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古龙水兼体香(1 / 1)
当柔和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在他身上时,他醒了,只是窗外强烈的光线使他不能立马睁开双眼,动动额眉,头有些痛。
一定是昨晚的恶作剧,搞得他整晚都没睡好。他从床上坐起,难受地揉着有些酸痛的颈项,头好重!
突然一巨大的响声至门的方向传来,吓得老大差点飞了神滚下床。
是老三,他发疯似的撞开老大的房门,扯着喉咙就吼:“老大,有没有看见梦色?”慌张得简直让老大看不出那点像恶作剧。
要不是知道老三一向都是用放大镜做事,他还真的被他骗了,所以,锤了锤颈子,起身,然后不慌不忙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说:“没有。”
原本专心“听课”的老三,他这般不在乎地表情一搅和,火了,“你做了一大堆慢动作,才回答我,没有!你智障啊!——”甩他一大嗓门,没时间与他对立,怒火冲天地离开了。
老大愣在原地半响,怎么都没发觉他的翅膀硬了,居然有胆骂他,而其还骂他,智障?不可能!一定是在做梦,要不是就是睡过头了,老大不原相信的拍拍自己的脸,有点痛!看看时钟,才九点嘛!不是太晚啊!摸着脸终于相信不是幻觉。“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这么大火一大早跑来”咬“我,神经病!”用冰冷的水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这是每天早上他必做的功课,因为能使整个人清醒。咦呀!入冬的水还真够凉,他不禁打了下哆嗦。
楼下客厅,老三和昨天老二捡回来的丫头,像被撞翻的蜜蜂窝,不停地乱窜打转,嘴里还唠叨些吵死人的话,老二则正在大显身手,使出他非人的智慧,在电脑前疯狂地——答题。
这是怎样的一个画面?地球“异变”了吗?世界末日了吗?老大不知道是自己病了,还是他们有问题!总之就是不对劲。
“你们在干嘛?”为了礼貌起见,他收起自己惊炸的目光,淡淡地问。
“大哥,梦色不见了!她真的不见了!”雅兰哭得一塌糊涂。
“她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吗?为什么她丢了你还在啊?”老大一脸莫不关心,因为他,不相信人会凭空消失。“有没找过别的房间,看你们慌张的样,不要背着小孩找小孩好不好!”冷静地看着犹如热锅上蚂蚁的他们。
“找过了,没人。”老二从电脑旁起身转向老大,“雅兰说凌晨三点时,她起床上厕所就没见到梦色。说,她是到……你的……房间用电脑,所以才没有过问,——你该,知道吧!”眼神与口气中带着对老大的疑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老大着实感觉一阵不好的气氛,安静的空间,三双眼虽然没有恶意,但也足以让他不敢正视他们。“对!她是来过我房间——不过,我们——有——一点争执,所以在三点前就已离开了,我以为她回房休息了,所以没理会她。”老大说得战战兢兢,也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对她好像真的有点过分了。
“争执!为了什么事?”老三瞪大眼惊讶地问。
老大无所谓的打着哈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概是我误会他了——我、我以为她是来偷窥我电脑里的东西——所以——”
“所以你向她发脾气,然后把她赶了出去。”老二接着说。
怎么听都像是在自责!老大变得严肃起来。“听着,我没有赶她出去!是她自己一气之下走得。”
“如果不是你的话太过分,那她又怎么会离开。”一向温文儒雅的老二露出有史以来难得愤怒。
“我怎么知道她哪根神经不对半夜跑到我房里来,对着我的电脑又是拍又是骂的。”瞪着老二的怒眼。“还有,你竟然为了她跟我大发脾气,这好像不是你邵更歆——该有的性格,你不要告诉我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她吧!”猛虎般对着老二狂吼。
“对!我就是喜欢她!那又怎样!碍着你了吗?我要喜欢谁没必要要你来批准吧!”老二也不甘示弱地回吼。
“你——”老大气得哑口无言,感觉心里一阵绞痛,闷得发慌,却不知从何解释。
“你说话就一定要用骂的方式来跟她说话吗?你搞不清楚这里是日本吗?这里不是台湾,——她现在不见了,在日本不见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要在哪里才能找得到她?嗯?”老二怒言对老大高哼着。“我告诉你,如果梦色有什么事,你难辞其咎。”
听到他们吵得如此猛烈,老三更是着急,忍不住心中的狂奔大吼出声:“不要吵了好不好!你们能不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发疯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原地打转,“啊!——我要出去找她!”冲出大门消失在他们眼前。
老二狠收自己想打人的愤怒嘴脸,为了想平复心中的怒火,仰头闭眼深吸口气,然后又慢慢地睁开,转向雅兰,“雅兰你留在家里等梦色,顺便把题传上去,如果梦色回来打电话给我。”名片和话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雅兰明白的接过名片也随着点头,“哦!”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电脑。
没有人理会老大他心情会是怎样的不平衡,怎样的因自己一时冲动的错而抱歉万分,这些都是在人分散后,——亡羊补牢,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啊?”一整个下午,她在大街闲人休息的石椅上睡觉,睡得天昏地暗,头晕眼睛模糊,“好饿哦!”
过往的人群无不向她投以乞丐的眼神,说道乞丐——你看她这样也算不上是夸张,差不多了啦!
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睡衣和一双灰尘扑扑的室内拖鞋,而且还光着脚丫,侧卧在石椅上,一双死沉沉呆滞地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玻璃窗内正在开心享用甜品的人儿,“真的好饿哦!好残酷的人生!”梦色开始在埋怨了,埋怨自己的死要面子,埋怨如暴君的老大,也好想,好想老二温柔的微笑,此时她才觉得,原来以前奢侈的那些温暖,现在居然变成怀念了。她此刻真的是好想好想老二,好想——
望向天空,暮色渐渐降临,黑暗会在几分钟后覆盖整个城市,好冷!怎么回事?是谁说话在喷口水?呵呵!搞搞笑都觉得很委屈,是要下雨了啦!这只是下雨前的前兆,提醒着人们该回家了,要下雨了。
回家?她的家在哪里?梦色悲哀地笑笑,原来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家。一天了,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她正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跑出来,没钱也没地方去。“咕哝!”听到声音她还是一动不动,因为她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五脏庙的和尚在大闹。啊呀!那不是蛋挞吗?哇金黄金黄的还冒着烟——口水——不行!不能再看了,受不了他们吃得开心的样,尤其是看到自己最爱的蛋挞,简直是饥饿里受煎熬,得赶快转移阵地,趁自己还没有冲动到拿着刀抢蛋挞而导致犯法之前,还是离开得比较好。
“啊哦!快疯了!死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老三开着自己的“爱情一号”满东京来回打转,眼看天黑了,人呢?气死人了!猛力地拍一下方向盘,因力道方向盘旋转差点撞上前方游来的车辆。——好险!
一辆打过蜡的白色本田跑车,亮光闪闪地在一些小街小巷不知晃了多少次,街边开店的就算不认识他人也该认识那辆车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炫耀车子。车内,一张紧张表情的脸顶着一对左右摇摆的黑眼球,老二担心地说:“千万不要出事,千万——”
郊区,一辆黑色车内,有时下雨、有时下雪、有时打雷、有时闪电,这就是他邵庚旌这一天在车内的表情,帅吧!
“该死的!到底跑哪里去了?蠢货——拜托露个头好不好?”老大头昏脑胀一脸挫败相。他真的知道错了,有没有人能告诉他,她在哪里?
漆黑的天飘着绵绵细雨,天气也好冷,细雨轻飘洒落,沾上她微翘的睫毛才眨了下眼,这是多么浪漫而美丽的绵雨啊!梦色在想,此刻在日本的街头,会不会邂逅一个帅帅的男孩,开始一个在雨中浪漫的故事,然后在雨停的时候,笑着说声再见,转身消失在茫茫的人海。——呵呵!邂逅、浪漫——猪啊!现在需要的是食物,浪漫能当饭吃吗?骂自己脑袋饿出问题了。
又冷又饿的梦色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她彻底妥协了,在日本,她这颗杂草好像也无法生存,与其死在日本,倒不如回去被他奚落,回去也只是她唯一的选择。
越过几个红绿灯,她转进一个小巷。倜然,有人从后面一把勒住她的颈子,用力往后拖。
“啊!”她神色惶恐发出尖叫。
尖叫刚出生随即就被一只大手掌捂住嘴,她叫而无声。随后又被用力推到一暗角。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麽?”梦色慌张不已。
“想知道我们是谁吗?那你就好好的看清楚点。”男子伸伸出大手故意将她扯到他身旁,是为了让她看清楚。
“你!?”梦色惊瞠黑瞳,脸色苍白地盯着两个被她收拾过的混混。
“看清楚了吧!——竟然敢惹我们,还害得我们无脸见人,你说这个仇该怎么报?”甩开手中的酒瓶,那人双手紧抱住她,“现在我要你连本带利一起还。”
从他怀里挣脱地梦色硬撑着最后一点真气,大言不惭着:“你们是不是皮又痒痒了,如果不想让本小姐发火趁早离开,本小姐现在心情很不好!”不知道管不管用,头好晕!
俩混混大笑几声,一个阴阳怪气地说“痒,当然痒,是心痒痒——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跟了你一天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见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哥儿俩心好痛,所以想来陪陪你,安慰安慰你。”淫笑着向她伸出肮脏的双手。
“不要!放开我、不要!”梦色惊慌失措,拼命地挣扎着。
“放开你,哼!你觉得可能吗?老子今天就跟你开个张,让你实习一下什么是快乐。”俩混混恶狠狠地将她逮到一旁,凑上酒味熏人的嘴就想强吻她。
“救——”别过头,梦色想尖叫,但却被他强捂住嘴,砰地一声,又被扑倒在地的她,撞痛了头。甩了甩直冒金星的头,在回过神,梦色发现自己已被压在那人的身下,顿时,梦色为这种突然的意外而全身发抖不停。
“滚开、不要、滚开——”梦色惊恐着双手胡乱挥着,想阻止他拉扯她身上的衣服。
啪!啪!实在的两巴掌落在梦色嫩嫩的脸蛋上。“还叫!再叫我打死你!”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又是一巴掌。
这一掌使得无力的梦色头昏目眩,血丝自她的嘴角逸出。眼看逃不出他孔武有力的魔掌,她身子一僵,没有人可以救她吗?她真的就这样被毁了吗?风,灌进她遭扯开的衣服里,冷冻了她的胸口。不!她不要被人这样虐待,她不要!不要向这个残忍的社会低头——突然,她冰冷的手指触碰到一个酒瓶,瞬间一个念头——压在她身上的那人没有再继续对她的撕扯了,梦色手上的酒瓶将他击倒在一旁,另外一个见伙伴昏倒,更是愤怒凶残地扑向她,而梦色此刻带着想杀人的锐利双眸斜视着他,在他扑来之际,她猛然将手里锋利如刀的半个酒瓶横扫而去——
手里紧抓着还沾着血的半个瓶身,托着疲惫的身子,带着一身的伤痕,她红着眼,一步一步地拐出小巷。梦色支撑着快要晕倒的头壳好不容易走出小巷尽头,不料!一道很强的黄光突然射出直射着她,梦色反射性地用手挡着眼部的光线,知道是辆车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躲开,就被撞倒在地。
准确来说是被吓晕倒地,车子都还没碰到她就倒了。
大雨滂沱,一辆黑色的跑车冒着大雨开进巷口,随着大灯照射的光影一闪,照到一团小小的人儿,然后就看见人倒下去,邵庚旌猛然刹车,打开车门快步跑到那人儿身旁。
“叶梦宇?啊不叶梦色?”老大看着她一身伤痕惊恐地搂起她,惊呼着:“喂!梦色!醒醒——喂!”
被他摇了几下,恢复一点神智的梦色微微睁开双眼,看见他,又将无神的眼球瞄向他的侧颈,尾发有点长,又看向他,无力地叫了声“大哥!——”后又晕了过去,‘凶杀器’才从梦色的手里得以解放。因为,她知道,她安全了。
车内,老大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伤痕累累的娇小身躯上,又随手将暖气开大,因为刚才他抱着她时,就像抱着一块冰。
而回忆起刚才惊险与可怕,昏迷中的梦色都在不断颤抖着身体,紧咬着嘴,紧闭着的双眼沁着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老大煞是心痛不已,自责万分。他几乎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她的伤——让他无法开口。
一到家门,老大一把将坐在车里的她抱起,连取钥匙开门都没想过放下她。一进门,他将钥匙随手一丢,横臂将她悬空抱起,笔直地往楼上步去。
靠着他宽厚的胸膛,梦色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她一直以为,这个年轻傲慢的“北极企鹅”,只是一个没血性的恶魔,没有想到原来他的胸膛那么厚宽,他的古龙水兼拌着他的体香,是那么的好闻,还可以这么Man的轻而易举把她抱起来,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心跳会因为他跳的那么快——
他将她抱进自己的房间,入门一室黑暗,书房忘了关的台灯,透过落地玻璃墙,隐约看得见。他放手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这是他第一次自愿让别人睡在他的床上,伸手想要打开床头灯,好看清楚她的样子,不意却被她伸手阻止。
“不要开灯——我这个样子——一定很丑,你不要看我——”几颗大豆般的泪珠冷不防的掉了下来。
老大顿了一下,曲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好,不开灯,我也不看你,但是你现在全身都湿透了,我拿件睡衣给你换上,”温柔笑笑“尺寸对你人言可能大了一点,但是应该勉强能够穿。——我下楼给你做点吃的,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让我担心好吗?”用手轻拨她凌乱的发丝,深情地说。
“对不起!”梦色看着他红着眼说道。
闻言,老大的身形一顿,很明显地僵硬了下,然后,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拿起睡袍,微笑着故作平静地说:“换了衣服睡吧!待会儿我叫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该向你说明的,我不该偷进你房间偷用电脑,我不该一气之下跑出去让你们担心,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她再度泣不成声。
他的心中传来闷闷地心痛,脸色一凝,怜爱的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亲吻着她的发梢,刻意轻松地哭笑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该说对不起地应该是我,所以一切都不要再说了,让它过去吧!”
“我——我、我的仍性——差、差点——”梦色难以启齿自己的不堪遭遇。
“不要再说了,就让它过去吧!一切从头开始,你,永远是我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叶梦色。”他知道,这一天来,一定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糟糕事,所以她才会这样痛苦与无助,为了不想让她继续痛苦,只能让她忘记。
第一次见他对她这么温柔,她简直感动地快要死,刚才那些惊吓早在他抱起她时就在慢慢地丢失,然而现在他又对她如此——
“过去!怎么可能!你还真够冷血,不是你我又怎么被那两个混混逮到,还差点被强奸,如果真的被那样话,我看你良心怎么过得去,你这个混蛋居然还活得悠哉。”梦色握起小拳不断的打在他身上,气愤地哭嚷嚷。老大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失去理智的小拳头,用强而有力的臂弯紧紧地抱住了她,自责地说:“对,我是冷血、我是混蛋——”他的心在痛,他要是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他会毫不迟疑地双手送上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