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十六节 耐不住的寂寞（1 / 1）
星期六没有上课，我也并没有去新华书店，更没有去徘徊在那条街上，而是呆在宿舍里认认真真地学习，先做数学题，再读读英语，然后记记历史，最后再学习政治。从早晨学到中午，中午吃了饭就睡觉，醒来再学习，一直学到晚上，再去吃饭。以前我从来没有这样利用过星期六，今天却觉得充实多了，因为我觉得我今天学到了好多东西。可是到了晚上还是耐不住寂寞，在晓敏家的门前转来转去，一直到十点，我还是没有见到她。
接下来一个星期我都是忙着复习，什么爱情，什么思念，什么痛苦，什么快乐，我都暂时放到了一边，似乎学习才是天经地义的大事，确实对我的未来来说，完成学业才是我最重要的事，因为我不仅是为了母亲，更是为了我自己。我虽然对社会上的事以及所有的一切都了解甚少，但我最起码懂得这个世界需要你达到什么样的标准，才能够赢得你所要得到的东西，就如爱情与生活，事业与家庭，幸福与自由等等。
“哎，下星期考试，怎么办啊？”我心里默默地想。“这又不是高考，有什么了不起的，考砸了也无所谓。”心里这样想就又有点安慰了。我双手一拍就来到了新华书店前，难得考试前出来散散心，这个冬天似乎没有冷过几天，你看今天天空万里无云，没有风，阳光还很暖和，真是一个美好的星期天。
我仰起头，看着太阳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都怪昨晚胡思乱想没有睡个好觉，不过也不觉得瞌睡，只是沿着街走走，看看。最红火的是打台球，围着一圈人，你说打底洞，他说中洞，弄的打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一杆下去，进去了人们就喊道：好球！好球！若进不去，人们就唉声叹气地摇着头摆着手说“你看，我让你打底洞你不打！”看着他们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如果孟偿君在世，他们一定也能做个好门客。大街上摆滩的小贩偶尔吆喝一声，街上的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的主宰，每个人的世界又组成一个大的世界，我当然也有属于自己的世界，那就是观察这个大的世界。
我的天性是喜欢，我说不明白是喜欢什么，是美丽、是自然、是沉思、是自由、是豪放、是感悟、是痛苦、是欢欣、是疯狂？但我明白我喜欢美丽的大自然，温柔漂亮的女人，默默地沉思生命，尽情地挥洒人生，承受美丽的痛苦，疯狂的欢欣，遗憾地爱过，悲痛的结局……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我学习了一个多小时又出去了，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的，我直接来到晓敏家住的那条小巷，这里也偶尔出现几个人，我徘徊在她家的门前，总是在有人出现的时候慌慌张张地躲来躲去，我害怕撞到晓敏又渴盼见到晓敏，我不时探头向她家院子里张望，我看到好多人在东屋子，应该是玩麻将，我也不知道敏是否在家，客厅偶尔出来几个人，西屋子好象没有人，我想叫一声晓敏也不敢叫。我突然听到有脚步的声音，正要走，就听到“你找谁？”我一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我看着这个高大的形象发楞了“我？我找——周晓敏！”
他看了看我，说“你是他的——”
我急忙说“是同学！她在家吗？”
“不在了，在学校！”他说着就走了，进了晓敏家。
我左思右想不对劲，今天是星期天怎么在学校，刚才那个是她爸？应该是——只是那天晚上我没有注意她爸是什么模样，我还是不情愿离开，只是在门口转来转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情感告诉我一定要见到她，我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我想她爸是不愿意我去见她，那么——我突然冒出一个不敢想象的想法——进她家，不对吧！自己觉得自己越来越大胆了，爱人家竟然爱到家了，说什么也不可以！可是不进她家我就见不到她了，马上就放假了。
我正要迈进她家院的门槛却从里面出来一个女人，我慌忙地跑了出去。直到那女人消失了踪影我才又转过来，可就在我焦虑不安无所适从的时候，那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已在我的身后了，只听见她说“怎么又是你？！你要进就进来，要不就别在这里转来转去的！”我似乎被她给点化了，觉得也是的，进就进怕什么啊？
我不知道是吃了豹子胆还是什么胆，我想是“爱情胆”，是在渴望见到敏的胆子怂恿下走了进去，我站在客厅看着里面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不知如何是好，只见我在门口见到的那女人对身边的那女人说“那个小伙子在外面呆了好长时间！”那女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慌慌张张地说“请问那位是周晓敏的母亲？”还是那女人看着我微微一笑地走了出来，她看看我带我来到西屋里。她也没有让座给我，我们只是站着。
“阿姨，周晓敏不在？”我只是先问了一句。
“你是上高二的吧？”她又看了看我。“晓敏经常和我说起你。”
“是，阿姨！我读高二！”我觉得她是那么地平易近人。
“晓敏学习也不好，也不怎么好好学习，今天在学校补课。”她像是叹了一口气。
“嘿嘿！”我只是笑了。“她应该是补习化学吧！”
“唉，她啥也学的不怎么样！”
“阿姨，她要高考了，让她放松放松！”
“是呀！”她又问我。“你是学文科的吧？！”
“我不喜欢理科，只好学习文科了。”
“阿姨，我和晓敏是——”
“我知道，你们现在好好学习，等你们上了社会，你们自己看吧！”
“不——”
“嘿嘿！”她笑的像敏一样温柔。“年轻人呀！”
“我和晓敏是姐弟——”
“我不介意你们的关系！”她只是点了点头。“可你们毕竟还小！”
“啊？阿姨，晓敏啥时回来？”
“估计等一会儿就回来了，也说不准！”
“阿姨，我不打扰您了，我走了。”我说着有些激动地迈出门口。
她送我出来，没有说什么。
我乐的心里滋润的像喝了蜂蜜一样，走在街上手足舞蹈，我正心里想象着我和晓敏的未来，想象着有一天她成为我的新娘，想象着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想象着她和我同床共枕，想象着我们一起做饭，想象着我们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想象着我们拥抱着逗乐着，想象着……
“皝儿，皝儿！”我听到有声音打断了我想象的思绪。
我回头看了看也没有看到有人像在叫我，因为天有点暗了下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就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新华书店门前，这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但并不冷。
“武皝！你给我站住！”我听到这声音楞住了。
只见晓敏跑到我面前，我才真正地反应过来，我就像看着一个陌生的美女一样把她从下到上，从上到下地看了个遍，总害怕错过每一点细微之处。
“皝，你怎么了，不是——”她看我这样看着她以为我神经病了。
“啊，哈哈！”我笑着说。“我亲爱的姐姐，你怎么了？”
“你把我差点吓坏了，我以为你想我想的变成神经病了呢！”
“是呀，我想你想的跑了你家找你，差不多了——再要是见不到你，我真的变成神经病了！”
“什么？哇，你真敢去我家？你不怕我把你给——”她抱着我说。
“我好害怕！真的！”我笑道。
“不要怕啊，皝儿，有姐姐在！”
“你？！”我把她使劲往紧抱了抱。
“姐，我真害怕有一天失去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要答应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我吻了她一口说。
“从明天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消失的，今天是最后一面，好吗？”她抚摩着我的头，好久才说。
“不，不要！我求求你，姐！我真的爱你！”我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姐，答应你，高考结束，好吗？”她深深地吻了我一口。
我沉默着，双手在她的背上摩挲着，似乎要找到一根可以系住我与她之间距离的无形的线，这种距离不只是爱情的距离，也不仅仅是心灵的距离或者是一种情感的距离，也许是我们都无法感觉到的距离。可久久地，我感觉到我的手只是在离开我们的心灵世界，似乎抓不住什么也摸不着什么更感觉不到什么。夜渐渐地盖了下来，把我和她盖在了一个黑暗的世界里，我感觉到有一点最明亮最晶莹的东西，从我的面前闪过，比流星的瞬间更灿烂，更永恒——原来是她的一颗眼泪，掉在我的双唇间，我想让它能够久久地停留下来，就象我们的爱情，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我们接吻的瞬间，可却令我完全失望了，它只在那片刻——碎了，永远地碎了，碎的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只是留下一点感觉——那种感觉，涩涩的甜甜的痛，一直痛到我的心灵的最低层的最里面的最深处。