳这,一绝美的少年捧着一本书,在灯光下看得入迷,我眯着眼看着他,灯光映在少年光洁的下巴上,如梦似幻。
“醒了。”他突然出声道。
“嗯。”我揉揉头,不知是这个世界堕落了,还是我堕落了,最近我似乎经常宿醉。
“喝点水吧,饿不饿?”
“看着朝辞就不饿,呵呵,秀色可餐嘛!”我戏弄着这个外表绝美,性子却相当火爆的少年。
他强忍着额头要爆起的青筋,说:“我去叫小二拿点吃的来。”不错,不错,现在终于有些进步了,居然忍住发作,我侧着脑袋想,于是,恹恹对他说:“不了,我们下去吃吧,都一天没出房门了。”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们下去的时候,客栈里的人并不多,叫了些吃的,正要叫壶酒,朝辞朝我横了一眼,我一愣,心里暗笑,什么时候起,小鬼变得这么强势了。
“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送过去了。”
“哦。”我好像想起记得要他明天送过去的,他却今天就送了,真是个急性子,不过,也好,迟早要送过去的。
“里面装的什么?”他抬眼问我。
“你没拆开看?”
“切!”他不屑的朝我白了一眼,我就知道,以他骄傲的个性,是不屑做这样的事情的,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但笑不语。
正当我们吃着的时候,身后的那桌来了一个着灰衣的人,只见他面色有些难看地走到身后那个人面前,朝桌上‘嘭’地丢了一个东西,我没有回头看,倒是朝辞已经吃完了,饶有兴趣地看了看。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来了,我要的东西呢?”来人沉声道。
“想不到阁下还真是有胆色,居然给你办成了,喏,我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给你!”相比来的那个灰衣人,坐在那里的人,声音愉悦。
灰衣人大概拿好了东西,转身走过我们这边,顿了一下,说:“拜托阁下一件事!”
“唔,好说!”
“能不能不让我主公知道?”
“哈哈哈!薛子言,敢作就要敢为,你既然已背叛你主公,又何必害怕他知道呢?难不成你还想回去继续做他下属?你想想看,他如果知道的话,还能放过你吗?”
“这是我的事,不关阁下的事!”灰衣人有些怒气。
“好好好,我也不想多事,我答应你就是,不过,我只是奉劝你,纸是包不住火的!”
“哼!”灰衣人走开了。
我瞥了眼朝辞,叹了口气,灰衣人走到门口时,突然脚步虚浮,抽刀乱砍,后桌的那人‘咦’了一声,我不动声色地走到朝辞身边,把他身边的桌椅移动了一下。
门口灰衣人‘咚’地倒在了地上,店里的人都跑出去看了,我拉过朝辞捏得生紧的拳头,用力地把他拉回了房里。
回到房里,我有些严厉地对朝辞说:“朝辞,你今天做得过分了,那个人哪里得罪你了,居然摆个如此凶险的杀阵对付他?”
“背叛主人的人,全都该死!”
“是吗?我知道你恨背叛你的人,可是,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这么偏激好不好?”我有些苦口婆心地劝他。
“你懂什么?你没有被人背叛过,根本就不知道被最亲密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他红着眼睛朝我吼道。
“是吗?我••••”我张了张嘴,胸口泛过一阵苦涩,我没被人背叛过?那被自己所爱的人追杀,又算什么?深呼一口气,准备再劝劝朝辞时,却发现他已经离开房间了••••••
拉着朝辞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两天了,从那晚起,已经两天了,他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那个灰衣人最后还是安然无恙的离开了,我担心有人识破,便带着朝辞离开了客栈。
帝花泪已经还给明旭了,我想,他应该已经了解,我虽然不介意他拿我做文章找一个理由攻打天佑,但我也无意介入他们的尔虞我诈之中。对政治,我从来不敢兴趣。是的,没有兴趣!
“喂,小鬼,这个要不要?这个好,这个能补钙铁锌硒,简直堪比黄金搭档,绝对对你长高有好处!”我乐呵呵地晃着手上的苹果。
他头也没回一下,继续朝前面走,我绕到他前面,说:“你是不是想要,又不好意思说?你想要就要说嘛,虽然你想要我一定会给你,可是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想不想要,所以说想要就要说,你不是真的想要吧?•••••”
他抬眼瞟了我一下,我只觉得凉嗖嗖的,讪讪地收回了手,摸摸头,跟在他后面。
十年前的事情现在还是没有查到一点头绪,我是不是该去一趟皇宫,不过,那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好进去的,这小鬼这两天大概青春叛逆期到了,说什么都惹不了他的反应,真要去一趟,得安顿好他才行。三叔那边也好些天没有跟我传递消息了,不知道怎样了,新原和天佑已经开战了吧,改还的东西已经还了,我是不是该去找三叔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正想着,前面的朝辞突然停了下来,我险些撞到他后背,摸摸鼻子,几个月下来,这小子不只脾气,个子也见长了,现在已经比我高出了许多。
侧过身,我朝他前面看过去,却看到前面有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孩,朝辞紧握着拳头,望着前面的祖孙俩,眼里是翻江倒海的恨意,前面的人却浑然不觉。
朝辞跟着他们,一言不发,我想了下,也跟了上去。看到前面有个卖簪子的小摊,我有些心痒,因为我来这个世界后,一直都爱收集一些做工精细的别出心裁的簪子,我拉过朝辞,笑眯眯地说:“朝辞,来来来,帮我挑挑。”
朝辞挣扎着,眼睛仍盯着前面的祖孙俩,我加大了手上力气,拧了他一把,他红着的眼睛,突然朝我恶狠狠地瞪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回头又看那对祖孙,却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我暗松了口气,朝辞见状,挣开我的手,去追那两人。可是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发现那两祖孙的身影。
朝辞在街上有些急躁地走了好几遍,却一无所获,紧抿着嘴,不说话。我试图拉他停下来,他没有理我。
走到一处无人处,我叹了口气,没有走了,对朝辞说:“朝辞,刚刚那人,就是曾背叛过你的人对吗?”
他脊背一僵,没有说话,我接着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杀了他们吗?”
“不用你管!”他冷冷地说。
“朝辞,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仇恨只会让自己不快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我说了,不用你管!”
我叹了口气,说:“如果你真的如此想报仇,好!我带你去找他们!”
来到一个破损的小屋,朝辞疑惑地看着我,我抬了抬下巴,说:“不用怀疑,刚刚街上,我在他们身上洒了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